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大墓(求訂閱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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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霽風動容了。
倒不是他猜到了寧無心的打算,而是生了另外的猜測與心思。
他目中震動後,便充斥滿了警惕,精血不同於常物,能夠藉此動用的‘秘術’太多了。譬如詛咒、禁制……
是修士除了丹田、識海外,另一種不能妄動,妄談及的禁忌。
警惕之後,是濃濃不善,朗霽風覺得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遭人窺視了。
第一個念頭,殺她是毫無疑問之事,重點是——這個‘霽月道友’與他家族到底有沒有關係?
也許有,也許……沒有,若有,何必在此時暴露?這意味着她與之無關?
其次朗霽風意識到,她既提出此話,又能夠尋來此地,十之八九與‘之’也就是血脈有關,至於她是如何察覺到自己隱藏的特殊血脈?她要來有何用呢?爲了破關?其中究竟存在什麼聯繫!?這是朗霽風需要再三琢磨的地方了,他沒有當下拒絕,也沒有當下同意,還在權衡利弊。
朗霽風盯着寧無心,語意深沉,“精血,事關重大……”明顯想探知其中關係。
朗霽風所想,寧無心早就料想到了十之八九,沒有過多解釋——說給他聽了,以他性子,過河拆橋不過是眨眼的事情,她之所以留他到如今,自另有謀劃,否則早就卸磨殺驢了,何必跟他動這種彎彎繞繞的心思?
召回了十二道陣旗,說了兩句話,表達了兩層意思,“所爲這百丈之地的過路費,舍不捨得在你,過不過也在你。只是時間不多,三天一過,你我二人,或許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南煙之地,看似很小,但奇人異士絕不算少,兩人是有三分得天獨厚,可偌大南煙,未必再沒有修士能夠找到此地了。
須臾之後,朗霽風不再猶豫,逼出了一大股精血,以真元包裹,丟給寧無心。
人頓時更爲萎靡了,滿臉慘白,印堂更是散發一絲鐵青,雙目則迷惘了。
寧無心出現在此地後,朗霽風又將那股血脈之力鎮壓了起來,墨蟬所能感應就不是那麼深了,可這一刻,當這一股精血飄來,若非寧無心剋制,墨蟬怕當下就要吞噬了。
……又是一種古老血脈。
沒有避忌朗霽風,在修復十二面陣旗時,那一股精血被分成了六份,同時打出六道玄奧法印,牽引注入了其中六面陣旗,朗霽風還不知道這位‘霽月道友’搞什麼詭計,然見到這一幕,便意識到一股精血尚不足,再心痛,卻也毫不猶豫又逼出一股精血,手指一曲,落在寧無心身前。
之前的血遁,加上這兩股精血,幾乎將朗霽風壓向了一道崩潰邊緣,險些就影響到本源了。若他不是一個煉丹師,就這等消耗,沒有個三年五載根本恢復不過來。
將信將疑看了一眼寧無心,他心中不論有何念頭,都只能暫時壓下。
爲了快速彌補回來,他被迫吞服一枚連他都極爲珍視的特殊丹藥,一盞茶的功夫後,他慘白帶着不少鐵青之色的面孔,逐漸恢復一抹紅潤,搖搖欲墜的身體,逐漸穩固回來。
半個時辰後,當‘禁錮之陣’運轉,十二道陣旗拉扯出縱橫交錯的絲線,原無形的禁錮力量,剎那化爲二十八張血網束縛二十八尊銅像!
朗霽風初時還不解,然待他做夢一般跨過了那百丈古道,落在道觀外,轉頭看着掙脫禁錮,卻因他們已經闖過了百丈古道而陡然一頓的銅像之時,他被鎮住了。
數十萬年不曾被歲月消磨的銅像,在這一刻——集體皸裂而開!
轟然碎裂。
硬撐着到了最後的那十二道陣旗同樣化爲失去了最後的一縷光華。
寧無心手中,陣盤如是,在第三道裂痕出現的剎那,完全失去了作用,上品靈石驟然耗盡,化爲齏粉。
老實說,朗霽風此時意識有些混亂。
耳邊一面傳來寧無心那一句:作爲盟友,我保證你能夠順利踏入道觀之中。
腦海一面浮現從她出現在這秘地後的所有點滴細節。
終於瞭然,她索要精血的目的!
最後他被一道靈光一閃的念頭驚到,這座洞天的主人,極有可能是他先輩!
繼而便是喜,狂喜。
內心一陣震動。
這是不是意味着,除了異火,他甚至大有可能‘繼承’這座小洞天!?
朗霽風能夠想到的,寧無心早就料想到了,在他還處於震驚的同時,早已出手了。如果是她,她就不會這麼樂觀,畢竟至少還有她這麼一個攔路虎不是嗎。
且,她深陷的局太多,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這是她留下朗霽風的最大原因。
道觀偏小,百丈古道後乃是一祭壇,立有一尊氤氳靈煙的三足古鼎,祭壇之後乃是一青石臺階,之後纔是道觀主體,大門大開,一眼便能見到大門之後的主殿。
早前見到這尊氤氳靈煙之三足大鼎時,寧無心便有過疑心,百丈之地都有二十八尊星宿銅像掠陣,阻人前行,這燃了數十萬年的‘香鼎’,怎麼可能是尋常之物。
神行符一動,縱越若閃電,遠遠避開大鼎,打算繞過這尊大鼎行事。
一直到了她跨出十餘丈後,朗霽風才猛地驚醒,意識到自己大意了。
真元注入腳下靈靴,驟然爆發,一步便趕上了寧無心,結果兩人同時越過那一尊氤氳靈煙的三足古鼎,同時撞入了一片陰暗迷霧之中,而不同於中樞山那一片,此陰暗迷霧中瀰漫着絲絲詭異陰冷而非極寒,而腳下,或者說,這無垠之地,卻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墳地……
意外發生了,到底是上古大能洞府,充滿變數,不可臆測。
“這是到了哪裡!?”兩人同時閃爍這一念頭,眼下這地方太玄乎了。
沒有半絲陣法痕跡,不像是一座幻境,因爲一切都太過真實了,陰冷黑霧籠罩下,是數不盡的墳墓,立着以古老文字刻下的墓碑,卻又不曾有半分危險的直覺,詭異到了極點——就似是五感遭到了矇蔽。
寧無心在這一刻,仍舊保持着完全的冷靜,五百年的時間,她見過太多突發情況,太多絕境了,眼前不過又是一次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