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姑爲容安瑾按摩着肩頭,臉色卻不怎麼好看,“娘娘,老奴實在不明白,您爲何如此相信容妃的話?”
三年來後宮的內鬥不多,卻也絕不算少,大多都是圍繞着容氏姐妹展開的,一個身居國母之位,一個霸盡君上恩寵,容氏在後宮可算是呼風喚雨,容侯府在朝中的勢力也日趨強盛。
容安雅是仗着君宸的寵愛事事霸道,惹得後宮怨聲載道卻沒人能拿她怎麼樣,她根基不穩之時尚算安分,這幾個月來卻連番挑釁不斷,良姑不明白,在這個節骨眼上,容安瑾怎麼會這麼相信容安雅說的話,跟着進去插一腳。
就算最後出了事跟她半分關係都沒有,可也會損失掉一枚棋子,似乎有些得不償失。
容安瑾伸手撫上自己的右腕,眉心低微,聲音裡蘊了絲冷,如月華傾瀉時悄然綻放的血曇稍縱即逝不易察覺。“我相信的不是她,而是,皇上在那個林鈺身上,找到了林歆瑤的感覺。別的什麼都罷,唯獨這個,我不能讓它出現!
林歆瑤!?
聽到這個名字良姑替容安瑾捏肩的手就不自禁的重了一下,疼的容安瑾直皺眉,向她一瞥,她立刻慌忙道:“老奴該死,一時失手!老奴該死!”
只不過這一瞬,良姑額頭就開始冒出冷汗,容安瑾冷哼一聲,用不中用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語氣森冷,“良姑若是不舒服就下去休息吧,這幾天不必來伺候了。”
…………
林鈺從搬到順天府的那日便開始忙碌,由於君宸這次大幅度的提升官員地位,所以禮部決定給他們舉行一次遊行,林鈺被塞進一身暗紅的官服裡,對比起來整個人顯得玲瓏嬌小。
採卿在一旁笑彎了腰,“噗哈哈!林大人這身官服真是……弱爆了!”
“……”
林鈺一臉黑線,這貨跟了她這麼些天什麼詞兒都會了!
可她悲催的發現,她教授給才採卿的所有的調侃人的詞兒,全都被她用在了自己身上。
你說這叫什麼事兒?
大概就叫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吧!
長安繁華的大街上人聲鼎沸,所有老百姓都在衝林鈺招手,林鈺騎在馬上繃緊了一張臉,不敢做出絲毫反應。
因爲她怕她表現的有一絲差錯,就會被人捏住了把柄。
雖然今天讓她不敢有反應的事件都是——
“你瞧那位狀元郎,真是又年輕又俊美!”一女子羞澀甩帕。
“真是天人之姿,奴家好想對他以身相許!”一女子更羞紅了臉道。
“若是能嫁給狀元郎,即便是要我做妾也願意啊……”
更有甚者,“快看快看,狀元郎看過來了呢!要是我能變作他胯下的馬兒讓他騎着該多好!”
林鈺臉上出現了一種類似牙疼的表情,只嘆:我朝民風如此開放,真的好嗎好嗎?
她堂堂一現代靈魂都說不出想做男人胯下的馬這種話!
都怨採卿!
給她整的這張妖孽的臉!
這麼招蜂引蝶!
讓她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都不行!
不過很快,她就從人聲鼎沸之中脫離,成功了做了個安靜的美男子。
因爲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被裝在一個麻袋裡的,周遭一片靜寂。
人家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她這火苗都還沒燃起來就被人給綁了,是不是也太倒黴了點?
不管這麼多,林鈺悶在麻袋裡沒有出聲,她透過光線隱隱可以看到自己周圍有晃動的影子,肯定是人影!
而根據她被綁架不少次的經驗來看,現在天色肯定不早了。
因爲她的記憶是在她遊行剛回來還沒喝口茶的時候斷片的,醒來就在這裡了。
可惜她百密一疏,自己纔剛剛搬進順天府連人手都來不及佈置,就這麼被人給綁了。
失策!
紅果果的失策!
“噔!”林鈺悶哼一聲,困在麻袋裡打了個滾。
不是她矯情,是有人踹了她的屁股一腳。
好疼啊臥槽!
“是他嗎?”林鈺聽着一個女子開口道。
這聲音好耳熟啊……
“回主子,確認是林鈺無疑,主子要如何處置?”一個低沉的男聲說道。
我勒個去的!
她居然是被個女人綁架了?
難不成是因爲哪個女人看上了他的美貌不走正常程序的三媒六聘直接三下五除二地綁了她來要生米煮成熟飯?
都是這張臉惹的禍!
正在林鈺暗歎自己這張俊臉太招人的時候,一旁又有另一個女人說話了,“妹妹打算如何處置他?”
別處置啊!咱好好談談嘛!
林鈺心中暗想:你要是這麼癡迷我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別這麼粗暴,你看咱們考狀元的都是斯文人……
“哼!這個賤人!”又是第一個女子,聲音裡還帶着嫉妒憤恨。
林鈺悶在麻袋裡一愣,賤人?這不是罵女人的詞嗎?
且不說她現在的身份是個男人,而且那女人的語氣怎麼聽怎麼有一種視他爲情敵想要將他粉身碎骨的感覺。
按照正常的邏輯思維分析,一個女人將一個男人當成了情敵,無疑就是他們倆都同時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而林鈺當了一個女人的情敵這回事……
她凌亂了!
徹底凌亂了!
原來他這張臉不但招女人喜歡還招男人喜歡啊?
不過這個想法一萌生出來,林鈺立刻就分辨出這綁架她的倆女人是誰了!
跟他有接觸的男人不多,能讓女人吃醋的更加只有一個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君宸了!
而他的女人,聽這二逼範兒和矯情的聲音,除了容安雅還有誰?!
可林鈺擔憂的時候,能這麼明目張膽的綁架他,做的滴水不漏,而且她旁邊還有一個女人,明顯這事兒不是容安雅一個人策劃和實施的啊!
後宮裡還有誰跟她一樣腦殘啊?
除了她這個極品林鈺還真想不出其他人來了。
不過林鈺很快就判斷出,還有誰在旁邊摻和了,因爲她聽見另一個女子緩緩說道:
“妹妹,這個男人是靠着自己的臉還有那處勾引,咱們不如毀了,看他還如何能成事,你說是不是?”
這麼惡毒且迅速切入要害又只是火上澆油不露臉的人,除了心思深沉向來只旁敲側擊的婉妃不作他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