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鄃南,腹平坦;村廓密,姻緣牽。天意射屏得偶,種玉有緣;紅娘幾曲輾轉,雁鳴旭旦。三月煦風,桃李飄香;舉案齊眉,春雷炸響。喜鵲登梅,賓朋滿堂;乾坤交泰,琴瑟和暢。花燦銀燈鸞對舞,春歸畫棟燕雙棲。方借花容添月色,才知春夜是良宵。
不再表白,不再解釋,也不再承諾。那些太像表演,太像一個虛構的故事。我田潤只想牽着王越的手,在今後的人生路上,共享甘甜,也共赴苦辱。
田潤不想做那種陳世美的承諾,也不想做那種賈寶玉的解釋。在前世,田潤看過太多讓人厭倦、無法激動的愛情故事。也許是看得太多,聽得太多,田潤的心裡也充滿餘悸。揹負着兩千年傷痕累累的愛情史,註定了田潤的心,很難找到像王越這樣的共鳴。
田潤只是一彎清月,所有的光和熱都來自太陽,因而田潤不需要對王越說,我會給你光,還會給你熱。田潤只是一條小溪,終歸要流向大海,因而田潤更不需要對王越說,來吧,我的廣闊與博大就是你的歸宿。
田潤也沒有什麼可以給王越的,只有一雙手。而田潤需要的,也正是王越的一雙手。於是,田潤一把握住了王越的手,讓指尖與指尖去交流,讓手心與手心去感受。就在這相握之中,一切融會成永不背叛的真摯。
牽着王越的手,不管世俗的指頭如何指指點點,不管人生的道路有什麼泥濘與坎坷。牽着了,就不要鬆開。牽手就是全部,牽手就是田潤希望的一切。
田潤有關羽、張飛兩位結義兄弟爲伴。王越這邊,已經沒有了親人。田潤就請童淵,以王越的兄弟身份陪同。五人同至燕山。半月之後,在王越的家鄉,舉行了隆重的婚禮。
公孫瓚攜公孫續聞訊而來,奉送了豐厚的賀禮。關羽問了一下,劉備沒有投公孫瓚。
前世田潤有**多人,早就不是處女了。穿越變年輕了之後,是不是處女,田潤不知道。兵家言,未慮勝,先防敗。於是,田潤就當自己仍然不是處女。瞅了個空,田潤把張飛拉到一邊,叫張飛在自己成親之前,做一個防水的荷包,還要裝點血,並且千萬要記得保密。
這可叫張飛爲難了。直到成親的當日,纔想到用魚泡。然而,外出打獵又遇到麻煩。一是地形不熟,二是時間不多。時辰到了,仍然沒有斬獲。最後,張飛就在自己的腳肚子上紮了一刀,把自己的血裝進魚泡裡。捆好了,偷偷交給了田潤。
圓房了。王越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非常緊張。田潤雖然經驗豐富,但卻不願意讓王越感覺到。所以,第一次草草收兵,雙方都沒有多少歡愉。
這時,他們仍然採用的是傳統的黑燈瞎火的方式圓房。這爲田潤僞造現場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田潤偶然想起,不知在什麼書上看到的,新娘子在第一次圓房之後,抽抽搭搭地哭了半夜。田潤想到就做,但是卻因爲僞造現場的緊張,沒有哭成。
再來一次,王越就好多了,終於興奮到了雲霧之中。田潤爬到了巫山的半山腰。田潤覺得差不多了。往後日時還多,細水才能長流。事畢之後,就清潔了一下,休息了。
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所以人倦思歸,鳥倦返林。成親了,名份已定,就該返回了。告別了燕山的鄉鄰,衆人又踏上了歸途。
去時,田潤心急。歸來,田潤不急了。每到一處,都要逛上一逛。終身大事成了,心情舒暢了,山也美,水也綠了。偶爾,還來上兩句詩了。只可惜同行者均爲武夫,只覺得田潤口中的詩句甚美,但卻不知美到什麼地步。實際上,田潤所吟詩句,多是唐詩宋詞。如果蔡邕在場的話,只怕早就驚得目瞪口呆了。
又過了一月,到了高陽。與十名隨從會合,與童淵分手。最後回到毛城,已是春末了。
毛城,從外面看,還是老樣子。不過進城的時候,由於田潤一行人趕有兩輛大車,被城門的兵丁攔住了。
兵丁是要檢查車上貨物,是便課稅。張飛剛要發作,就被田潤制止了。田潤讓兵丁檢查了一下。實際馬車上的都是些雜物。品種很多,但每種都沒有幾樣。與尋常商販的貨物大有區別。
進城之後,田潤見到街道清潔了,道路兩旁的鋪子開門了,往來路人的神采也榮光了。只是人口,似乎並不是很多的樣子。田潤可記得以前是有很多人的。還有一些難民。那些人都到哪裡去了呢?帶着這個疑問,最後到了縣衙。
縣衙守門的衙役認得田潤。遠遠地就叫着田帥就跑了過來。田潤叫他們起來,然後一同往裡走。邊走邊道:“田帥,似乎還是黃巾時候的稱呼吧?叫我田帥,就是說,我還是青州黃巾的渠帥啊。”衆人都笑了起來。
有衙役飛奔進去告訴裡面的人田潤歸來的消息。因此,田潤剛剛繞過石屏風,鄒靖就從側面甬道走了出來。鄒靖急上幾步,撩袍跪到,口稱:“靖見過主公!”
田潤也急上幾步要扶起鄒靖,一邊說:“立安快快請起……”這時,另一個聲音響起:“田妹子,你可回來晚了一步啊……”田潤一回頭,見是顧嫂。顧嫂此時正揮手指揮幾個健婦把擡着的木板放到一邊,扭頭又說:“鄧姐死了!”田潤一怔,忙向木板跑去。鄒靖也跑了過來。王越、關羽、張飛等人卻沒動。
木板之上的屍體正是鄧姐。頭上有血,臉部有劃傷。田潤立即問道:“鄧姐是怎麼死的?”顧嫂往門口看了一眼,道:“兇手馬上就到。”田潤一聽,有兇手?那麼就是被殺死的了。鄧姐也算是田潤少有的親近之人。因此,田潤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靜靜地等着門口的動靜。
很快,一陣喧譁之聲傳來。動靜很大,聽上去,主要是漫罵聲,間或,也有拳打腳踢的聲音。最後,二十多人從石屏風轉了過來。走在最前面的眼睛一掃,便往顧嫂走去。又有人看見了田潤,過來磕頭。場面混亂之極。
鄒靖道:“無關閒雜人等暫且退去,此案目擊者留下。”於是,一些人走了出去。還有一些人賴在田潤這邊不走。鄒靖又道:“衙役,肅客。”那些人這才訕訕離去。田潤這時纔看見,所謂兇手,就是一個大小子。而扭住兇手的人,居然只是一名小姑娘。
田潤道:“小姑娘,你可以放開他了。他已經跑不了了。你過來,我有話問你。”田潤說兇手已經跑不了了,是因爲王越在場。小姑娘並不知道王越。朝那名兇手看了看,感覺其一路上已經被路人打趴下了,確實不大可能逃跑了。這才放開了兇手。走了過來。
田潤問:“你叫什麼名字?是健婦營裡面的麼?”“我叫鄧玲,是鄧鳳的妹妹。”田潤一聽,鄧玲,這名字怎麼那麼熟悉呢?哦,是竳羚羊。這麼說來,鄧姐是叫鄧鳳了?田潤又問:“鄧玲,你是從哪兒學到的一身功夫?”鄧玲不明白,問道:“田帥,什麼是功夫啊?”田潤道:“就是打架的本事啊。”鄧玲道:“這個啊,就是姐姐教我的。”田潤又問:“你打得過你姐姐嗎?”鄧玲道:“這個……當然是打不過的。”田潤一聽,打架更厲害的鄧鳳被兇手殺害了,打架稍次的鄧玲卻把兇手擒住了,這案子,似乎有點意思。
鄒靖道:“衙役,先把這個人收監。再找個大夫來,把他身上的傷治一治。”衙身就把那名兇手拖走了。然後,鄒靖走過來,道:“主公,今有三事。主公歸來,應該慶賀;鄧姐慘死,需要發喪;抓住的兇手,需要審問。您看先辦哪一件呢?”
田潤道:“我歸來,並不是什麼大喜事,慶賀可以免了。但是,我此番已經與帝師王越成親,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一定要慶賀一番的。鄧姐的屍體可以先堪驗,後入土,祭典儀式待案情大白之後進行。問訊案情,需要爭分奪秒。因此,先問案吧。”
鄒靖又問:“由誰來問案呢?”田潤道:“你問。我跟王越旁聽。哦,對了,你先派個人,把雲長、翼德帶下去休息。”鄒靖立即叫過一名衙役,帶關羽、張飛休息去了。
鄒靖問鄧玲:“此案目擊者就你一人嗎?”鄧玲道:“還有顧嫂呢。”
“那好。顧嫂,過來,”然後鄒靖對田潤道,“請跟我來。”便朝二進走去。
到了二進,鄒靖又叫過來一名主簿,專事記錄。然後開始詢問顧嫂和鄧玲二人。二人所說的案發經過大致上是這樣的:顧嫂、鄧鳳、鄧玲三人相約,準備到採石場去。鄧鳳一路走在前頭。中途,顧嫂在草叢中方便了一下,鄧玲則替顧嫂望風,兩人就落後了很多。到了望角崖的時候,顧嫂、鄧玲尚在下面,鄧鳳則已經通過盤山小道,上到上面了。
然後,顧嫂和鄧玲聽到鄧鳳一聲慘叫,擡頭往懸上望去。見鄧鳳一步步往後面倒退,然後就摔了下來。剛一摔下,崖上就出現一人,也就是那名兇手。當時,兇手不知道下面有人張望。追到崖上的時候,還提着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