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渾渾噩噩的醒來,卻發現自己被一片光亮刺的睜不開眼,接着便是從四肢百骸匯聚而來的疼痛。
“林大人醒了?”
耳畔不知是誰驚訝的聲音。
“我……咳咳咳!”林鈺想說話,卻發現喉嚨像是被火燒了一樣的乾燥,疼的她發不出聲音,一張嘴便咳嗽了好幾聲。
彷彿是感覺到她的渴求,立刻有清涼的水流進她口中,她貪婪的汲取水源,一杯水咕咕咕的就下肚了。
“慢些喝,林大人。”
還有人替她拍着胸脯順氣。
這是哪裡啊?
林鈺擡起手臂揉了揉眼睛,剛一動手臂就覺得痠痛的沒有力氣,她腦子裡還是一片混沌。
“哪兒啊這是?”
林鈺喝了點水,終於能說話了,便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
“林大人被皇上帶回乾清宮了。”
“什麼工?”
………
林鈺剛醒來一會兒,由於身體比腦子先清醒,她又隨着大腦的驅使小睡了一會兒。
一個時辰之後再睜眼,整個人便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沒來得及看周圍環境和人事,只是下身猛的一陣撕扯的疼痛傳來,她的大腦一下子就崩潰了!
一股滅頂的絕望油然而生,她悲痛的哭聲嚇的殿外的人顫顫巍巍的進來跪下。
“林大人你這是怎麼了?”凌燕被她嚇了好一大跳,君宸吩咐過了要好好伺候林鈺,她一點都不敢懈怠,哪知林鈺一醒來便大哭起來?
林鈺看着自己身上的青紫紅痕便知道發生了什麼,她那日在柳色館裡,被那個叫青郎的魂淡給下了藥帶到房間裡去了,後面的事情她記不清楚了。
只有這渾身的疼痛提醒着她發生了什麼……
“我……啊啊啊啊啊!”
林鈺哭的傷心難過,凌燕怎麼勸她都不聽,她只好差人去御書房稟告了一聲。
君宸匆匆忙忙的趕回寢宮,前腳剛踏進去便聽見裡面林鈺鬼哭狼嚎的。
他心裡一陣撕扯的疼,連忙疾步走到牀前,讓女醫在一旁候着,他將林鈺抓到懷裡,捧着她的小臉問道:“怎麼一醒來就哭?身子不舒服嗎?”
林鈺本來哭的入迷,可聽見了君宸的聲音猶如天籟在耳。
她怔怔的看向君宸,眼神裡更是膽怯,她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林鈺,你鬧什麼彆扭呢?看着朕!”君宸見林鈺扭頭不願意看他,心裡也是一陣慌張。
縱然早有預料,她醒來可能會責怪他,甚至會說他趁人之危,他都還能向她說明一下。
可她這副不想理他的樣子,他當真看了難受。
“我不想看見你……”林鈺扭頭,含着眼淚,心口全被酸澀和絕望堵住,她沒有一點顏面再去見君宸。
因爲她被別的男人給……
“林鈺,你怪朕?”心底有些失落,君宸的語氣沉了下來。
怪他?
林鈺可笑,她怎麼會怪得了他呢?
是她自己胡鬧跑到那種地方去了,她不謹慎纔會發生這樣的事,怎麼會怪他呢?
她只是無顏再面對他了!
林鈺在君宸面前扭頭不說,憋屈的模樣,看了怎麼能不令人心疼。
凌燕瞅着眼前這模樣,估摸着君宸和林鈺之間還有一番糾纏,便悄悄的帶着女醫和太監宮婢退了出去,貼心的替他們拉下了帷幕,只有她在這裡守候着,等着裡面隨時傳喚。
重重簾幕放下,將林鈺和君宸包圍在這封閉的空間裡,只有正對着牀的一扇窗戶裡還透着清晨的陽光。
林鈺滿心絕望,完全沒有智商思考或者回憶一下。
“林鈺,你怪朕那麼對你嗎?”君宸見不得林鈺這副忸怩的模樣,他寧願她跟他哭鬧一場也好。
他雖要了她,但情況特殊。
但他不會不承認,他早對林鈺有此想法了。
“什麼?”林鈺忽然有些迷惘,“你……你怎麼對我了?”林鈺頂着一對紅眼圈,奇怪的看着君宸。
君宸的眼眸變得深邃,這個問題彷彿很令人難堪一樣,他不知道林鈺到底是裝傻還是怎樣。
“林鈺,你已經是朕的人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林鈺充分實踐了,惹怒一個帝王的後果。
就是……
她的腦子變得更傻了,本來的傷心難過被疑惑不解給取代。
她的大腦終於開始正常運轉,君宸這話是說,她跟他做了那事?
可是她不是被青郎下藥給帶走了嗎?
君宸什麼時候來的?
還有後面發生了什麼?
且容她仔細回憶回憶……
她有知覺的的時候,被青郎被打懵了,後來就沒知覺了。
一直到有人跟她滾到牀上去,額……一番雲雨。
她連那人的臉都沒有看清楚,可是她記得那人身上的味道。
低頭在自己身上嗅了嗅,真的還殘留着龍涎香的味道誒……
“哇啊!”林鈺忽然破涕爲笑,將君宸都嚇了一跳。
她猛地從牀上跳起來,摟着君宸的脖子又摸又蹭的,蹭了他一身的大鼻涕,她又哭又笑着說,“是你是你!原來是你啊!”
老天保佑,她是跟君宸在一起了,而不是跟那個叫青郎的大混蛋!
“嗚嗚嗚……嚇死我了。”林鈺在君宸耳邊又稀裡糊塗的哭了一通。
君宸被她弄的不明所以,拽下她的胳膊,他一想起,當時林鈺被藥的東倒西歪,哪裡還能分辨是非了,加上她這會兒手舞足蹈的說什麼還好是他。
他猜想,這小混蛋開始該不是以爲自己被那個傢伙給欺負了吧?
“蠢!”
君宸狠狠揉了一把林鈺的頭髮,心疼的恨不能將她揉進身體裡,好好的保護着她。
林鈺這回被他罵,一點都不想反駁他,反而乖順的趴在他懷中,顯得無比的安靜聽話。
習慣了林鈺的囂張和無理取鬧,她忽然這麼一乖巧,還真讓人有些不習慣呢!
君宸拍拍她的後背順氣,在她耳邊笑道:“你方纔那話的意思是,很希望是朕?”
他微熱的吐息輕輕吹過她的脖子,繚繞的她一陣癢癢的感覺,儘管他說的話很令人討厭又沒有辦法反駁,可至少這一刻她是舒心的。
她潔白的貝齒咬着粉嫩的櫻脣,臉上有些燒紅,可她還是悶悶的點了點頭,“嗯。”
還有一句話她憋在心裡沒有說出來的:這輩子,只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