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現在在岑家可是衆星捧月的存在,大家快要把她給寵上天了,尤其是在期末考沒幾天的情況下,她的待遇簡直就是五星級別的!
餐桌上,岑媽問道:“寧寧,有沒有什麼題目不會呀?趁着你哥哥在,記得一定要多問,學習上可不能放過攔路虎!”
清歡對這話深以爲然,所以一邊啃着雞腿一邊擡起小臉乖巧點頭,小嘴兒染了點油花,顯得特別可愛。她這副乖樣子真是讓岑家人心都化了,一個個恨不得把自己面前的菜全撥到清歡碗裡去。如果說回到岑家的清歡最喜歡什麼,那毫無疑問,除了書櫥以外,就是一日三餐了。
真叫人心酸又擔憂,以前郝家是怎麼虐待她的,沒有人不清楚,所以只要清歡想吃,只要不至於傷到身體,一般都是隨她吃。可是又擔心,吃了這麼多東西,她這嬌小的小身板都裝哪裡去了?
衛攝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能吃的妹子,小丫頭從上桌就沒正眼瞧他,一直在吃吃吃,明明那麼瘦……卻吃這麼多,那吃相叫人看了就忍不住食慾大開。
聽到自家母上大人的話,岑其眼淚險些掉下來:“媽你就別給你兒子我挖坑了,寧寧看的數學書我根本就不會好嗎……不要鬧了啊你!”想到這個他就心塞,那天他爲了跟妹妹套近乎,特意去問她,有沒有什麼題目不會,小丫頭認真臉點頭,抱着書來請教他。岑其原本還尋思着能展現一下身爲偉大兄長的好處,沒想到……當翻開那頁紙的時候,岑其傻眼了。
他……不會。
眼淚快下來了,初一的小丫頭片子,爲毛看那麼高深的東西?叫他這個哥哥當的很沒存在感好嗎?岑其差點兒都要懷疑人生了,他真不知道,自己這哥哥,除了給妹妹買好吃的以外還有什麼用處……
岑媽白了岑其一眼:“你不會,難道阿攝也不會嗎?阿攝,寧寧特別喜歡數學,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就撥空給她看看哈。”
衛攝看了清歡一眼,見她的大眼睛裡閃爍着不樂意的光芒,當下淡笑道:“好的,只要寧寧有時間,我什麼時候都可以。”
清歡原本想拒絕的,可是仔細考慮了下,要是衛攝能幫忙的話也好,她的確有些問題不懂,岑其又不能教她。就是不知道這人是不是虛有其表了,如果是的話,她一定會非常、非常、非常鄙視他的。
事實證明衛攝並非浪得虛名,人家雖然只是大二生,但在理科方面是個天才,困擾清歡許久的問題,他只要輕輕一點,她就明白了。爲此岑其還默默落過兩行淚,他這個哥哥做的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學神的世界學渣不懂,他也好想妹妹用那種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哦!
跟衛攝相處一段時間後,清歡對衛攝就沒什麼惡感了,這人只是看起來面癱難接近,其實內在很是溫柔,尤其是對待被他歸納到羽翼下保護的人。而現在,清歡榮幸地成爲了他羽翼下最小的那個。在衛攝的蛋糕誘惑下,清歡也成功改口喊他攝哥,對他也親近了不少。
衛攝也沒想過自己能跟一個比自己小六歲的女孩那麼聊得來,從一開始每天只是教她幾道題,時間一長,竟然上升到了不跟她說說話就睡不着的地步。哪怕是沒有題目要做,只是說句晚安,他都很高興。
當然這種高興是看不出來的,畢竟他是個稱職的面癱。
回到岑家的日子過得太幸福,清歡險些都忘了郝家那一大波不省心的人了。
期末考如期到來,清歡在全家人的祝福和鼓勵下走進考場,坐到教室裡的時候還滿頭的黑線,到底要不要那麼隆重,岑媽岑其來了也就算了,平時日理萬機忙的要死的岑爸爲什麼也來了?還有上了年紀的岑爺爺岑奶奶……她就是考個試而已,又不是上戰場。
但對岑家人來說,這跟上戰場也沒什麼兩樣。清歡的六年級升初中的成績很差,他們都是知道的,雖說這孩子意外的聰明有天賦,但他們還是會擔心嘛!當然他們也怕給清歡帶來很大的壓力,想不太過緊逼,又實在放心不下她的期末考。
岑爸面無表情地坐在車裡,考慮着要不要給校長打個電話,給自家小女兒走個後門。這段日子清歡的認真刻苦他都看在眼裡,要是這樣的付出沒能得到相應的回報……他一定會惱的燒了那堆破書!
在一羣人的憂心忡忡中,衛攝的氣定神閒就顯得格外引人注意。岑其覺得這個兄弟太冷血了,明明是因爲關心寧寧纔來陪考,怎麼來了臉上卻一點擔心的表情都沒有?
“你想多了。”衛攝淡淡地說。“她肯定考得很好。”本來就天資聰穎,又刻苦努力,這樣的人不第一,誰第一?
岑其不爽地瞪他:“你怎麼知道?你怎麼知道?”
他跟衛攝之間,眼看就要反目成仇了。誰叫衛攝搶走了他作爲好哥哥的權利呢?不僅是在題目上能教清歡,就連買好吃的上,他都輸了!說到這個岑其就一把辛酸淚,早知道就不讓衛攝跟妹妹見面,這樣的話妹妹就是他一個人的妹妹了啊啊啊!
他又開始發病了,衛攝很高冷地不理他,岑其不爽,抓着他囉裡吧嗦個沒完,最後衛攝說:“你以爲她是你嗎?年年吊車尾?”
……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
每場考試清歡都提前交卷了半小時,她其實還想交更早的,可惜學校有規定,開考一個小時內不許交卷。
等到她揹着小書包走出校門的時候,發現全家人都站在車前緊張兮兮地盯着她。清歡:“……”不至於這樣誇張吧。
就是考個試而已,怎麼搞得跟天子出巡一樣?
衛攝第一個過來接過她書包,晚了一步的岑其咬牙切齒,又跟他搶妹妹!
“考的怎麼樣?”他柔聲問。
清歡得意的小眼神分外頑皮:“你猜。”
“我猜肯定考得不好。”
“你猜對了!”清歡驚訝。
衛攝莞爾,這丫頭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他微微一笑,摸摸她軟軟的發:“寧寧那麼聰明,當然知道我說的是反話。”
清歡不喜歡他摸她腦袋,偏偏對方仗着海拔高老是欺負她,她不滿地噘嘴,去抓他搗亂的手。兩人之間的互動溫馨而歡樂,看得大家長彼此間面面相覷,總覺得這兩人……好像有點不對頭啊。清歡對衛攝自然沒那個意思的,但衛攝也太寵他們家寧寧了吧?這孩子從小就冷冷淡淡的模樣,什麼時候也會對女孩子這麼溫柔了?就連一起長大的岑加都沒有得到過這樣的注意力!
就在岑家人尋思的時候,一個纖細柔弱的身影慢慢走了過來。岑媽擡頭一看,見是郝鷗,原本帶笑的眼瞬間就冷凝起來。
“媽媽……”郝鷗就叫了這麼一聲,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
此刻的她,哪裡還有以前囂張跋扈小公主的模樣?蒼白纖細,柔弱可憐,好像那隨風搖擺的垂柳,無依無靠,浮萍一般。看樣子,在郝家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周秋蕊也沒能保護好她。
怎麼可能保護好呢?郝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對於這個害了自己的女兒,只認錢的郝振新能有幾分憐惜?再加上週秋蕊瞞了他這麼大一個秘密,還一瞞就是十幾年,是個男人都受不了的,更別提岑家這個大麻煩還是這娘倆給他惹出來的!他不幫着郝夫人跟郝萌對付周秋蕊郝鷗就算好事了。
郝鷗到底還是回到了郝家,只是這回她別想再端着什麼千金大小姐的架子。
在初初離開岑家那會兒,郝鷗還尋思着爸爸媽媽只是一時氣急攻心,這麼多年的感情,他們怎麼可能真的不要她呢?自己躲個幾天,等他們氣消了,回去說幾句軟話也就是了。
所以在剛到郝家的時候,她不顧郝夫人跟郝萌惡毒的眼神,自顧自地要求這要求那,嫌飯菜味道不好,嫌房間品味太差,又嫌沒有傭人給自己打理日常,直把個郝家挑的一無是處。
就這,郝夫人跟郝萌能饒得了她?只不過郝鷗剛被趕出岑家,她們也摸不清岑家是什麼態度,所以先忍着。可時間過去,岑家始終對岑鷗不聞不問,還開始打壓郝家。
這說明什麼,說明郝鷗根本就不重要!岑家根本不看重她,甚至因爲周秋蕊母子乾的破事遷怒到整個郝家!
於是郝鷗的好日子就到此爲止了。
溫暖的房間,柔軟的大牀,漂亮的衣服……全都沒有了。甚至連每天洗澡的熱水和熱氣騰騰的飯菜,都成了難事!郝鷗從岑家帶出來的那些漂亮衣服全進了郝萌的衣櫥,她也反抗過,掙扎過,但郝夫人根本不在乎!
她的丈夫背叛到那個程度,小三囂張到這個程度,她還有什麼可怕的?了不起就是被郝振新拋棄,可是現在這樣子郝振新對她又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