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七開車很野,幾乎是玩命地踩油門,轉彎換擋,同時繼續加速。
一個個乾淨利落的漂移在山道上精彩上演。
夏冷心緊緊地拽着安全帶,腳趾都抓緊了。
突突跳動的心臟像是要爆開一樣,血液朝腦部衝去,激得頭皮一陣陣地發麻。
不過,很爽。
一種前無所有的暢快在極速中得到釋放。
她甚至能感到腎上腺素即將爆表,刺激着身體無法抑制地顫慄。
輪胎與沙地極速摩擦,在轉彎時會激起一陣揚塵。
濃煙滾滾,飛沙走石,竟有幾分兩軍對壘,戰鼓擂動的雄渾氣勢。
就在她以爲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莊七突然快速地轉動方向盤,用一個漂亮的甩尾,直接把車子停進車庫。
直到她走下車,手腳都是軟的。
她擡起頭,驚異地發現車庫居然是個石洞。
空地上停滿了各色豪車:瑪莎拉蒂、蘭博基尼、邁巴赫……
她無意識地尋找着布加迪威龍,但是看了一圈,最終還是失望地低下頭。
“跟上。”
莊七見她心不在焉,煩躁地扯過她的手腕,然後牢牢地抓住,似乎這樣做就能喚回她的魂。
望着被抓住的手腕,她正要掙扎。
“七爺,換新人了?”
一個長得肥頭大耳的男人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怎麼,這麼快就輸光了?”
莊七放開她的手,轉而改成摟上她的腰,其佔有的姿態霸道又強勢。
男人詫然一笑,“呵呵,我先走一步。”
然後,他迅速掉頭,灰溜溜地跑了。
“這是哪裡?我們來這裡幹嘛?”
她擡起頭,疑惑地望着莊七。
“你猜猜看呢?”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錦緞長袍,跟夏冷心的紅色旗袍很配。
兩人站在一起,男的俊美無儔,女的溫婉動人。
此時,他摟着她,專注地望着,似乎世界裡只有她。
即便她再是神經粗大,後知後覺,此刻也被他一心一意的眼神盯得面紅耳刺。
她低下頭,支支吾吾,“我怎麼知道?”
“這裡是莊氏最大的賭場,名叫逍遙窟。”
莊七摟着她繼續往裡走,一路上給她講解這裡的由來。
隆縣是莊氏的發源地,本家人在這裡紮根幾百年。
逍遙窟最早是一個石窟,後來被莊氏買下,然後依照地勢結構,修建而成的娛樂消遣之地。
之所以說莊家人是奇葩,是因爲他們任性的程度已經達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他們不僅鑿空山體,還往下挖掘,硬是把這裡建成和拉斯維加斯一樣的存在。
最牛逼的是:這裡有全球最有名的賭術競技賽。
凡是在賭界排得上號的人物都以參加這場盛事爲榮。
其實莊七平時很少過來,這次帶她來,算是別有用心。
一是陪她散心,二是讓她站在他的身邊出席重要場合,爲她今後成爲莊家的當家主母做鋪墊。
沒一會兒,他們就走進賭場大廳。
相較外面的普通山石,這裡堪稱別有洞天。
處處都是豪華奢靡的裝飾:垂吊着的水晶燈由施華洛世奇的水晶設計而成,圍欄扶手也是由上等的烏木精雕細琢。
在大廳穿梭的人羣皆是衣着華麗,非富即貴。
莊七帶她從旁邊的樓梯上到二樓的VIP豪包。
那裡都是最尊貴的玩家,身份自不用說,光是一晚上的輸贏都是上億。
燒錢啊。
夏冷心被他帶進房間的時候,裡面的男男女女紛紛轉過頭,將視線集中在她的身上。
“七爺,今天怎麼有興致過來呀?”
一個甜得發膩的女聲率先打破沉靜。
夏冷心尋找聲音看過去。 шшш ▪TTκan ▪c○
那是個小嫩模,最近頻頻登上各大時尚雜誌的封面,雖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看着挺眼熟。
“夏姐姐,聽說你的新劇泡湯了,是不是真的?”
小嫩模從男人的大腿上站起身,然後扭着水蛇腰朝她走來。
如此不懷好意的問話,讓她皺起眉頭。
莊七摟過她的肩膀,然後將冰冷的眼神射向小嫩模。
“滾。”
小嫩模完全不知道會惹怒莊七,頓時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一個男人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哎呀,何必爲了個女人,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莊七瞄了男人一眼,“你也滾,今後不準再進入莊氏賭場半步。”
這下子,連在場的其他人都驚得下巴落地。
能進VIP豪包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直接被莊七這樣拉入黑名單,可見他對夏冷心的維護到了不計後果的程度。
小嫩模跺跺腳,然後拿起包包,怒氣衝衝地跑出包間。
男人也跟着離開,但是面子上實在是掛不住,臨走只好補了一句,“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現場的氣氛有點僵,倒是莊七主動開口,“還玩牌嗎?”
留下的人連忙點頭應承。
莊七拉着夏冷心走向桌子,然後看着那對狗男女留下的空位,冷冷地說道:“換位子。”
其他人趕緊起身,把自己的位子騰出來給他們坐。
坐下後,他敲了敲桌子,“玩什麼?”
“七爺說了算。”
“是啊,七爺說玩什麼,我們就玩什麼。”
其他人都附和着,生怕惹毛了莊七,然後把他們列入黑名單。
莊七轉頭看着夏冷心,“你想玩什麼?”
她想了想,“我只會打麻將。”
“好吧,那我們就打麻將。”
“可我打得很差勁兒,幾乎是十打九輸。”
“不是還贏了一次嗎?”
他挑了挑眉,覺得能十打九輸也算是個人才。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然後摸摸鼻子,“那次是贏家有事要提前走,作爲拆了牌局的補償,就把贏的錢還給我了。”
於是,夏冷心在衆人的心目中留下深刻印象:菜鳥中的戰鬥機。
“沒關係,今天你肯定贏。”
莊七敲了敲桌子,示意她開局。
她看了看麻將機的按鈕,又十分爲難地轉過頭,“摁哪個?”
這下子,連莊七都有種被她打敗的蛋碎感。
他扶了扶額,然後幫她按下轉動麻將骰子的按鈕。
大家迅速摸牌,碼牌,動作十分流暢。
偏偏輪到夏冷心這裡就會停頓,因爲平時打得少,自然手速很慢,半天碼不好牌。
其他人也不敢催,只能陪着她慢慢磨,甚至有人拿出手機,在等待的時間裡打網上麻將。
一圈下來,大家都玩得沒精打采。
夏冷心很尷尬,覺得板凳上像是長了針,於是站起身,看向莊七,“要不你來打吧?”
莊七沒看她,直接將其他3個人瞄了一圈,“怎麼,覺得不夠刺激,想睡覺了?”
其他人趕緊搖頭。
“哪能呀?我們都玩得很開心呀。”
“是呀,是呀。”
“既然很開心,我們就玩得再開心一點。籌碼翻倍,我陪你們打。”
莊七坐到夏冷心剛纔坐的位子上,然後讓她坐在他的身邊。
玩手機的人都停下手上的動作,盯着牌桌子上的變化,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對於賭徒來說,能親眼目睹新一代賭王出神入化的賭技,是無比幸運的事情。
莊七的手白皙如玉,特別是修長的手指,宛如上帝的傑作。
它在牌桌上的動作行雲流水,充滿了美感。
彷彿他拿的不是麻將,而是劍客手上的利劍,每一次揮舞都帶着凌厲的殺氣。
剛開始,他玩得漫不經心,後來攻勢越來越猛。
其他三人開始招架不住,眼見着越輸越多,終於有人坐不住,開口求饒。
“七爺,老婆叫我回家吃飯。我能先走一步嗎?”
“是啊,我剛纔接到家裡的電話,說是母親生病住院。我也得趕過去看看。”
三人均是忐忑不安的表情,等着莊七發話。
“想走?也行。按照規矩,沒到時間就拆牌局者,切掉小手指。”
莊七說得雲淡風輕,好似切掉小手指和切大白菜沒有什麼分別。
“不會吧?那麼嚴重?”
夏冷心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不太確定他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七爺,求你了,放過我們吧。我們好歹也是有臉面的人,這樣做,今後還怎麼見人啊?”
“是啊,是啊。我們今天也輸了不少,算是孝敬七爺的。”
這種場面,莊七見得多了。
他漫不經心地敲着桌子,“孝敬我?我又不是你們家祖宗,需要你們孝敬?錢是我憑實力贏的,你們可別搞錯了。”
“是是是,七爺說的是。請放過我們吧!”
“要我放過你們也行。你們求她,如果她同意,我就同意。”
此話一出,幾個男人頓時明瞭莊七的意思,這是要在他們的面前立威,確立夏冷心在莊家的地位。
幾人連忙討好她。
“我們上有老下有小,夏姐姐,你幫我們向七爺求個情,好不好?”
夏姐姐?
夏冷心看着他們的年紀起碼都在30歲以上,居然叫她姐姐?
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低頭扶額,小聲嘀咕着,“你們的事情,幹嘛非扯上我?”
“什麼?”莊七轉頭看着她,眼裡的情緒漸漸變得不耐煩。
“算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就當是爲下輩子積德吧。”
這話剛一說出來,大家瞬間石化,手心裡全是汗。
莊七不怒反笑,眉眼間盪漾出幾分妖孽的氣息,“所以你是在關心我?”
衆人集體粗/黑線。
明明那意思是在說他平時作惡多端,好不好?
沒等夏冷心回話,他就擡起手,然後揮了揮,示意無關的人趕緊滾蛋。
房間裡,只剩下他和她。
和他獨處一室,她總是莫名地感到緊張。
他走到她的面前,擡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你很怕我?”
“不……怕。”
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臉,她怕得要死,連呼吸都快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