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芳道:“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嘻嘻,沉芳覺得下來你們一定遇上了許多好玩的事。快說快說,沉芳真的很想知道哩。”
明仲秋道:“洪都的三十六計中,數來數去就只最後一計‘走爲上’奏了一點效……”
我道:“奏效就奏效,不奏效就不奏效,哪有奏了一點效的?”
明仲秋道:“是這樣的,大師伯,那日是一個獄卒不小心將我們牢門的鑰匙掉到了地上,給我們撿到才能開門憑武功闖出了大牢。大師伯,我們在大牢之內呆了十來日,除了想辦法之外,再沒其他事做,所以就用其他時間來修習你教我們的武功了。沒想到大師伯的武功這麼厲害,我們只學了十來日便比以前厲害了一倍,逃獄之時我竟然能一個人打倒了五六個獄卒。”
洪都這時也大聲道:“對對對,大師伯,光我一個人就打倒了七個半。你不知道,那感覺真是爽極了。”
周沉芳道:“怎麼是七個半?哪裡來的半個人?”
李楓道:“切,也不知羞,沉芳小姐莫聽他胡吹大氣,他的對手就是剛纔說的那個老頭高手。那老頭會說漢語,他說他是那監牢的牢頭,他的金國名字叫契哥阪,漢名叫趙無興。他和洪都對吹了幾句之後,洪都就叫他七個半了。哼,還好意思說呢,我們打一大幫人,他一人對付那老頭,可當我們解決了所有的小獄卒之後他仍和那老頭打得不亦樂乎呢!還好意思說七個半呢。”
洪都紅着臉道:“那老頭可是那裡最厲害的高手,你們對輕鬆對付那些小嘍羅自然輕鬆,你們不知道我打得多辛苦。”
我見他們越說越遠,於是出聲提醒道:“小仲,繼續說下去。還有,你剛纔說‘獄卒不小心將我們牢門的鑰匙掉到了地上’,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卻真的發生了,這絕對不是湊巧,一定是早有預謀的。”
明仲秋拍手道:“大師伯就是大師伯,一猜就中。所以方纔我說洪都的第三十六計奏了點效並未奏全效,道理便在此。那是因爲我們闖出大牢後,又一直被金國大軍圍追。被追了裡許後,忽然被一羣自稱是什麼皇帝的禁軍的人圍住了。我們一看,黑壓壓的一大片都是金人,我們想這回我們死定了。”
周沉芳問道:“是不是金國皇帝完顏守緒?難道他要御駕親征?”
明仲秋道:“沒錯。那的確是金國皇帝完顏守緒的禁軍。不過也不算是什麼御駕親征啦,因爲戰場本就離他的都城中都不遠。應該說是御駕親守,對是御駕親守,呵呵。不過倒是我們,竟然被直接地帶到了完顏守緒帳下。”
洪都聽他講到此,笑道:“呵呵,想到這我還想笑,見到金國皇帝完顏守緒時,李楓竟然盯着那老年男子問道:”你就是皇帝麼?‘我真未見過這麼笨之人,哪有這樣問的。真是如沒見過世面的村姑一般。“
李楓向他伸伸舌頭做個鬼臉道:“難道你又見過什麼世面麼?哼,竟然敢笑我是村姑,你何嘗不是以村夫之態大模大樣地翹腿坐在一旁大口喝別人的酒,別人都還未叫你坐下哩。”
洪都道:“咦,我是村夫,你是村姑,那我們豈不是一對?”
李楓氣得一腳踢過去,可惜給洪都躲過去了。她氣道:“鬼才跟你是一對的。”
洪都喃喃道:“真是奇了,竟然有人自己說自己是鬼……”
我見他們越玩越離題,於是氣道:“洪都,將你的嘴閉緊,我不准你再說話。你再說一句話,以後你的練功量加倍,得的錢減半!”
洪都聽了趕緊將嘴巴封住,生怕不小心再多說出一句話來。李楓等人見他這樣子,這才笑出來。明仲秋繼續道:“那金國皇帝完顏守緒見了我們之後,便又問我們因何而逃,我們見他好像是蠻講道理的樣子,於是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那個皇帝講了。他聽了大發雷霆,立即命將那個完顏京帶來對質,哈,沒想到他果然真的將完顏京捉來了。”
周沉芳奇道:“這倒奇了,完顏守緒可是個非常護短之人,怎麼會有這樣之事發生呢?難道他轉性了?”
我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的性子並不是說轉就轉的。我看他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周沉芳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姐姐學識真淵博呢,這麼好的詞,既新鮮,又貼切準確之極。請問姐姐在哪一本書見到過?”
我暈~~~~想來這個詞在這個時候還沒出來呢。問我在哪本書上見過,我才懶得解釋呢。我只道:“忘記了。小仲,繼續說發生了什麼事?”
明仲秋道:“完顏京被帶來後,被完顏守緒訓斥了一頓,差點還要削他的王爵,好在他旁邊有一個身如瘦猴之人阻住了他。”
周沉芳皺眉道:“不對啊,沉芳去過金國,據沉芳所知,完顏守緒身邊並無此一號人物啊。”
明仲秋道:“這我們就不清楚了。我們見完顏守緒對這瘦猴中年人還挺敬重的,那人所說的話他竟然能全都接納。在對話中,我聽完顏守緒叫他國師。”
周沉芳道:“咦,這倒奇了,金國是不設國師一職的啊,怎麼現在竟然有了?”
李楓道:“哼,這個人色鬼一般,見了我和大師姐就不住盯着我們,要不是有完顏守緒在,他早就撲上來了。我生平是第一次如此討厭一個人,就連洪都都沒他討厭。”
洪都一聽,叫道:“你……”正要說話,忽然想到自己不能說話,馬上停了下來。不過他已憋得滿臉通紅了。李楓又朝他做了個鬼臉。
明仲秋不理洪都繼續道:“完顏守緒叫完顏京向我們道歉,並拿了好酒好菜來給我們吃。最後再每個人賜我們黃金千兩,然後叫完顏京送我們離去。”
我道:“有這樣便宜的事?”
明仲秋道:“當然沒有這麼便宜的事啦。不過當時我們一頭霧水,不知所然,拿了金子之後,就立即離開完顏守緒的大軍。但我們不敢馬上遠去,我們怕前面會有埋伏。因爲這一切都變得太好了。”
我道:“算你們還有點頭腦,還沒笨到家去,懂得便宜莫貪的道理。”
明仲秋道:“是,大師伯教訓得是。不過這回是完顏守緒賠了黃金又折兵了。他這回不但白白送出了四千兩黃金,還搞得數十名獄卒死死傷傷,白費了一番功夫。”
我問:“怎麼回事?”
明仲秋道:“我們幾人合計了一下,心中均想天下肯定沒有如此好事。於是先將黃金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按洪都的提議,回一趟完顏守緒的大營。”
周沉芳咦道:“你們還敢回去?”
明仲秋道:“洪都平日裡的主意大部分爲鬼主意,不過這次倒真是錯有錯着,讓他撞對了。”
洪都終於忍不住說話了,他道:“就算是扣我的錢我也要說了,這絕對不是錯有錯着!!哼,竟然敢看不起我,這可是經我千思百慮纔想出來的計策。當別人都以爲我們拼命遠逃的時候,我們偏偏往他們的巢穴裡鑽,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人常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這道理。”
明仲秋不搭理他,繼續道:“我們潛回營裡之後,果然在帳外聽到那個所謂的國師正在和完顏守緒、完顏京慶功呢。他揚言必定能捉回我們。一切計謀都是他想出來的,他是先讓獄卒不小心弄掉鑰匙,讓我們逃出,好讓完顏守緒能‘及時’救我們。”
我覺得奇怪了,問道:“他們沒事幹什麼故意將你們放出,又故意送你們金子走開呢?”
洪都道:“這我們就不知了,興許他們吃飽了沒事做,想玩玩貓捉鼠的遊戲來刺激一下生活也不定呢。”
楊秋凝離他最近,冷不丁又給他一個響頭,氣道:“什麼貓捉鼠的遊戲,有蒙古大軍和他們玩還不夠刺激麼?有時候真不知你是聰明還是笨!照我猜估他們賞我們重金是爲了拖慢我們的行程,好再半路上再捉回我們劫回金子。因爲那日我們四人每人揹着一千兩金子真的走得很慢,最後我們才決定先將金子藏起來以後再來拿的。”
洪都對這個大師姐似是有點怕,故而他被打也不敢吭聲,更何況她說的也很有道理。
我道:“說得對。既然是這樣,他們爲什麼辛辛苦苦放你們出來,又辛辛苦苦抓你們回去呢?對了,當日還有什麼事發生麼?”
明仲秋正要說,洪都立即搶聲道:“沒有,沒有,不過到晚上就有了。我們四人將四個軍兵點倒,然後換上他們的衣服,躲在金國禁軍的營帳裡。準備到晚上的時候逃出去。到了夜裡,正當我們要走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有兵器交鬥之聲,我們知道有事發生,最亂的時候,也是我們逃出的最好時機,於是同時衝出大喊抓刺客。不過我們的喊效果不大,因爲其他軍兵人喊得比我們還大聲。我們跟着亂闖一陣,然後竟然發現了一大批的人正圍着幾十個東洋人攻擊呢。哈,那幾個東洋人裡面還有我們的熟人哩,就是那天在襄陽城認錯人的那個,大師伯,你還記得麼?”
我愕道:“見山一郎?”
洪都道:“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他旁邊的一個女東洋蒙面人叫了一聲:”一郎小心!‘想來是錯不了了。“
我道:“他們是見山一郎和幸子,是我叫他們去救你們的。只不知他們沒有救到你們,反而被圍攻了。”
明仲秋道:“大師伯,他們定是被同伴來救的,他們一定是早就被捉了,因爲我發現他們身上都有被打過的傷痕。”
他這樣一說,我立即全部明白過來了。爲什麼洪都他們一不小心能得到鑰匙,一不小心能逃出來,不小心被完顏守緒碰上,又被放了,後來又差一點被抓。
我大聲對他們幾人道:“所有的迷題全部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