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KTV等到散了場,趙妤沫終究是沒有來。
高考完第二天,我就問過趙妤沫她現在還喜不喜歡楊佳偉,她沒有說話,想了很久才點了點頭。很多事一旦認定了就成了習慣,包括喜歡,而趙妤沫對楊佳偉的喜歡持續了五年,這種習慣恐怕不是輕易就可以改掉的,哪怕趙妤沫努力了一年。
然後我就告訴她楊佳偉和周琦分手了,大概是吃一塹長一智,這一次我沒有再催着她去向楊佳偉表白,只是讓她跟着自己的心意走。
有人說,自由不是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你不想做什麼就不做什麼。現在,我想盡可能地讓趙妤沫擁有這種自由。
一個月以後,楊佳偉告訴我他被成都體育學校錄取了。而趙妤沫,像失蹤了一樣,我怎麼也聯繫不到她。
我不知道趙妤沫有沒有被錄取到雲南的那所大學,但我真心祝福她可以如願以償。
後來的某一天,我突然收到了趙妤沫的短信,裡面只有兩個字——“謝謝”。我有些不明所以便打過去問她,只是迴應我的依舊是無法接通。
直到8月十幾號,她突然打來電話讓我第二天去機場送她,我罵她無情無義竟然要走了才捨得聯繫我,她只是笑着然後說我大人有大量不會跟她計較的,話被她堵死了我只好大人有大量沒跟她計較,然後我們聊了三個多小時,似是要將一個假期憋得話全都說盡,可我知道三個小時遠遠不夠。
最後的時候,她突然告訴我說她那天給我發短信說“謝謝”的原因是她向楊佳偉表白了,她覺得是我給了她勇氣。我問她結果怎麼樣,她沒說話,我便等着,可誰知道等着等着那邊電話就斷了。我再打過去趙妤沫的手機就關機了,我當時那個恨吶,那小妮子明知道我的性子還盡掉我胃口。但又想到電話掛斷前她的沉默,我再一次大人有大量沒和她計較,我以爲她又被傷了。
第二天我到機場的時候,是真的沒想到趙妤沫旁邊還有一個人,而那個人竟然是楊佳偉。看着他們兩個人一手一個行李箱並肩站在一起,我就知道自己被趙妤沫那妮子忽悠了。我又愛又恨地看着趙妤沫,真的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誰知她突然抱住我在我耳邊鄭重地說了一句“謝謝”。
她只說了一句“謝謝”,轉身就和楊佳偉離開了。
看着他們兩個和諧遠去的背影,眼淚倏地就模糊了視線。我不知道我爲什麼哭,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我想這輩子大概我都不會知道的,那情感太過沉重,理不清。
趙妤沫爲了楊佳偉放棄了雲南,最終去了四川。
我不知道未來他們會怎麼樣,是否會變得像他們曾經害怕的那樣,但我衷心地祝願着他們能夠修成正果。
思緒回到高一那年,我想那時候楊佳偉也是喜歡趙妤沫的吧,只是他們兩個都害怕失去,所以都保持沉默。
大概正因趙妤沫的害怕,楊佳偉才選擇了沒有趙妤沫優秀卻比趙妤沫主動的周琦;大概正因楊佳偉的害怕,趙妤沫才獨自傷心了一年。或許那時他們只要有一方邁出第一步,他們就不會錯過五年,但如果那時他們擁有了彼此,或許現在又失去了也不一定。
但無論如何,只要曾經擁有過,即使失去了也不會存有缺憾。
很多時候,有情人不能眷屬,不是天不時地不利,而是雙方都不肯邁出第一步。
接着,錯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