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一直對陳最印象不佳的伊娃,也知道他說的是玩笑話。在女巫心裡,陳最要進入擁有魔石的歷家,和闖龍潭虎穴沒什麼分別。
綠妖精的眼眸中閃現着複雜無比的情感,想說些什麼,卻有東西堵住了喉嚨。
索菲更是哭的像淚人一樣,抱住陳最一個勁兒的說我們逃走吧!
陳最擡頭,夜空中月明星稀。
“你們已經逃了五百年了,我雖然力量很微薄,但我曾經答應過你,願意用我的一生照顧你,保護你,讓你一世安穩。”陳最握緊雙拳,說出的每個字都重若千鈞,“我不會再讓你過以前那種流亡的日子了。”
哇……
索菲已經泣不成聲。
伊娃也動容了,長久的凝視陳最,“你小心,如果你能……算了,等你回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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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大東四人組正圍着辦公桌吃着早餐。
“什麼?你要去拜訪歷家?你吃錯藥了?”陳旭東聽到陳最提出這個沒譜到極點的請求後,手中的油條掉在地上。
斌子湊了過來,把手裡的豆漿往陳最手裡塞,“趁熱喝一口,發發汗,然後趕緊回去捂大被,睡一覺燒就退了。”
“我沒開玩笑。”陳最一本正經的掰起了手指頭,“第一,人家給咱們送禮物了,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第二,歷家不是想對付我們嗎?給我們送禮也是爲了麻痹我們,我們去拜訪他們,正好反過來麻痹他們,以麻制麻,爲我們多贏取一點寶貴時間,第三,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連對手的老巢什麼樣都不知道,談何做到知彼,第四……”
“打住!”陳旭東恨不得把耳朵堵上,這個侄子,說起歪理來一套一套的。不過,貌似他說的還真的很有道理。
“老大,我覺得陳最很有想法啊!”斌子難得的嚴肅起來。
邱聯將最後豆漿嚥下,點點頭,“大侄子說的沒毛病。”
一小時後,陳旭東開車帶着陳最,帶着現買的兩盒茶葉,到了歷家莊園大門外。
陳最下車,笑嘻嘻的對把門的大漢說:“還請通稟一下,就說大東事務調查所所長陳旭東前來拜會歷爺。”
門衛不敢怠慢,急忙撥通了電話。
歷天得到這個消息,也是錯愕了半天,歪過頭問鬼謀單利豐,“陳旭東怎麼會來拜訪我?他當警察時可是恨不得親手抓住我,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饒是單利豐智謀如海,也猜不出陳家叔侄的來意。
“歷爺,以不變應萬變,他們既然來了,就見見吧!”
十分鐘後,歷家大門打開,單利豐笑容滿面站在路***手道:“陳所長大駕光臨,真是稀客,快裡面請,歷爺在客廳恭候。”
單利豐領路,陳家叔侄並排行在後面。這一路上,陳最把歷家莊園誇的天上有地下無,更讓單利豐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這兩個人來幹什麼?
歷家一樓客廳,歷天破例站在門口迎接客人,這讓歷家的保姆很是詫異,不知道來的是什麼貴客,能讓這位老爺如此鄭重?
“哈哈,陳隊,真沒想到你我能在我家見面,倒退五年,恐怕你我做夢都夢不到今天的場景。”歷天主動伸出手,兩人的視線相交,腦中不約而同閃現出過往那些年明爭暗鬥的畫面。
那時,陳旭東是新上任的刑警大隊副大隊長,而歷天,是奉天黑道風頭最勁的大佬,兩人有着不可調和的天然矛盾,交鋒多少次已經數不勝數了。
而如今,陳旭東已經不是警察,歷天,更是坐穩了黑道頭把交椅。
讓歷天從裡往外感到滿足的是,陳旭東竟然提着禮物上門來看他,雖然只是兩盒在普通不過的茶葉,但在歷天看來,這是勝利的象徵,是陳旭東向他低頭的證明。
“來來,快請坐,上茶。”歷天熱情的招呼陳家叔侄。
陳最的腦袋上下左右看個不停,口中嘖嘖讚道:“歷爺家裡真是底蘊深厚,這套紅木傢俱巨貴吧?看着就是好東西,是酸枝木的吧?”
歷天輕輕揮手,“不值一提,都是俗物。”
單利豐不失時機的補充一句,“這是歷爺幾年前在拍賣會上買下來的,全套的清代雞翅木桌椅。”
“哇!那得值老錢了。”陳最的目光又轉向牆上掛着的幾幅字畫,“這些肯定是名家手筆,濃濃的文化味啊!”
“附庸風雅而已,年紀大了,看看這些字畫,能平靜一些。”歷天笑容不改,心裡卻越發糊塗。這小子東張西望,問東問西,他想幹什麼?找東西來了嗎?
其實不止是歷天,就連陳旭東都被侄子弄蒙圈了。不過他素知侄子機智百出,他這麼做必有深意,自己靜觀其變好了。
“小陳偵探對中國古文化感興趣?我看你好像很喜歡這種古玩傢俱。”單利豐問了一句。
“我不是對古文化感興趣,我是對有錢人的生活感興趣。”陳最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擁有這屋裡的一樣東西,一樣就足夠了,不過我知道,這就是做夢。”
歷天大笑,指着陳最對陳旭東說:“陳隊,你這個侄子有趣,我喜歡。”
陳旭東尷尬笑笑,他也只能笑笑。
“小夥子,你想要有錢的話很容易啊!憑你叔叔和你的本事,掙錢易如反掌。”歷天雙眸中精光一閃,心動了。莫非陳旭東做私家偵探不如意,想掙錢了。他們今天來莫非是投石問路,想要投入我的門下?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以陳旭東的本事,我手下可就又多一個金剛了。
歷天正想着美事時,手腕間那串黑色佛珠突然藍光一閃,雖然維持時間短暫,但是隔着薄薄一層的亞麻衣料,仍然能看得清楚。
陳最的雙眼登時就直了。
魔石,原來魔石在歷天身上。
一聲巨響如炸雷般在樓內響起,“哪裡來的鬼魅陰物,青天朗朗也敢作亂,看你家佛爺收了你們。”
一個披着棕黃僧衣的胖大和尚像一陣風般從二樓席捲而下,瞬息間便出了樓門,向院牆處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