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睿的酒量極好,可除了和好兄弟聚會,平時的應酬幾乎是滴酒不沾。
有公關經理擋酒,他只需要露個臉就好。
今晚算是破例,和新公司的幾個骨幹精英,輪流喝了一杯。
當時,他一想起和夏冷心之間的不愉快,就恨不得把自己灌醉,可是看到席間那些阿諛奉承的嘴臉,頓時就沒了興致。
讓司機開車回皇家酒店,一路上,他都悶悶不樂。
直到回了房間,夏冷心猛地撲進他的懷裡,那鬱積在胸口的悶氣才總算慢慢散去。
“老公,你生氣了嗎?”她仰着頭,眼裡有淡淡的水光。
在他看來,她就像是清晨裡沾滿雨露的嬌花,誘着人去疼愛。
滿心滿眼裡只剩下柔情,他哪裡還肯去責備她呢?
他摟着她的細腰,稍稍一用力,就將兩人貼合得親密無間,“知道錯在哪裡了嗎?”
“呃。”她蹙着眉頭,糾結了半天才開口,“不應該喝太多酒。”
“還有呢?”他微微地勾起脣角,等着她坦白。
她的身影深深地陷在他黑眸裡,無力自拔,只能傻傻得被他牽着鼻子走。
“還有……”她抿了抿脣,面色難堪地埋下頭,“不應該耍酒瘋。”
酒勁兒一上來,誰還能控制得住呀?
他不滿地哼了一聲,“誰讓你在外面瘋的?要撒酒瘋,可以!在家裡跟我瘋呀。”
跟Boss瘋,等她清醒了,怕是遭得更慘。
她努了努嘴,卻不敢接話。
她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不代表景天睿也失憶了。
對於她和丁大妹的奇葩組合,他簡直無力吐槽。
當時,他正在回酒店的路上,突然接到夏冷心的電話,還沒有開口,手機裡就傳來詹子行的聲音。
醋意翻涌,他壓着火氣衝到小酒吧,看到正在上演丁大妹調戲詹子行的戲碼。
而夏冷心呢?
她正在旁邊,朝丁大妹拱了拱拳,“將軍,這可是你老家捎來的童養媳,你再仔細看看呢?”
Boss大人的臉已經黑到不能再黑。
他去拉夏冷心走,她卻一把就揮開他的手。
“放肆!”剛一吼完,她連忙捂住嘴,就往洗手間衝去。
這一吐,整個人就脫力了。
本想着去洗手檯漱漱口,清洗一下,結果她因爲沒有力氣,而癱坐在地板上。
她低垂着眼眸,嘴脣翕張,發出沉沉的呼吸聲,還有意識,就是全身發軟,站不起來。
耳邊是一陣嗡嗡嗡的聲響。
突然,她被人猛地抱起來,出於本能,她開始掙扎。
在反抗無果之後,她張開嘴就胡亂地咬了過去,正好啃在對方的手臂上。
景天睿的眉頭一皺,直想把她扔在地上。
“鬆嘴!”他氣得咬牙切齒,“夏冷心,趕緊給我鬆嘴!”
大概是聽出了Boss的聲音,她才徹底安靜下來,乖乖地依偎在他的懷裡。
聞着熟悉的木香,她終於陷入昏昏沉沉的夢境中,任由他抱着離開。
“難道真的記不得,你昨天晚上究竟都幹了些什麼嗎?”
Boss大人再次沉聲問道,話裡早已沒了怒氣,剩下的只是無奈。
她望着天花板,努力回想半天,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他放開她,然後擡起手,開始解自己的襯衣釦子。
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在解開一顆顆釦子的優雅,看上去是那樣的賞心悅目。
她的目光落在精緻的鎖骨上,往下是結實誘人的胸膛,再往下……
他卻停下了動作。
她的嘴角一抖,這是入了V,需要訂閱才能看到內容的節奏嗎?
不過,他沒有給她繼續胡思亂想的機會,而是直接脫掉襯衣,露出手臂上的牙痕。
深深的印記,是她無法抹去的罪證。
“這個是……”她的面色尷尬,“哪個小妖精咬的?”
他挑了挑眉,哼哼兩聲,“你說呢?”
“呵呵。”她偏過頭,不敢與他對視,只能一直傻笑,巴巴地希望事情就這樣矇混過關。
他攬過她的腰,然後勾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暗啞地說道:“你說說看,該怎麼懲罰你呢?”
“能不能不要懲罰呢?”她可憐巴巴地眨着眼睛,眼淚汪汪的模樣,就像是被遺棄在街邊的小貓。
他捏了捏她的臉,“難道我還該獎勵你嗎?”
“打是親,罵是愛,又打又罵是真愛。”脫口而出以後,她立馬就開始後悔,覺得自己簡直蠢爆了。
他勾起脣角,露出寵溺的笑意,“嗯,如此說來,我真的應該獎勵你呢。”
“呵呵……”她乾笑兩聲,下意識地想往後退。
結果,他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你說,我該怎麼獎勵你呢?”
愛的獎勵好傷腎的,她真的不想要呀!
他低下頭,朝她的紅脣吻去。
剛要貼上去的時候,一陣急切的敲門聲,砰砰砰地響了起來。
他的眉頭一皺,她卻鬆了一口氣。
“我去開門!”她連忙推開他,拔腿就往門口跑去。
一打開門,就看見幾個警察立在門外。
她不禁朝景天睿看去,只見他已經走到她的身後,像是一堵堅實的後盾,一下子就將她的不安,全部都擋了出去。
“夏冷心,夏小姐,是吧?”領頭的警察率先開口,態度還算禮貌,就是語氣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溫度。
她點點頭,“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有一起全國跨省的重大敲詐案,需要你去警局一趟,配合我們的調查。”
她的心裡咯噔一下,“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沒有做過什麼違法的事情呀!”
“對不起,是我沒有說清楚。我們接到報案,有一個詐騙團伙,在全國作案,專門利用親人關係,以償還賭債、非法集資等藉口,騙取錢財。而你的養母肖淑梅,也是其中一個團伙成員。根據犯罪嫌疑人的口供,你是受害人之一,所以希望你能提供當時被騙的過程和細節。”
聽完警察的話,她絲毫沒有覺得輕鬆,反而是更加沉重起來。
“請稍等片刻,我們整理一下就跟着你們去。”說完,景天睿就順手關上了門。
夏冷心擡頭望着他,“我們真的要去警局嗎?”
“嗯,去一趟也好,徹底解決掉你養母的事情,免得今後又引出什麼禍端來。”他讓她去換衣服。
她穿上休閒的運動裝,然後戴上鴨舌帽和口罩,儘量保持低調。
如今要去警局,她的一舉一動需要更加小心,要是被娛記逮到把柄,還不知道會被亂寫成什麼樣子呢?
景天睿則換了一件黑色的定製西裝,整個人散發着凌厲之氣。
“走吧。”他拉着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用保護者的姿態守在她的身邊。
他們與警察一起下了樓,卻沒有打算坐警車。
景天睿提前給司機打了電話,所以剛走到酒店的大門口,車子就已經等在了那裡。
“景總,你是嫌警車的檔次太低嗎?”
領頭的警察似乎故意和他作對,話裡的諷刺意味明顯。
夏冷心把目光飄向那個警察,才發現這個冷冰冰的男人有點兒眼熟。
她仔細地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在B城的時候見過他。
那一次在機場,攝製組和一羣旅遊團的老太太,爲了爭一輛回酒店的大客車,雙方撕扯起來,最後鬧到警局去。
那個負責他們案子的警察就是他。
他叫盧梟,隨時都是冷冰冰的,像是千里冰封的極地,呼吸間全是冰渣子的味道。
景天睿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你們是人民的公僕,而不是人民的司機。社會的治安需要你們去維護,所以我們坐自己的車,也是爲國家節約,儘量不去佔用社會的公共資源。”
他被景天睿連消帶打的話,弄得面色難看。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爲了國家,爲了人民。”隨行的警察連忙站出來,“趕緊回警局錄口供吧,早點兒錄完,你們也好休息。”
後面的那句話自然是對景天睿和夏冷心說的。
於是,一羣人各自坐上車,快速趕往警局。
這一路,夏冷心都緊握着景天睿的手,即使不說話,她也知道一切有他護着。
他爲她建起抵禦外界風風雨雨的屏障,讓她可以安心地信任他,依賴他。
“夏小姐,犯罪嫌疑人肖淑梅想要單獨見你。你願意嗎?”盧梟帶他們走到一間獨立的審問室。
裡面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
盧梟看了看景天睿,見他沒有異議,才又看向夏冷心,“如果你同意,我就讓人帶她過來。”
她抿着脣,猶豫過後,還是點了點頭。
“加一張椅子。”景天睿轉過頭,冷然地看向盧梟,論氣場,還是Boss略勝一籌。
盧梟只好妥協,叫人從其他的辦公室,搬來一張椅子。
夏冷心和景天睿坐在審問室,安靜地等待着。
“老公,我有點兒怕。”她偏過頭,終於說了心裡話。
他握緊她的手,“別怕,有我在。”
沒有千言萬語,只是簡單的承諾,就足以令她心安。
“女兒呀!你救救我呀!”
肖淑梅的手上戴着手銬,身後站着押解她的警察。
剛走到門口,她就衝着夏冷心開始大聲哭號起來。
要不是警察押着,估計早就撲過去了。
“我是你的媽媽呀!你千萬不能不管媽媽呀!”她哭得聲淚俱下,儼然就是一場TVB的年終大戲。
“嚎什麼嚎?把我們警局當成火葬場呢?”盧梟推了推她,讓她坐到夏冷心的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