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易風跳回自己的船上後,徑直朝趙歆的艙房走去。水凝晶見他一個人過來,便道:“鄭先生,其他人呢?”
鄭易風急急地道:“這個來不及跟你說了,我要找趙小姐!”
水凝晶道:“可是趙姐姐正在運功驅熱……喂,你不能進去。”
鄭易風哪管這麼多,他來到趙歆門前立即推門進去。門口一推便被推開了,鄭易風卻見趙歆正坐在牀上,運功已到緊要關頭,因爲她此刻已臉若紅炭……忽然趙歆猛地吐出一口血來,然後昏了過去。
水凝晶見了撲上去道:“趙姐姐!”
鄭易風道:“這個……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要救人心切……”
水凝晶流着淚道:“什麼救人心切,我看你是害人心切!”
鄭易風道:“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水凝晶道:“你滾!我要救趙姐姐,你再闖進來你就死定了!”說着扶起趙歆。
鄭易風無奈,只好退出趙歆的艙房。他退出後,立即召集所有船伕到甲板上。他對那些船伕道:“現在我們有很多人被困在那邊船上,我想找一個會武功的人跟我一起過去救他們。不過你們不用擔心,你們只要看住那退回繩索就行了,不用你們直接面對敵人。”
那些船伕互相看了看,最後有一個很胖的船伕舉手道:“我會武功。”
鄭易風道:“好,那你跟我來,我們過去救人!”說着帶着那胖船伕再次到了那艘幽靈鬼船之上。
上船之後,鄭易風與這船伕很有默契地對望了一眼,然後一起找向船艙。鄭易風道:“一定有人搞鬼,剛纔你一直在趙歆的艙房外嗎?”
那胖船伕道:“是的,我可以肯定她沒出過房門。”
鄭易風皺眉道:“那就奇怪了,難道這船上會另有他人?”
那胖船伕道:“這不可能吧……不過,他們一個個地死掉了不正合我們之意嗎?”
鄭易風道:“我能確定死掉的只有三人,那就是風撫雪、岑深雪和段輕塵,其他人我都沒見過他們的屍體!難道殺人者就在我們這一幫人當中?會有誰有動機去殺人呢?”
那胖船伕道:“你回憶一下,哪個傢伙死得最離奇?”
鄭易風想了想,然後道:“死得最離奇的……我想應該是汗騰格里了,這個傢伙跑出去就不見了……他表面上是個膽不鬼,其實作爲一代宗師,怎麼可能是一個膽小鬼呢?看來兇手就是他了,只是不知道他殺人有何意圖。”
他們二人在船上轉了一圈,可是卻沒有發現任何屍體。最後他們決定先退回船上再說,不過當他們來到甲板上之時,卻見趙歆和一大羣的人遠遠地站在對面船的甲板上向他們揮手告別……對面的船已經駛離他們老遠了。
而在趙歆旁邊,赫然便是早就應該死去了的:風撫雪,岑深雪,段輕塵,三能大師,周算精,張清慎,達米勒,汗騰格里,那達拉……此時鄭易風才恍然大悟——他中計了!
怒,大怒!他第一次被人如此戲弄,所以氣至了極點。他道:“追!吹響你的海螺,驅動下面的海魚,給我追!”
旁邊的那胖船伕從懷中拿出一個海螺,然後開始吹起來。他的這海螺聲音很小,小到人類都聽不到。不過卻足以讓海底的魚類聽到了。只是吹了好久船都沒動一下。那胖船伕道:“下面那些魚好像不聽話……”
鄭易風道:“下去看看。”
那船伕跳進海里,不一會兒便再度爬了上來。在海中,那船伕的化妝被衝去,現在她已變成了一個美女,趙歆遠遠地就看到了——那是一個胸部很大的美女!
趙歆在對面哈哈大笑道:“你們驅動鬼船的海魚已在我們的船下了。”
鄭易風氣得快吐血了,那“胖船伕”在他旁邊對他道:“我們的是帆船,肯定能追上他們的,他們跑不快……”正說着話的時候,忽然聽到“咔”的一聲,他們幽靈鬼船的桅杆立即向他們砸來。
這時他們又聽到趙歆在對面笑道:“不好意思,忘記跟你們說了,剛纔岑深雪拿七靈聖刀的時候很不小心,將你們的桅杆給弄斷了……你們不會生氣吧?”趙歆說完,吹了一聲哨子,然後她們的船也開始啓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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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地看着對面氣得直跳腳的二人,心中高興無比。
此時水凝晶在旁邊笑道:“趙姐姐,你剛纔的戲可真是演得太好了。”
我道:“你演得也不賴啊,竟然還能流出眼淚來——看你嬌滴滴的樣子,是誰見了都不忍呢。”
水凝晶臉紅道:“哪有!”
我道:“演得最好的我覺得還是撫雪和岑深雪了,你們兩人演的喪屍那可真是逼真的無可挑剔呢。”
風撫雪從衣內伸出她的右手,然後笑道:“那還得謝謝趙小姐你幫我們畫的妝畫得好,你看這幾條小魚,要不是它們已經被縫上嘴巴,我還還真有點怕它們呢。”
岑深雪道:“這些被你攪碎成糊的海帶真噁心。”
我道:“你都覺得噁心了,他們肯定會覺得更噁心了。我說得對不對啊,蒙古護國上師,還有茅山掌門周先生。”
達米勒尷尬地笑笑,他道:“岑小姐的劍法真凌厲,一劍削來,本師都難以一擋。”
岑深雪道:“不用客氣,你一拳打來,我也不能擋的。”
風撫雪嘻嘻笑道:“倒是周掌門,你的降魔法術很是厲害呢,要是我真是一個喪屍,說不定還真給你降服了呢。”
周算精被她說得臉色一紅,他對我道:“倒是你,趙小姐,真是讓我們大吃了一驚啊,對面那兩人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道:“那兩人一個是‘瀛洲’仙島的仙使,另一個是‘方丈’仙島的仙使。他們是來阻止你們去‘蓬萊’仙島的。”
達米勒道:“看來海外三神山的傳說果然是真的。只是你是怎麼知道鄭易風不是真的呢?”
我微笑道:“開始我也不知道的。只是後來我想過去跟你們開個玩笑,想去裝神弄鬼捉弄你們玩玩,從海下面上那船時,發現海下有海魚拖動那艘大船,再聯想到傍晚時的那些海怪,故而我猜測我們船上有內鬼。是他們引來那些怪物和鬼船的。”
風撫雪道:“可是這也不能說明鄭易風就是那個仙使啊。”
我道:“是的,開始我也不能確定是誰,所以,我就要一個一個的排除。首先我排除的是撫雪,因爲我給她弄過頭髮,確定她不是假扮的。”
那達拉打斷我的話道:“慢着慢着,你說這話的意思是說,鄭易風是被人假扮的,真的鄭易風本身不是仙使?”
我汗……我都說得那麼清楚了,竟然還不懂。我沒好氣地道:“廢話!因爲這兩人曾經襲擊過我,我才知道他們不是鄭易風啦!”
段輕塵道:“但是你雖然排除了風撫雪和岑深雪兩人,都是其他人還是很難辨別出來啊。”
我道:“是很難,不過再我將岑深雪排除後,我立即懷疑他了。”
段輕塵道:“他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我不答反問道:“請問鄭易風在西夏國有個什麼稱號?”
“第一神策!”所有的人同時想到。
我道:“西夏第一神策啊!這個稱號可不是亂安的,能得到‘神策’稱號的人絕對不會是笨人。但是我在‘殺害’岑深雪的現場故意留了一些線索,誰知他竟然看不出來。”
段輕塵道:“興許他看出來了,只是不想說而已呢?”
我道:“如果看出來,他就不會那麼無聊,和我玩下去了。還有你們注意到沒有,鄭易風好像對船很熟悉的樣子……”
汗騰格里道:“沒錯,我曾親眼見他東張西望,口裡喃喃自語,也不知道他說些什麼。”
我繼續道:“接下來是段輕塵的死,段輕塵雖然武功不高,但是他卻有一項本事是你們不知道的,那就是他是不死身。當然,有我在,他是絕對落不進那食人魚池中去的。但是就算是落下去,段輕塵至少也要掙扎兩下,使得四周水花四濺吧,但是四周並無水花,如果鄭易風連這也看不出來,那這第一神策的名號定然是花錢買來的了。”
衆人點頭回想,這纔想起我真的說得沒錯。
我道:“後面我故意留的漏洞更多,但是他卻一個也沒看出來。而且我做所有的事情,最大的漏洞就是——沒有血跡!”
那達拉道:“風撫雪的嘴裡不是流有了嗎?”
我道:“你們只是眼見而已,那是不是真血你們看得出嗎?”
風撫雪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新鮮番茄,她咬上一口,嚼了數下,然後嘴角邊立即流出“血”來,衆人看得目瞪口呆。
我繼續道:“最離奇的我想必是在倒數第二層的艙房內吧?一個盒子,裡面有一隻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呵呵,凝晶拿麪粉捏的人手可真像呢……”
達米勒道:“原來如此,只是那些自己冒出煙霧是哪裡來的?”
我嘿嘿笑道:“這個說了你們也不懂的。二氧化炭你們懂嗎?乾冰們懂嗎?不懂吧?不懂我就不說了。”看着這一幫人被我忽悠的樣子,我真是想大笑一下呢。我繼續道:“還有那副骷髏骨架,明明就是我從那魚池裡撈出來,全身溼溼的,他竟然也看不出來,這個第一神策如果真蠢到這個程度,那他肯定是一個絕代騙子。”
達米勒道:“既然那人不是鄭易風,那真的鄭易風去哪裡了呢?”
我道:“鄭易風必定是被他們襲擊了,否則他們怎麼會敢明目張膽地用他的身份上得我們的船來。”
達米勒道:“原來他早被他二人給殺死了啊。”
我道:“死倒不見得,鄭易風是何等樣人,怎麼會這樣輕易便死了呢?我說得沒錯吧,鄭易風鄭先生。”說着,我對離我們最近的一個船伕大聲說道。
那船伕見所有人的目光轉向他,他只好道:“多謝趙小姐的誇獎,鄭某確是騙子來着。”說着將臉上的僞裝卸下,將他鄭易風的面目露在衆人的眼前。他走到我面前,又問道:“不過趙小姐你又怎知他會叫他的同夥過那邊船上去呢?”
我神秘一笑道:“這還用說嗎?那條船是他們的,但是你們所有的人卻全部在他的地盤離奇被殺,他不奇怪纔是怪事。而且,那艘船本是他設計用來殺你們的,現在反而被別人利用了,所以他們肯定會不服氣,想要找出那個人來的,因爲他們本身的武功已經高到你們無法想像的地步。最後他來找我主要是確定事情是不是我做的而已。而他來找我剛好讓我‘走火入魔’,這正合了他意了,所以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去找他的同夥——躲藏在船伕的那人了。”
鄭易風嘖嘖道:“趙小姐,我不得不說,你真的是聰明得可怕啊。還好以後我們與你都沒有什麼衝突了,否則我們絕對是必死無疑。”
我也不謙虛,只拱手道:“客氣客氣。”
鄭易風道:“我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那就是,你是怎麼走這個艙房的,我也一直盯關你房門,真的沒見你出來過。”
我眨了眨眼,調皮地道:“哦,這個可不是你們凡人能瞭解的問題,只要你到蓬萊仙島成了仙,說不定你會了解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