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甲冑男子,聲音冷冽,“陰兵借道,請諸位一讓。”
陰兵?
聽到這個名詞,三軍中,有人的面色猛地一變。
緊接着,他們的眼神中,露出深深的忌憚之色。
宋瀾衣朝那邊瞅瞅,再往地藏軍領頭者那看看,有些疑惑。
怎麼都不說話了?
她極爲自來熟地揮了揮手,“巧啊,地藏兄,我們居然也在這裡碰面了。”
甲冑之下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放在宋瀾衣身上。
等到看清宋瀾衣面容的時候,那目光略微停滯了一下,緊接着,那爲首的地藏軍將領,才微微冷傲道,“我不叫地藏,我名琉川。”
宋瀾衣點點頭,又轉過頭去。
這個琉川兄弟,倒是有點內斂,不是很好相處啊。
她走到人族的海船甲板上,目光一掃,有熟悉的面孔,但更多的,是一些陌生的面孔。
這一次禁地初開,人族之中,許多修爲停滯在四品境,壽元將至的文士都主動參加。
與其因爲壽元限制,在人境內慢慢凋零枯萎,倒不如奮力一搏,在這片陌生的禁地上,重新尋找新的希望。
許是因爲萬族大比的原因,這諸多文士之中,對於宋瀾衣的印象倒是不差。
見宋瀾衣目光看來,他們也不擺架子,和煦地衝她點了點頭。
不知道爲何,原本有些凝重的氛圍,當宋瀾衣到來後,居然有一絲絲的鬆動。
宋瀾衣看了一眼四方,心下凝重,知曉此次陌生禁地開啓,恐怕比她想象的還要重要。
只不過她臉上依舊是一副傻白甜的模樣,笑呵呵道,“諸位都來了,倒是巧了,剛好可以湊齊一桌麻將。”
聽到“麻將”這個詞,除卻妖族一頭霧水外,人族似有所覺,海族神色古怪。
麻將在人族已經開始興盛,並且起源東部沿海臨江地區。
只是海禁剛剛解開,人族和海族文化尚未完全相通。
直到……出現了宋瀾衣這麼一個奇葩。
自從聞機閣推出麻將以來,幾乎立刻取代了雙陸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一時之間,麻將館風靡海外方島,幾乎以一天佔據一座島的速度,快速向外蔓延。
仟因看了看宋瀾衣,又看了看海族,直覺告訴他,這其中定然有隱情。
但此時卻不是說這話的時候。
正在這時,遠方再度駛來一座海船。
海船上,羅漢僧人,疊成寶塔狀;其中還有穿着金碧輝煌衣衫的西域佛母,以及……白衣僧袍似雪一般的釋安佛子。
但是宋瀾衣目光卻直直地看向領頭的青絲女子。
她口中的話脫口而出,“梵渡?”
這個名字在宋瀾衣的記憶中,雖然有些模糊,但卻並不遙遠。
她正是宋瀾衣第一次除夕夜宴,集結才氣之力,夢迴南境,遇到的女子。
宋瀾衣突然再一次有了一種熟悉感。
冥冥之中的宿命之力,彷彿將她的命運串成一根線,前頭是伏筆,中間是故事線,只等到最後,伏筆一瞬間悉數暴露。
在宋瀾衣恍惚的剎那,她已經隱入到人族的海船中,低調安分。
也正是在她思忖的間隙中,五方人馬的領頭羊,已經大致商議好了禁地探索的規則。
在利益面前,恩怨情仇……還是可以放一放的。
當然,適當的時候,下一些小絆子,也不是不行……
宋瀾衣聽着領頭的人族文士,差點低頭笑出聲來。
這領頭文士是老牌的四品大學士,名爲霍修竹,字號青竹居士,以修竹之氣節自比。
但是嘛,他究竟有沒有修竹一樣,寧折不彎的品格,或許……有待商榷。
此後路程,許是因爲前路未知的原因,一路上氣氛頗有些沉默。
宋瀾衣則是撐着下巴,靠在甲板上,一個人遠眺那聳立在海面上,宛若巍峨天山一般的金榜。
這金榜煌煌若大日一般燦爛,帶着一種莫名的威嚴,居然令人有一種頂禮膜拜的錯覺。
她深吸一口腥鹹的海風,再度翻開書,配合着溫暖但卻不刺目的陽光,緩緩翻閱手上的書籍。
周圍的人見到她專心學習的架勢,不自覺放低聲音,但又覺得有些赧然。
一個小姑娘在大事之前,都能心平靜氣,倒顯得他們太過浮躁,心緒不定了。
想着,一行人像是被感染了,紛紛掏出手中書籍,做研讀狀。
領頭人霍修竹出現在甲板上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
他額頭青筋跳了跳,一開口就是國粹,“入你孃的!平時不好好讀書,到這充什麼王八蒜?這個時候讀書有個屁用,都給我起來!”
衆人委屈,其中甚至有年紀輕的,被罵得不爽,當即反駁道,“宋瀾衣先這麼幹的,青竹居士,你咋不先罵她?”
霍修竹一噎,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宋瀾衣,板起一張臉,咳嗽一聲,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
“要麼說人家是大比第一,你們混了這麼多年,還只是個四品呢。在天大的機緣前,心境還能波瀾不驚,甚至有閒情靜下來看書。只這一點,你們一羣人加起來都比不過她!”
衆人:……你先前可不是那麼說我們的!
這真是好話賴話都讓我們說了!
今天又跑醫院了,晚上上課到八點半,回到家太晚了,忙裡偷閒寫出一章,明天一定寫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