卻說那計智狐被董亙光縮器縮小一圈後,回到黑果洞中整日照鏡,鬱鬱不樂。蔭內莎道:“軍師爲何這般模樣?好象返老還童了。”計智狐恨恨道:“不想中了董亙光縮器的招!”蔭內莎笑道:“軍師何出此言,以軍師本事,能被董亙所欺乎?”當時火芙蓉、鹿球兒都在,齊道:“軍師戲言,我等不信。”計智狐叫道:“我不騙你們!”瘋狂誦咒,只見她身子急速漲大,皮膚也繃得透明,但只要一不誦咒,便又恢復現在的樣子。衆魔方纔相信。蔭內莎便來安慰她。計智狐道:“在下無事,魔主自便。”蔭內莎嘆道:“本魔上次着了道兒,不想今日軍師也遭毒手!”兩人同病相憐。蔭內莎問:“軍師**尚在否?”計智狐道:“所幸無事。在下這就外出,再探聽些消息。”
三日後,計智狐回到洞穴中,蔭內莎問道:“軍師連日探聽,有消息否?”計智狐道:“自皇家山莊一戰,咒玉威震天下,如今都在沸沸揚揚地說它,五方魔石倒快被人忘了。”蔭內莎道:“他們忘了最好,本魔正要取之!”計智狐道:“狒爾量甚是癡狂,竟然讓衆公主都去藍星尋找什麼超級咒玉。”蔭內莎道:“他去找超級咒玉不是好?正中軍師昔日之計,本魔只想要那五方魔石。”計智狐道:“如此在下得往殊星一趟。”蔭內莎道:“本魔與你同去,只是咱們都得化身,免得又遭那狒爾量追殺。”計智狐道:“就扮道姑爲好。”兩人遂聳身一變,變成一大一小兩個道姑,那小的便是計智狐,因她被光縮器所限,現在變什麼都要小一圈。當下二人運起曲翹跨星功,直奔殊星。
初至殊星,住一道觀中。一日,計智狐外出,至晚方歸,蔭內莎問道:“軍師有無線索?”計智狐道:“在下今天見水青公主到微雨閣與竹陽和竹柔會面,想是與魔幻石有些關連。水青進去不久,微雨閣四周幻雲突起,甚是奇怪。”蔭內莎道:“藍星上軍師曾謀水青的魔幻石,終於未得,想來魔幻石又被轉移到了殊星上?而水青公主與竹陽、竹柔最是親密,莫非此三人共享魔幻石?此事須儘快密查,只是不知怎樣查之?”計智狐道:“假人之手最好,我等出面不利,在下就扮道姑約會水幻,本魔可再行咒驅使水幻。”蔭內莎贊同。
計智狐思索良久,又道:“若思公主是奧枷大師傳人如何?”蔭內莎問道:“軍師何處得知?”計智狐道:“在下也不知,不過若思公主如真是奧枷大師傳人,那五方魔石必會自己找上門來。”蔭內莎道:“軍師是說咱們讓那若思公主變成奧枷大師傳人?”計智狐笑道:“魔主悟性極高。往昔奧枷大師曾傳訣家人,又說:‘五方魔石吾之傳人運用最靈,’故現時擁有五方魔石者,聽說若思公主是奧枷大師傳人,必會聞風而至,我主可藉機獲取五方魔石。”蔭內莎道:“此計雖好,尚需周全。”計智狐道:“這裡邊又有一道機密,那水幻與若思歷來不睦,若我謊稱若思公主是奧枷大師傳人,水幻必會相信。”蔭內莎道:“怎知她能相信?”計智狐道:“這個容易推知:舉凡世上之人,都只相信自己樂意相信的。”蔭內莎嘆道:“軍師觀人之術,已是爐火純青!”
計智狐道:“在下先說若思公主相信自己就是奧枷大師傳人。”蔭內莎道:“若思公主能否相信?”計智狐道:“若思公主生母雖封爲貴人,然其出身於販夫走卒家族,歷來爲水幻所鄙視輕蔑,因此心結甚深,一心只想將水幻比下去,這奧枷大師傳人的名頭,我想她是樂意頂戴的。要是若思公主相信自己是奧枷大師傳人,那又增強了水幻對她的反感,如此公主集團可要亂成一鍋粥了。”蔭內莎道:“本魔再借意行咒,不怕五方魔石不找上門來。”
蔭內荷道:“水幻公主心地殘忍,本來就對若思公主抱有成見,要是聽說若思公主是奧枷大師傳人,必會惹出大事。”蔭內莎道:“正要她如此,否則本魔如何借意行咒?”蔭內荷問道:“魔主莫非要水幻成爲工具?”蔭內莎道:“本魔是有此意,只是不知能否成功。”計智狐道:“水幻一直受寵,又是大公主,想來此人幼時一切皆順無隙可乘?”蔭內莎道:“我也是這麼想,那水幻實在太完美了。”計智狐道:“如此說來,五方魔石難入我手。”蔭內莎笑道:“軍師不必灰心,本魔自有辦法。”計智狐亦笑道:“原來魔主已經有了主意,只是瞞着在下。”
蔭內莎娓娓道來:“說來話長,當初金玫國花氏三姐妹都嫁給了季德王,初時大姐花明爲後,親大妹花婉秀而疏二妹花婉玉,其間不下於十五年。花明身體有恙,生長公主水青,後早逝,向後花婉玉方纔受寵,能說水幻公主幼時一切皆順無隙可乘乎?”
計智狐問:“魔主如何備知其詳?”蔭內莎道:“還不是你那寶貝窺幼鏡,專探人幼年故事,能不知乎?”計智狐讚道:“窺幼鏡真是個好東西!”蔭內莎道:“只是那水幻雖有邪性,但尚不足加以利用。”計智狐道:“魔主自有高招。”蔭內莎笑道:“但凡惡念,人皆有之,若未能強化,多數惡念也只是惡念而已,並無用處。凡人有所思欲,借意施咒無有不靈,我將借意施咒水幻,使其惡念膨脹,多行惡事。”
卻說計智狐當下就化身清秋道姑,到紫檀居拜見水幻。水幻與清秋素來相識,交情亦不錯。當下見了,水幻道:“原來是清秋道姑造訪,有失遠行。”計智狐道:“貧道獲知長公主秘藏魔幻石,與竹陽、竹柔結盟共享,大公主以爲如何?”水幻沉默片刻,道:“百聞不如一見,此事終究只是耳聞,本公主難以相信。”計智狐奮然道:“大公主若是不取此石,貧道自會取之,以免落入他人之手。”水幻問道:“道姑要我如何?”計智狐道:“貧道只希望大公主獲取魔幻石,並無他意。倘若魔幻石被邪魔所得,於我不利而已。”水幻點頭道:“既是如此,本公主定讓道姑滿意,如何?”
計智狐又道:“貧道還聞若思公主是奧枷大師傳人,與女巫有染,或是爲邪魔所冒。”水幻詭笑。計智狐問道:“公主爲何發笑?”水幻道:“此事本公主早有懷疑,只是未得真憑實據。”計智狐斂容道:“貧道多有耳聞,只怕並非空穴來風,公主宜早防之。”水幻道:“本公主自有主意,道姑不必擔憂。”計智狐道:“最好。”起身辭去。
水幻得了消息,即召心腹之人商議,分別是半蓉、凌雲、平真、傲文、樂巧,此五人皆被水幻視爲手足,最爲倚重。凌雲道:“公主既領君命,當會齊衆位公主,傳達聖意,讓她衆人知曉,聽公主指揮,方能成事。”平真道:“就借事行事,探知魔幻石消息。”水幻道:“說的是。”即遣半蓉、傲文、樂巧三人分頭去各宮通知,約次日上午在紫檀居會齊。
當下,水幻又與凌雲、平真議論魔幻石之事。平真獻計道:“既然道姑來此透露魔幻石消息,想是不假。公主何不去微雨閣探探消息?”水幻道:“我正有此意。”即起身去微雨閣找竹陽和竹柔。
水幻進門,竹柔的丫環映寒迎着,恭告她竹柔還安寢未醒。水幻嗔怪。映寒道:“三公主一沾枕頭,就是在耳邊打個雷也不會醒。”水幻道:“那你們也不用叫了,我還不如雷呢。”映寒道:“不怕大公主笑話,三公主就是這麼着的——我得預先告訴大公主,以免怠慢之罪。”水幻道:“我爲什麼要笑話?睡覺睡到聞雷不醒——做人難得有這般好福氣!”
映寒道:“三公主吃的少,大魚大肉可以沒有,新鮮菜蔬水果、純淨的山泉是不能少的;宮中的例金,三公主是領的最少的。”丫環冬煙道:“也不知怎的,就這般節儉,卻出脫成一個大美人坯子。”又一丫環元荷道:“我看哪,三公主的美貌就是‘沒’出來的。”水幻問道:“這話怎說,什麼叫‘沒’出來的?”元荷道:“女人但凡心思一重美貌自消,三公主極少心思,這就叫‘沒’出來的。”水幻道:“難爲你們深知三公主稟性。”觸動心思,稍感不悅,因道:“快叫你們主子出來,今番須沒她的好覺睡!”
話音剛落,那竹陽倒是先出來了。一襲青色遊仙衣,外罩煙紫色紗裙,發綁紗帶,絲絛隨風,慵懶隨意。竹陽敬禮道:“公主稀客!若是知道公主來,我早到宮門口迎接了。”水幻回個禮,道:“不用客氣,本公主今天來,也沒有什麼好事!”
竹陽猛見水幻臉上有個美麗皰,驚道:“公主這臉上?”水幻道:“這不稀奇,用不了兩天沒準天涯海角都遍佈了,你不說我也知道。”竹陽道:“此是行事不順,心火鬱結所致。公主何不用藥?”水幻道:“藥倒是用過了,只是效果不顯。”竹陽道:“心病還得心藥治,我有一個方子能夠一帖而愈:大公主向竹柔學習睡覺即可。”水幻道:“你就貧吧。”兩人說笑一會。
少許,只聽環佩叮噹之聲,竹柔輕輕地走了出來,先向水幻行禮道安。那竹柔頭束絲帶,頸帶水晶,身着淡藍色衣裙,外套潔白輕紗,膚白如雪,脂融水嫩,猶如仙女下凡,態度端莊溫宛,說話時臉上帶着極品微笑,就是個霸道男夢中的完美麗女人。水幻上下打量着,嘴裡說:“果然是越發嬌美了。”因問:“三公主想不想找點樂子呢?”竹柔笑道:“不勞大公主,我每天都樂。”竹陽道:“三公主說的是實話,沒準大公主找的樂子讓她樂不起來呢。”水幻略感尷尬,遂道:“父王有令,要派咱們任務,你們明日都到我的紫檀居去商議。”
次日,衆公主齊集紫檀居內。其中竹陽公主、竹柔公主、雪月公主、竹月公主、珍月公主都到了,唯獨少了若思公主。水幻說了季德王要求去藍星尋玉並魔法師大鬧王宮之事,衆公主聽了,有踊躍的,也有沉默的。水幻道:“魔法師們入宮逼行,父王和母后也夠爲難的。”竹陽道:“王命難違,父王本來是不想讓諸候們看輕咱們啊。”竹陽因豪爽大方,最樂於助人,衆公主都喜歡她,因此既然竹陽說了,公主們也都沒啥異議。水幻道:“本公主與竹陽公主、竹柔公主、雪月公主、竹月公主、珍月公主先去藍星,餘者王宮待命。”衆公主皆道遵命,隨即辭去。
凌雲向水幻問道:“既然竹柔、竹陽可能擁有魔幻石,大公主欲試探真僞,從何處下手?”水幻道:“竹柔最天真無邪,又與若思公主關係不錯,就從她那裡下手。”凌雲道:“如何下手?”水幻道:“打擊若思,若思心中有結,且性最急,一觸即跳,如此便可牽動竹柔。”
凌雲道:“公主高明。不知公主派誰去?”水幻道:“竹月公主最多事,又與若思公主走動較多,可令她去放風,就說今日開會之事,看她如何反應。”即召竹月面授機宜。
竹月聽了,訝然道:“那若思性情暴戾乖張、素與大公主不睦,公主爲何要惹她呢?”水幻道:“若思生母雖封爲貴人,然其出身於販夫走卒家族,能入王宮享受錦衣玉食已是造化,現在朝廷有事,也該輪到這些人爲朝廷出力了。常言道:‘請將不如激將’,就說本公主出於愛護之情,不讓若思去藍星找玉,且看她反應如何。”竹月問道:“然而以若思的性格,還有她那一幫姐妹的脾氣,能擔此大任嗎?”水幻道:“你且不管這些,我自有招數。”竹月道:“在下就去。”
那竹月領命,即刻到夢蝶軒見若思公主,將去藍星的事說了。若思聞聽大怒,道:“我不能去藍星誰能去,哼,一個個不要太歡式了!”說罷扯下脖子上的玉佩往地上重重一摔,不想那一摔之下,玉佩竟然碎了。地上璀璨晶亮,碎玉撒了一地。原來若思雖是庶出,王后花婉玉對其還是頗爲憐惜,若思週歲之日曾賜寶玉,那玉遍體碧綠,玲瓏剔透,夜裡瑩瑩生光,可照見指掌紋路,端得是件寶物。衆丫頭大驚失色,俯地收拾。若思還不解氣,蹲下身子用手掌狠拍那些碎玉。衆丫頭大哭苦勸。竹月看見若思手指頭往下滴血,把裙子都染紅了一片,吃驚道:“四公主你怎麼了?”若思不語。竹月道:“血不能一直流的,得趕緊止住。”急喚丫頭拿藥品來。若思身子橫楞,道:“管什麼管!本公主怕流血嗎,膽小鬼!”
竹月見狀,趕緊去找水幻。那水幻剛從潤月宮出來,竹月急衝衝迎着,告訴她若思把玉佩摔碎了,而且還受傷流了不少血。水幻嘴上連連自責不已,先與竹月一起去微雨閣。竹陽和竹柔聽說大公主到來,到宮門外迎入。水幻讓竹月報告若思奇怪行徑,只要她兩個在意。二人果然驚訝不已。水幻道:“若思公主莫不是中了女巫惡咒?若如此,若思真是去不得藍星了。”殊星規矩,入女巫惡咒要修行脫咒,否則見者可戮;欲行大事,羣體中若有被咒之人,百分之百必無好結局。
竹柔怪道:“大公主此話有何根據?只怕冤枉了若思公主啊。”竹柔與水幻雖是一母所生,稟性卻大不相同,若論心地善惡,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竹陽也勸水幻對此事要小心謹慎,畢竟若思也是個公主啊。水幻道:“你等多心了,本公主只是說着玩的。不過若思公主膽子小,我看去而無益。我這就去稟告父王。父王一定會同意的。”
竹陽道:“可若思能同意嗎?她平素最恨被人看輕,大公主不讓她去,恐怕要雷霆震怒啊。”竹月道:“要是大王同意大公主的意見,若思公主脾氣再大也沒轍,王命難違嘛。”平真一旁故意道:“有道是用人如用器,四公主雖然個性執拗,但個性執拗之人往往也十分執着,說不定將來能派上大用場呢,至於膽量嘛那是可以練的呀。”
水幻道:“說的好,有腦子,看來我沒有看錯了你。可我還是擔心若思到藍星上會出什麼亂子。”竹柔脫口道:“大公主不用擔心,萬一若思到藍星上出了亂子,我和竹陽還是有些辦法的。”水幻佯作吃驚道:“哦,你們有什麼辦法?難道你們擁有魔石?”竹柔又要開口,竹陽猛拉她袖子,竹柔便把話噎了下去。水幻都看在眼裡,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心裡道:“看她兩個的樣子,魔幻石是有了,我且慢慢地試她。”因道:“聽說若思傷了手,本公主和你們一起去看她。”於是與竹陽、竹柔同往夢蝶軒來。
水幻一進宮門就大呼冤枉,連稱誤會。若思公主還在賭氣,給她一個大冷背。水幻柔聲細語,極盡安慰:“四公主,你理解錯了,老姐不讓去,原是爲你好,你知道那藍星上虎豹豺狼,蛇蠍毒蟲多多,老姐是怕發生什麼意外。不過,你若一定要去,老姐自然不會阻攔,而且老姐會格外照顧你的。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今晚就睡個好覺吧。”
若思冷然道:“告訴你啊水幻,並不是你答應本公主去,本公主這才能去,本公主是天馬行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誰也管不着。”水幻連連點頭,道:“那是,那是,本公主不過是虛長你幾歲而已,哪能什麼都管着呢?”若思道:“這還差不多,知道就好。”
水幻卻突然變色道:“我聞四公主是奧枷大師的後人,使龍種血脈不純。”若思聞聽,脖子一擰,叫道:“我是!我是!那奧枷大師就是我八百八十代的祖爺爺!你又怎地!”水幻又道:“我聞四公主是狐精所變,冒充王族。”若思道:“我是!我是!我就是天下最大最大的狐精,那商朝的妲己只是我手下一個倒茶的,你待怎地!”水幻笑道:“四公主不要較真,我只是與你玩笑罷了。”若思叫道:“不要玩笑!不要玩笑!我就是那魔種、狐精,沒一點摻假的!你便叫父王拿我去宗人府,百八十斤的大枷枷了,細細地拷問,我保證連心肝帶腸子都吐給他看!”水幻聽得搖頭。若思道:“你不要不信!我今天與你說了,你若不去,明日事發,加你個通同造意知情不報之罪,你又如何!”若思與水幻素有芥蒂,哪經撩撥?且又性子暴烈,又仗着王后寵愛自己,故一番言語沒天沒地擂山撞水的,聽得水幻也瞠目結舌,暗道:“此人就不是魔種、狐精,也勝似這兩類。你既逞性,看我日後怎麼玩你!”當下假意安慰幾句,急忙去了。
當晚,水幻回到宮中,思忖良久,便叫心腹凌雲趕緊去弄一籠子毒蜘蛛來。凌雲問道:“大公主要毒蜘蛛做什麼?”水幻道:“若思既是魔種、狐精,本公主就考考她,看她合不合格。”
凌雲微笑,心領神會。次日,果然弄來一籠子五彩斑斕的毒蜘蛛。正好竹柔又來紫檀居探聽若思的事,見了那五彩斑斕的毒蜘蛛,頓時大驚失色,急急問水幻道:“大公主,你這是做什麼?”
水幻道:“我呀,想嚐嚐蜘蛛是什麼味道,順便讓若思也練練膽,聽說藍星上這玩意可多哩。”竹柔急忙勸道:“大公主,你可不能用蜘蛛考驗若思呢,四公主其實很膽小,要是把她嚇出病來,那可了不得!”此女心地善良,最見不得別人受苦。水幻笑道:“竹柔,你倒是姐妹情深嘛。放心,我身爲大姐,豈會如此行事。”
竹柔走後,水幻卻命凌雲提上那籠毒蜘蛛,趁夜到夢蝶軒來找若思。若思一眼看見蜘蛛,嚇得臉兒煞白,指着道:“那,那是什麼?”她雖然性子暴烈,最怕的卻正是這渾身被毛的毒蟲。水幻道:“當然是蜘蛛,四公主既是魔種、狐精,哪裡會在意這些個小蟲呢?”若思凜然道:“大公主要我怎地?”水幻直搖頭,道:“不怎地,又能怎地?四公主是魔種、狐精,我又豈能奈何?那只是老姐的寵物,又沒你什麼事!”一面故意與若思大談去藍星尋找咒玉之事,又說那地方蜘蛛多,自己正在學習適應環境,那若思聽得是大氣兒也不敢出。水幻說話之間,凌雲悄悄進入若思的睡房,暗中將蜘蛛放入蚊帳中。
不一會,若思打起呵欠,水幻見了,舉着蜘蛛籠子道:“老姐走啊,不妨礙你睡覺。你看好了,老姐這些蜘蛛全帶走了。”若思依舊毛骨悚然,不敢看。水幻欣然離去。若思進入睡房,走到牀前,脫去外衣,躺進牀,丫環放好蚊帳,若思拉起被子蓋在身上,仰面朝天躺着休息。忽然,一隻毛茸茸油黑髮亮的大蜘蛛掉下來,正巧落在她的鼻粱上,若思大叫一聲跳了起來,臉上肌肉強烈抽搐着,身子慢慢倒下,差點暈了過去。那水幻哪裡走去,到門口轉一圈又進來,見若思中招,笑道:“若思,你還真怕蜘蛛!”若思哪堪水幻刺激,猛地跳將起來,叫道:“我不怕,我怕天怕地,最不怕的就是蜘蛛!”
水幻心中暗笑,道:“不怕就好,不怕就好,若思,你看着,原來老姐也是最怕蜘蛛的,可今天我不但不怕它們,還要吃掉它們不可,而且要吃一大堆。若思,就怕你連看都不敢看呢。”
若思被她激得血脈賁張,便應道:“你若敢吃,那我也敢!”水幻道:“那好,你看啊。”令半蓉拿過一幅畫,那畫上有個土坡,裸露着一塊紅色岩石,一個**上身的女子正站岩石上炫耀她那古銅色的肌肉,她的下體遮蓋着斑點鹿皮,看上去完全是個遠古野人。在她腳下,是一大堆烤得發焦的蜘蛛。水幻用手在那些蜘蛛上摸了摸,又放嘴上舔一舔,問若思道:“你敢吃麼?”若思最經不起水幻撩撥,當下道:“我敢吃!不敢吃便是大烏龜大王八蛋!”水幻笑道:“行啊,接着吧。”手一揚,滿把的蜘蛛扔過來。
若思原以爲水幻扔過來的是烤熟的蜘蛛,沒到都是些體裂漿流殘缺不全令人噁心到死的蜘蛛。若思暴叫一聲,暈過去了。正巧竹陽和竹柔進來,竹陽見了,頗爲不滿,道:“大公主,在下可是佩服死你了。”竹柔質問道:“大公主,你答應過不恐嚇若思的,怎麼又自食其言?”水幻辯道:“那是我怕你走漏消息才這麼說的,如果若思連這小蟲子都怕,還怎麼上藍星找咒玉。”竹陽道:“可你也不該搞突然襲擊啊,現在若思嚇暈了,我看你怎麼向母后交代。”水幻道:“這只是幻術,你看看這都是些什麼?”將那些蜘蛛扔在地上,兩人低頭一看,果然就是些枯枝敗葉。原來那幅畫是真的,是水幻讓宮廷畫師畫的,這蜘蛛纔是幻術。當下水幻道:“你們倆都學過消幻術,爲什麼不幫她?”竹柔道:“我是想幫,就是……”那竹陽猛拉她袖子,水幻都看在眼裡。水幻道:“就是什麼?就是沒有法寶對不?”竹陽道:“對,對,就是沒寶!”水幻看着竹柔面上道:“到底有寶沒寶?”竹柔張口欲言,又被竹陽所阻。水幻道:“當今世上,若玩幻術,魔幻石最佳,可惜弄不到手。”竹柔終於忍不住,叫一聲:“我們倆有魔幻石!”竹陽掩她口不迭。水幻大笑,道:“你們倆有魔幻石?是大白天說夢話還是發高燒說胡話?那東西也是鎮國之寶,萬衆矚目,誰能獲得!”心裡卻暗道:“瞧這兩個的模樣,定是有魔幻石的,且看我怎麼釣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