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 四章 我願守候

向紫惜輕輕閉上了眼睛,慢慢睜開眼睛就那麼站在了胡葉的身前,在昏暗的光線下,以向紫惜的視力是無法看清楚胡葉的表情的,但是向紫惜知道對方卻一定可以清楚的分辨出自己臉上的每個表情。

向紫惜就那麼用認真的眼神看着胡葉,認真的回答:“你能這麼說,我非但不生氣,相反我很爲姬炎高興。可見,你是真正關心他的人。可見,在這個世上,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人是真心希望他好,希望他可以開心!僅憑這一點,我願意對我前些日子對你的態度表示道歉!不管我們之間芥蒂深淺,看在你是如此關心他的立場上,我都願意主動與你修好!因爲,也許有一天當我不在了,世上還有一個人肯去關懷他!”

胡葉眼神輕輕一閃:“你說什麼呢!”

向紫惜慢慢解開了自己的扣子,一下子露出了肩膀,以及胸前的那粒小小的斑點。

“我體內有寒毒,而且已經很多年了!”向紫惜重新系好了釦子:“這個寒毒一直都在壓制着,但是我不能肯定這個毒將來會不會再發作。也許下次發作的時候,大概就是我命不久矣的時候!不過,我從來都不去想這些事情,因爲就算想也沒有用處,不是嗎?我只想開開心心的過好每天。”

“我也不否認,我確實在猶豫,我的人生是不是該找一個男人陪我一起度過。以前我熱切的,不應該是熱衷的思考過這個問題。而且我也付諸於行動,曾經真切的去愛過去喜歡過去在意過,可是到頭卻發現,他們都不是最適合我的男人。”向紫惜輕輕的笑了起來:“也許是我太貪心了吧?他們明明都是那麼的優秀,明明我也並不討厭他們,甚至還很喜歡,可是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情,橫亙在我們的中間,讓我們無法繼續邁出那一步。”

“此行來到粼國,我是帶着自己的目的來的,但絕對不是爲了兒女情長!”向紫惜輕輕的笑了起來:“我說過我不是什麼大善人,更不是什麼聖人,我只是個不忍心看到孩子顛沛流離的怪人!在完成這個願望以前,我不想考慮感情上的事情。如果你可以說法姬炎離開我,那麼我一定會衷心的祝福他。同樣,如果你不能,那麼爲什麼要剝奪別人喜歡一個人的權利呢?”

“正如你也喜歡姬炎一樣,我同樣沒有權利讓你放棄喜歡他啊!”向紫惜轉過了身體,看着夜空,風很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我,我纔沒有!我哪裡喜歡過他!”胡葉慌亂的別過了身體。

“是嗎?那我可就不客氣的把他給吃下了嘍!”向紫惜搓搓手,她是真的覺得冷了。

“你,很冷嗎?”胡葉看着向紫惜一直在搓手跺腳,伸手輕輕握住了向紫惜的手,驚覺她的手竟然冰涼的像個冰塊:“你的手————”

“我的身體就是這樣,越到冬天越厲害!所以我只適合生活在南方,北方對我來說,簡直就是酷刑!”向紫惜輕輕笑了起來:“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是因爲寒毒嗎?”胡葉輕輕閉上了眼睛:“我總算明白,爲什麼姬炎一直都在拼命的收集火龍石,原來,都是爲了你!”

“胡葉,抱歉,請允許我自私一回吧!因爲,我也真心的喜歡過姬炎,包括現在也不會排斥他!只是他放棄過我,我已經沒有回頭找他的理由了!”向紫惜嘴角輕揚:“這是我的驕傲。”

胡葉一轉身,冷冷的說道:“隨便你好了!反正我就算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他的心裡,根本就只有你一個人!”

看着胡葉返身回到了氈房,向紫惜輕輕的笑了起來,這個胡葉,原來也不是那麼討厭嘛!

向紫惜並沒有返回氈房,而是繼續站在原地看着天上的行空。

一件帶着體溫的衣服慢慢覆蓋在了她的肩頭,溫柔的說道:“別看了,回去休息吧!十月天的塞北,不比南方,小心凍壞了身體!”

向紫惜輕輕回頭,看着他:“姬炎,爲什麼相愛的人卻總是會因爲這個因爲那個而不能走到一起?既然早就知道了這個結局,爲什麼還要愛?”

“心,是最不受控制的東西!你是,我也是!”姬炎伸手將向紫惜輕輕抱在了懷裡:“瞧你,凍成這個樣子了,萬一寒毒再發作怎麼辦?”

胡葉站在氈房裡,自然聽到了外面的談話,她眼眶一紅,一扭身躺下了。

“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向紫惜擡頭看着姬炎,伸手輕輕撫摸着那一頭因爲她而變白的頭髮,手指輕觸他的臉龐,手指冰涼,手下卻是溫暖一片。

“是!可是明知道,卻還是情不自禁!”姬炎默默的看着她,感受着她的指尖的冰涼:“與其生氣,不如可以時刻看到你!看不到你,我會心慌,坐臥難安!”

“所以,你就成全我的自私嗎?寧肯用你三十年的生命力,也要————”向紫惜癡癡的看着姬炎,腦海中卻是閃現出了千年前,天庭中四個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師傅啊師傅,我的情劫到底過去還是沒過去啊?爲什麼要我回憶起過往的一切呢?自己不知道還好,如今知道了前因後果,又讓我該如何是好?

這三兄弟正在歷劫,對往事完全不知情。而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就是不能說!

到底有沒有兩全的辦法,既可以幫助他們渡劫,又能保全我們四個人的情分呢?果然,還是不要長大的好,長大了,煩心事就會多了起來。如果可以永遠跟小時候在一起快樂的玩耍,永遠沒有這些感情的紛擾,那該多好?

“只要那個人是你,那麼,永遠都值得!”姬炎眼神溫柔的彷彿可以抵禦住這漫天的寒風,手下輕輕用力,將她重新擁入懷中,在她的耳邊低喃:“只要你還沒有嫁人,我就會一直一直一直守候在你的身後!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爲止!”

眼眶瞬間溼潤,向紫惜輕輕咬住了下脣,這情劫,分明是剛剛開始吧?爲什麼心會這樣的痛?師傅!師傅!我該怎麼辦?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啓程,如果覺得困,我們走的慢點,在馬車上好好的睡一覺休息休息!”姬炎溫柔的說道:“向向,答應我一件事情!”

“嗯,你說。”

“以後不要跟別的男人共騎一匹馬,好嗎?”姬炎低低的開口:“看着你跟別的男人,看着他抱你那麼緊,我會很難受!”

撲哧一聲,一聲悶笑從懷中響起,姬炎慌亂的鬆開懷抱:“你取笑我!”

“沒有!”向紫惜輕輕拉起了姬炎的手,溫柔的回答:“我答應你!我以後再也不會讓除了你之外的任何男人教我馴服野馬!那種圈養的馬我是會騎的,只是不會騎不會馴服野馬而已啊!”

聽到向紫惜的回答,姬炎突然覺得自己幼稚的像個孩子,耳根一陣發燙,竟然有些慌亂,再也不敢看向紫惜,就那麼低着頭就朝着自己的氈房走了過去。

向紫惜看着他高大健壯的背影,感受着身上衣服的溫度,輕輕的笑了起來。

第二天一亮,辭別了部落長和依依不捨的多加那,六個人再度踏上了征途。

臨走前,多加那一送再送,送到最後那簡直都快成了望妻石了!

“向紫惜,我會去京城看你的!我一定會去的!”多加那在後面高聲叫了起來,向紫惜伸出手朝着多加那拼命的揮手告別。

小肥肥嘻嘻一笑說道:“小姐走到哪裡,哪裡的男子就會變成望妻石哦!”

“去!胡說什麼呢!”向紫惜嬌嗔的說道:“就會胡說!我跟多加那是好朋友!”

“瞧瞧,我說什麼來着?我們家的笨蛋女人啊在任何方面都精明的很,唯獨這一方面遲鈍的簡直就是個三歲嬰童!”正在駕駛馬車的辛澤陽回頭對馬車裡的三個人說道:“我很早就察覺了,我還預言啊這種狀況只怕不會改變嘍!”

“哈!真是的!就知道取笑我!”向紫惜悻悻的說道,過了很久,一臉狐疑的問小肥肥:“我真的有那麼遲鈍嗎?爲什麼我覺得我其實挺精明的啊!————”

馬車上頓時爆發出一陣爆笑,馬車外的姬炎跟胡葉也跟着莞爾。

草原的天空特別的藍,特別的高,雖然現在的青草大都已經枯萎,但是還是覺得草原真的很大很美。

六個人一路行走,如此又是過去了兩天,距離京城已經不遠了。

這天,六個人經過一個村莊的時候,決定暫時休整一下。

向紫惜跳下馬車,看了看周圍的田地,頓時叫了起來:“哇!這就是具有粼國特色的農業部落了吧?”

姬炎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裡的土地還算肥沃,種植作物的話,收成也還可以的!加上這裡附近有個天然的湖泊,灌溉比較方便。”

向紫惜點了點頭,還沒有回答,突然前面一下衝出了幾個人。爲首的是兩個衣衫襤褸的老人,顯然是老夫妻,正在被身後的一個體形壯碩的中年女人追打。

老人手裡提着一個包袱,走路踉蹌,滿臉的悲涼。身後的中年女子一邊打一邊罵:“老不死的,怎麼還不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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