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覺得今日的林鈺特別精神,自從早上起牀之後嘴角邊一直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但她笑的十分陰險,比如說,在喝茶的時候,林鈺就盯着他邪邪的笑。
他被盯的一陣毛骨悚然,心裡想着,他們家大人是不是跟皇上待久了,得了皇上的真傳了?
“大人,您有話直說。”凌雪本來就長得白,被林鈺這麼笑着一嚇,更顯得臉色蒼白,比小白臉還小白臉呢!
“師爺,你說咱們什麼時候開審比較好?”林鈺撐着下巴,嘴角那抹邪笑越掛越高。
凌雪一臉黑線,“你是主審官你說了算!”
林鈺點點頭,她想起自己那日單獨出去已經引得毒翎毀屍滅跡了,他們大概真的以爲屍體都被毀了吧。
“師爺,驛館最近有何動向?”林鈺問道。
凌雪立刻回答:“周世子一直稱病在驛館之中,不曾露面,皇上看在鎮南王的面子上,未曾下過明確的旨意,讓人能提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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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傲天這招可謂是用得好,藉着沐君澤的衝動,傷了之後便一直有了藉口躲着。
人家確實是負傷了,那麼多使臣和官員看着,沒有人能說什麼。
而他是鎮南王唯一的兒子,大魏的世子,鎮南王獨掌半個大魏,南唐不會輕易與之起衝突。
所以,現在沒有人能去提審周傲天這個被告!
林鈺早就氣不過這件事了,她看出來了,這周傲天便是想這麼將這個案子給躲過去,其他的事情他都交給了沐寧朗,沐寧朗何等身份,自然會爲他辦好這件事,讓他安安心心的回大魏去。
“他想得倒是很美!”林鈺的笑容轉冷,連凌雪都看的爲之一顫。
“大人,您該不會又想到什麼歪招了吧?”凌雪很擔憂,他家大人從來不走尋常路,怪人有怪招。
雖然好幾次都歪打正着把案子給辦齊全了,可是她冒的風險也不是一般的大啊!
尤其是這次,情況不怎麼好!
上次她背靠着皇上給南宮家,還有傅玉書等人給她撐腰,這次……
連三王爺都被貶爲郡王了……
他們家大人其實是孤軍奮戰的!
“凌雪,去宮裡送信,說本官今日開審,務必通知所有的陪審管到場,若是不到場者,本官便不等他們了!”林鈺站起來撣了撣袍子,豪氣的道。
“今日?”凌雪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大人會不會太匆忙了?”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就是今日!”林鈺鋒利的眼神一望過去,凌雪瞬間感覺到來自她眼神之中一股凜冽的寒意。
“傳秋染和春盈來見我,另外,去魏王府向魏王借兵,聽本官號令。”林鈺的命令下的一絲不苟,彷彿成竹在胸。
凌雪一看林鈺眼神,看出了幾分玩味,即便知道了她葫蘆裡買的什麼藥,他也不敢猜想,林鈺到底要用什麼招?
把周傲天騙出驛館呢?
既然人家要裝病,勢必會裝的像模像樣的,這可是攸關性命的大事,周傲天不會這麼傻的!
“大人,你確定嗎?”凌雪再三叮囑,他敢肯定林鈺之前肯定沒有跟君宸說過要這麼快辦案。
這先斬後奏的事情她沒有少幹過,可是這次,她當真這麼大膽?
而且賭她會贏?
驛館內。
周傲天的房間裡時不時的傳出摔碎東西的噼裡啪啦的聲音,還有他的怒吼聲,“本世子居然要懼怕林鈺那個區區五品官?”
敬鬆隨侍在他身邊,平靜的聲音無波無瀾,“四王爺請世子暫且忍耐一些。”
“本世子爲什麼要忍耐?不就是個女人嗎!本世子殺了又如何?南唐的皇帝當真敢判本世子死刑嗎?還有你!我讓你送信給父王,父王可有消息傳來?”周傲天亂髮一通脾氣,甚至還拎起敬鬆的領子對他怒吼。
敬鬆眼神平靜,一閃而過的對周傲天的鄙夷甚至還有一絲厭惡,不過周傲天此刻理智喪失,沒有注意到罷了。
“世子,王爺已經在趕往南唐的路上了。”敬鬆淡淡的答道。
但是周傲天聽了這句話明顯安心了許多,他將敬鬆扔到一邊去了,並將他趕了出去,“滾!”
敬鬆整理了一下衣服,嘴角牽過一絲輕蔑的笑,彷彿在嘲笑周傲天,他以爲,他的父王,鎮南王來了,他就不用死了嗎?
他等着他死的一天,已經等了多年了!
敬鬆剛一走出房門,便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個穿着嫩黃色長裙,款款而來的蒙面女子,她的臉被面紗遮掩住了,可露出的柳葉眉,杏核眼,還是不難看出,定然是個美人。
她與敬鬆擦肩而過,直接要往周傲天房間裡走去,敬鬆攔住她去路,聲音清冷,“姑娘,我家世子受傷,不見客。”
那女子輕笑出聲,“我知道啊。”
“姑娘這是何意?”敬鬆忽然聽出這女人的聲音有幾分耳熟,但他一時想不起來了。
“敬鬆侍衛,即便是魏王爺讓我來,你也不讓我進去嗎?”女子巧笑倩兮。
敬鬆身體一僵,猛然一怔,“秦暮羽?”
就衝敬鬆敢直呼秦暮羽大名這一點,林鈺心裡的天平便又向自己這裡傾斜了幾分。
秦暮羽給她的情報,果然一點都不錯!
而且,他又幫了她!
“魏王爺讓我轉告你,時機到了,。”
林鈺的話輕輕在耳邊擦過,敬鬆的臉卻彷彿冰山裂開了一道口子,有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他放下攔住林鈺的手臂,徑直朝其他使臣那裡走去,林鈺根本沒有說要他怎麼做,他便早已知道了!
林鈺面紗下的嘴角微微勾了勾,邁着碎步繼續往周傲天的房中走去。
周傲天好色成性,想讓他自己露出破綻來,還真沒有比美人計更好使的辦法了。
彼時,淳于天佑正從皇宮裡出來,今日跟君宸相談甚歡,他也收穫不少,他想到國與國之間的相處,大概很需要人脈,便在這幾日跟各國的使臣多交流了一下,今日該去找杜子陵聊聊了。
於是淳于天佑便隻身往杜子陵房中走去,杜子陵剛剛給他開了門,兩人打了招呼還沒跨步子呢,就聽見驛館裡一陣不小的響動,杜子陵皺了皺眉,“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