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清歡本身是個好脾氣的,可是當一睜眼發現自己的頭被摁在水裡的時候,她惱了。從她死了開始,誰敢這樣對她!而且……這該不會是溺死岑寧的馬桶吧?!
還好還好,沒有什麼異味。隨後清歡渾身一僵,她爲什麼要因爲沒有異味而感到放鬆?
察覺到有人扭着自己的手臂,清歡輕輕掙扎一下,那兩人便倒了下去——當然,在別人看來,是由於她瘋狂的掙扎才導致的。
站起來後,才知道是泳池。雖然這水看着乾淨,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裡頭遊過泳,最可怕的是,也許還有人偷偷在裡面小便……清歡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而當她不高興的時候,就表示有別人要倒黴了。
眼前站的是兩個女生,一個又高又壯,一個又瘦又胖,清歡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兒,也難怪擋不住人家被摁倒了。她皺眉,瞬間捂住胸口,濃濃的屈辱、羞慚、悲憤……那是屬於真正的岑寧的情緒。清歡受到了影響,她慢慢斂去了眼中所有情緒,溼漉漉的頭髮擋住了她的眉眼,身上的校服緊緊貼在身上。她不是女鬼岑寧,她素來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的信條。
當看到那隻灰色的小老鼠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的時候,兩個女生都不由自主嚇了一跳,可定睛一看,還是那隻可以隨便欺負的小老鼠嘛!待會兒她們回去跟郝大小姐邀功,說不定也能混進她們的圈子呢。
真是個悲劇,校園暴力已經上升到了這樣的地步。在面對弱者的時候,他們第一時間想到不是幫助與守護,而是落井下石,藉着踩她達到自己的目的。
“喜歡欺負我?”小老鼠輕飄飄地問。
“艹!你他媽裝什麼——”一句髒話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摔在了地上,清歡一腳踩到對方臉上,毫不客氣地用力踩踏,高壯女生瞬間流了鼻血,清歡微微一笑,感受到岑寧的心以後,她的暴力傾向瞬間增加了。
【好啊好啊!主人加油!加油!】
把岑寧的腦袋摁在游泳池,這不是蓄意謀殺是什麼?但清歡在男鬼秦穆的世界就明白了,這個世界的未成年保護法,大多數都保護了那些未成年的人渣,對於真正弱勢的未成年,他們不僅沒有起到保護的作用,甚至還成爲了推他們入火坑的最後一根稻草。
另外那個矮胖女生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小老鼠怎麼突然一下膽大包天,立刻抄起手邊的掃把,劈頭蓋臉地朝清歡揮來。清歡偏頭,躲過這一下,然後乾脆利落地把對方掃倒,單腿跪在矮胖女生身上,對着那張醜臉噼裡啪啦就是十幾個耳光,扇的她手都腫了!
“喜歡欺負我是吧?”清歡陰測測地笑,人體穴道那麼多,她有的是辦法讓她們疼入骨髓,現代醫學卻查不出來是爲什麼。“那你就欺負到底好了。”
慢慢地,她把女生的胳膊掰成了一個詭異的姿勢,女生哀嚎不已,可惜爲了欺負岑寧,她們特意選在游泳館沒有人的時候,還主動把攝像頭給關了。誰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也是報應。
兩個女生都疼得直冒冷汗,清歡卻像是發現什麼好玩的一般,她還沒有這樣折騰過人,原來人類也可以打成結誒!胳膊腿和頭纏繞在一起呈球狀,清歡把她們擺到泳池前,甩了甩手,一腳一個踢了出去。
……好疼!
清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揉着小腳,噘起嘴巴不高興,墨澤小心翼翼討好道【主人,你是不是忘了這是人類的身體啊……】還是沒經過她改造的,剛用的,新鮮出爐熱乎着呢!
如果不是體內是清歡,以岑寧的力氣哪能把人踢飛,清歡也是很久沒感受到這種疼了,腳趾頭撞上桌角的感覺大家應該都不陌生,眼裡迅速因爲疼痛起了一層淚霧。她不爽地瞪着那倆在泳池裡漂浮的傢伙,兩個女生已經嚇得涕淚縱橫哭喊求饒,游泳館裡的美妙求饒聲顯得無比動聽。
清歡無趣地看着兩人翻白眼的模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校服,溼成這個模樣……她拿起地上的書包,竟然也溼了!她不高興了啊!
“我要走了,你們就在這裡等人來救吧。”說完,她拎起溼淋淋的書包轉身就走。
還在水面上漂着的兩人白眼一翻,終於暈了過去。
順着女鬼岑寧的記憶,清歡慢吞吞朝郝家走,現在是已經遇到岑其的一個星期後,在這之前不久,周秋蕊跟她的親生女兒相認,一起刺激了郝萌。也因此學校裡欺負岑寧的人變多了,手段也更可怕殘忍。這些未成年的富二代,就算殺人了,頂多進去勞改幾年,等到放出來連案底都不會留。
一羣垃圾。
回到家的時候郝萌與郝夫人正坐在沙發裡共享天倫之樂的看電視,一看到清歡渾身溼噠噠的進來,郝萌立刻抓起一個蘋果砸過去:“小賤人,你身上那麼髒,別進來,去把你踩過的路擦一擦!”
是的,擦一擦,那大理石地面要岑寧一塊一塊地用抹布擦,即便是最低廉的傭人也不能這樣使喚。然而……清歡看了看一旁看報紙的郝振新,郝振新彷彿沒聽到一般置若罔聞。
這就是對待岑寧如此殘忍,她卻仍然心懷幻想的家族啊,可憐的孩子,即使是在死後,都不知道自己纔是真正的小公主,郝家的人算什麼東西!
見清歡站在那兒一動不動,郝夫人也怒了:“郝小煙!你竟然敢不聽萌萌的話?叫你去擦地就趕緊去,要不然就給我滾出郝家!我郝家不養你這樣吃白飯的廢物!”
對於郝夫人母女對清歡的辱罵,郝振新始終維持着裝聾作啞的狀態。他也不喜歡這個女兒,成天畏畏縮縮,一點都不大方,學習成績又不好,真是說出去都嫌棄丟人。奇怪了,秋蕊給他生的女兒,怎麼會這麼差呢?
他也不想想,周秋蕊從小就把岑寧養得膽小怯懦,送到郝家後,更是被支使鄙夷的不如女傭,每天讓她比傭人還忙,這種情況下,岑寧還能堅持完成作業就不錯了,還成績!
清歡突然想起活着時候的自己。和岑寧一樣,只不過她是因爲絕美的容貌被嫡母和嫡姐仇視,百般欺辱打壓,食不果腹,還要照料重病的姨娘,可以說活得連個下人都不如。
岑寧和自己何其相似。
也許是因爲感受到了岑寧的心,也許是想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清歡微微一笑,“再見。”
她要替岑寧拿回屬於岑寧的人生。
平時的小老鼠應該畏畏縮縮的去擦地纔對,今天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嗎?!郝萌正準備發怒,郝夫人輕輕扯了她一下,充滿譏嘲地說:“別管她,她一毛錢都沒有,看她能到哪裡去?”
這就是郝夫人的故意了,她不給岑寧現金,每天除了三餐——不,有的時候一日一餐也沒有,她竭盡所能的虐待和打壓這個孩子,只因爲她是別的女人替丈夫生的!那個女人被丈夫養在外頭,她沒辦法,這小三的賤女兒她總能拿捏!
所以,對於清歡的離開,郝家人都抱着“小賤人離了郝家活不下去肯定會回來”的想法。就算她去找她那當小三的媽,周秋蕊那賤貨也會把郝小煙給送回來。
呸!當她不知道周秋蕊打什麼主意不成!那賤人以爲把女兒塞進來,自己就有進郝家門的機會嗎?我呸,門都沒有!
離了郝家後,清歡無事一身輕。她纔不想在那兒待呢,郝萌可是在周秋蕊母女的刺激下竭盡全力禁止她跟岑其見面,岑其上門尋找還吃了閉門羹,要不是這四個女人,岑寧早被認回岑家了!
清歡也沒有像郝夫人料想的那樣去找周秋蕊,別人沒有錢,難道清歡自己也沒有錢麼[微笑]。
所以清歡毫不客氣地在學校附近租了間比較貴的公寓,她真的很有錢啊!當然,她已經爲自己的有錢找到藉口了,她是個炒股天才!怎麼樣,怎麼樣,怎麼樣?雖然她的全部財產就只有打零工撿汽水瓶賺的幾百塊,但利滾利又不算什麼大事。股市什麼的,霸道總裁孟清歡表示毫無壓力。被父母傷透了心,受盡了虐待,機緣巧合下開始炒股結果就賺錢了這個理由多傳奇多勵志啊!
在現代世界的清歡,同樣也要成爲令人仰慕尊敬的存在。
新家只有五十平米,小是小了點,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清歡把吉光跟小黑也放了出來,兩個小傢伙呼吸到人世的空氣激動壞了,可惜倆不吃貓糧狗糧,不然省事的多想,現在清歡還得親自給它們做飯!
新家到手後,清歡輕輕揮揮手,就成了自己喜愛的風格,最顯眼的就是佔據了客廳佔據了三面牆壁的大書櫥,清歡不認爲回到岑家後就可以當米蟲,她的永生少不了學習,她要修道,要超越天道,甚至於控制天道。
這是個偉大的理想,她從未表現出來,卻一直銘記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