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明黃出現在衆人眼前,正是出劍之人。
那劍以極快的速度刺向沐君澤,本來只要他收住對周傲天的攻勢便能躲過,可他卻像沒看到那刺來的劍一樣,手中的刀不止,連君宸及時出手都未能擋住他,他的刀砍入周傲天的肩膀,君宸的劍也刺進了他的腰腹之間。
君宸上前,盛怒之下推開沐君澤,卻動作非常快,連點了沐君澤身上幾處大穴替他止血,他再看向周傲天,眼神一凜,他身後凌風便快速的替周傲天療傷,喂他服下了保命丸。
君宸就像一刀猝不及防的閃電,在衆人都沒有看清他是何時出現的,他一出現便解決了所有的事情。
沐寧朗眉頭緊皺,他沒想到君宸竟然來的這麼快,他連忙上前從凌風手裡接過周傲天,先是看向君宸,半跪在地上,歉疚道:“皇兄恕罪!臣弟無能,未能阻止三哥冒昧行事,只是他執意要闖進周世子的房間,臣弟無論如何也攔不住,是臣弟之錯。”
他這個錯倒是認的快!
君宸淡淡瞥他一眼,並未理會,反倒轉身凝着被凌燕扶着的沐君澤,一雙墨眸中翻滾的波浪簡直駭人,像是要下暴雨的六月天。
“沐君澤,你身爲親王竟然做出違逆法紀之事,該當何罪!”
君宸竟然首先問罪於沐君澤,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畢竟在場的人都知道,君宸與沐君澤向來親厚,兩人不光是兄弟,沐君澤更是君宸的左膀右臂,旁人眼裡,君宸至少也會偏袒一下這個三弟,沒想到他這一問罪,沐君澤愣是沒能反駁,衆人心中也驚詫了幾分。
因爲他已經被凌燕點了啞穴死死按住了,根本無法動彈。
可他赤紅的雙眸依舊死死的盯着周傲天,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南唐皇上,便真當我大魏這般軟弱可欺嗎?三王爺不分青紅皁白便出手重傷世子,此事,我必定會向鎮南王稟告,求王爺給世子主持公道,即使王爺遠在千里之外,相信他聽到世子受了如此重傷,不遠迢迢也會趕過來!”敬鬆伴在周傲天身側,話語字字鏗鏘,滿是爲自己主子和國家,更是揚言要請鎮南王來主持公道。
遙想鎮南王是年輕的大魏帝王的皇叔,幾乎掌握了半個大魏,而沐君澤重傷了他唯一的愛子,他的怒氣可想而知。
沐寧朗嘴角一勾,勸慰敬鬆道:“敬侍衛不必生氣,我三哥只是一時大意,並非故意傷害世子的,只是這世子傷了我三哥的師父,也是世子有錯在先。”
此話一出,君宸的眼光立刻落到採卿身上,她嘴角帶血,看來也是受傷了的。
而且儘管他努力遮掩,君宸看看她,在看看發了瘋似的沐君澤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加之沐寧朗這火上一把油澆的好,在場這麼多雙眼睛齊刷刷的看着,所有人都知道了採卿是沐君澤的師父,而沐君澤衝冠一怒爲紅顏,而採卿卻在周傲天的牀上!
“三王爺的師父?”敬鬆眼裡滿是鄙夷,嘴角的笑容更是嘲諷,“萬萬想不到,南唐真是人才輩出!堂堂三王爺竟然有一個爬上了我們世子的牀的師父!”
敬鬆這話說的刺耳,衆人聽了心裡各有不同的想法。
只是當着這各國使臣的面,沐君澤的臉算是徹頭徹尾的丟光了!
連帶君宸的臉上都有些陰鬱的……難看了!
杜子陵見君宸已到,悄然退出了房間,回到了自己住處療傷。
“來人,即刻傳太醫與大魏世子療傷。”君宸淡淡瞥過敬鬆,眼神正好捕捉到他嘴角的一抹冷笑。
“皇兄,此事……”沐寧朗正想再挑起事端,君宸立刻宣旨,“三王爺沐君澤目無法紀重傷大魏世子,即日起去起主審之權,幽禁紫雲宮,無詔不得出。”
這一句話將沐寧朗喉嚨裡的話全都堵住了。
採卿看着君宸將沐君澤帶走,好不容易扶着牀沿站起來,胸口卻依然撕扯的疼。
君宸當着所有使臣的面懲戒了沐君澤,雖說不上多嚴重,可是沐君澤審理案件的權力被剝奪,這也足夠令人高興的了。
沐寧朗嘴角不經意間劃過冷笑,他轉身,正對上採卿的雙眸,他眼中是毫不遮掩的訕笑,看的採卿心底一陣砭骨的寒意、
是他!
是他故意的!
他命毒翎給她下藥,將她扔上週傲天的牀,再引沐君澤過來,害了沐君澤!
採卿的胸腔被憤懣填滿,此刻恨不得殺了沐寧朗泄憤。
雖然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可他這個四王爺還在這裡,就還有人留下來看事,更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採卿拼了命的向沐寧朗攻去,力求一擊斃命,失去意識的她沒有發覺,沐寧朗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竟然沒有絲毫防備?
對於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來說,怎麼可能?
他好想一隻等着獵物自動掉進陷阱裡的獵人,嘴角綻放的笑意如午夜綻開的優曇,帶着刺骨的寒意。
“採卿住手!”
林鈺突然出現在眼前,在採卿即將要打到沐寧朗的瞬間出現在她眼前,採卿一頓,林鈺便一個手刀劈在採卿的脖子上將她打暈,攬住她的腰身納入懷中。
獵物被人截了和!
沐寧朗的臉瞬間陰冷下來,他看着林鈺,眼角一揚,“林大人,你來的可真及時!”
林鈺冷笑回去,“不巧,下官晚上出來消食,見這驛館熱鬧,便進來看看,沒想到四王爺您這個罪魁禍首這麼善良,皇上都走了,您還留這兒收拾殘局呢。”
沐寧朗每次看到林鈺像只憤怒的小鳥就覺得特別的……可親!
彷彿兩人早已熟悉了一般!
林鈺說話的語氣,連罵人的樣子,都令他覺得親切。
就好像……從前他笨,只會被別人欺負不會還手,歆瑤總會先把他罵一頓,然後再好好的去收拾那些欺負他的人。
然後教他如何反擊,如何鍛鍊自己,做一個強大的人,如何正確的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