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蘇莯之所以食生肉,便是因爲生肉中蘊含着血氣,但隨着嬰兒一點點的長大和化鬼,生肉中蘊含的血氣已經滿足不了了,所以蘇莯開始直接喝鮮血。
再過一段時間,血紋烙滿嬰兒全身,其喝得可就是母體的鮮血了。
幸好,現在鬼嬰還未完全成型,一切都還來得及。
“通三界,達九幽,萬象化現。”
瞭解了情況後,周陽雙手齊動,同時刻畫出兩道咒印,一道按在蘇莯眉心,一道印入其腹中胎兒身上。
登時,蘇莯與胎兒身上同時浮現出兩道不同的血紅咒印,散發着妖異的血光。
“果然是‘血元造鬼術’和‘攝心化血咒’。”
周陽雙眼一眯,這和他預想的一般,據‘二十四字風水秘錄’所載,這兩種邪惡術法正是用來製造鬼嬰的常用手段。
‘血元造鬼術’施於嬰兒身上,嬰兒會變得渴望鮮血,吸收血氣締結血紋,這血紋會自動吸引空氣中流蕩的陰氣匯入嬰兒體內,使得嬰兒修煉變成鬼嬰。
待得血紋密佈嬰兒全身時,便是鬼嬰徹底成型之時,之後,這血紋會成爲邪師操控和束縛鬼嬰的手段。
畢竟這樣誕生的鬼嬰極爲兇殘嗜殺,若無血紋控制和束縛,說不得什麼時候邪師便被鬼嬰給殺了。
而‘攝心化血咒’,乃是邪師用來操控母體吞噬鮮血轉化爲血氣供給腹中嬰兒用的,分爲主副兩咒,主咒在邪師手中,副咒便是母體身上的。
邪師不催動主咒時,母體便和正常人一樣,一旦邪師催動主咒,母體的心神便會被控制,變得渴望鮮血,長時間得不到鮮血供給,甚至會吸收自身的血液,極爲的殘忍。
這兩種邪術,用正道術法倒也可以將之打散,但容易傷及母體和嬰兒,母體或可保得性命,但嬰兒必死無疑。
正道術法剛正浩然,邪術陰殘詭譎,二者如水火對立,絕不可能緩和。
若想不讓嬰兒和母體受損,唯有同施邪術,以柔和的方式將之化解。
周陽本不想過多使用邪術,以免被他人察覺,但現在卻是不得不用了。
“你先出去守着,別讓他人靠近,我們施法救你妻子。”
周陽轉頭對着葉燦說道,聶凡三人知道他會邪術不要緊,畢竟都是自己人,但不能讓葉燦看到,若是被葉燦傳出去,可就不妙了。
“你打算怎麼做?”
葉燦離開後,陳星寒皺着眉頭向周陽問道,他倒也可以用道法將邪咒打散,但無法保全母子平安。
“用邪術將之消融!”
周陽擡頭看着陳星寒三人,聲音平靜無波。
“你……”
聞聽周陽此言,聶凡和江僧皆是一陣愕然,詫異的看着周陽問道:“你會邪術?”
“會,我希望你們能爲我保密!”
周陽點了點頭,沒有隱瞞,天天在一起,他會邪術之事總有隱瞞不住的一天,不如現在便坦白。
因爲他相信,聶凡三人會爲他保密的。
“好!我們到外面爲你護法。”
聶凡和江僧對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退到屋外。
天天和周陽在一起,周陽什麼心性,別人不瞭解,他們還是很瞭解的,周陽絕不會用邪術害人。
其實,他們也明白,世間哪有什麼邪術?術法邪惡與否,皆由使用之人而定,心不存惡念,邪術一樣可以救人,比如周陽現在。
只不過有些迂腐的道者,心性頑固,認爲習修邪術者便是壞人,即便現在不害人,將來也會害人,所以對習練邪術者始終抱以水火不容之態。
而現在,周陽已經對他們坦白,這是對他們的一種信任,他們並非迂腐之人,周陽都表態了,他們自然會爲周陽保密。
只要周陽不用邪術害人,他們會永遠守護這個秘密,但若周陽有一天用邪術害人,他們也不會顧及情誼,會把這個秘密揭穿。
因爲不管他們與周陽感情有多深,他們都是一名道者,一名護守人間的道者,他們的道心不會容許他們包庇邪惡的。
……
“你也想學邪術不成?”
屋中,周陽看着含笑而立並未出去的陳星寒,淡笑着說道!
“我需要學麼?”
然而,出乎周陽意料的是,陳星寒咬破手指,凌空一畫,竟是熟練的刻畫出一道‘攝心化血咒’。
這傢伙竟然也會邪術,而且隱藏得比他還深。
“身爲道統弟子,你從哪學的邪術?”
周陽好奇的追問道,這要是讓青陽真人知曉,恐怕會把陳星寒腳給打斷。
然而,陳星寒給出的解釋卻是讓得周陽大吃一驚,這邪術竟是青陽真人傳授的。
據陳星寒所說,按照青陽真人的理解,道法爲陽,邪術爲陰,陰陽皆爲道,邪術歸根結底也是道法的一種,只不過被心有邪念之人使用,方纔被世人視之爲邪術。
對於青陽真人這般理解,周陽非常認同,若是所有的道門中人都如青陽真人一般心性開明,那他也就不用遮遮掩掩了。
現在看來,陳星寒那豁達浪蕩的性格,恐怕也有幾分是受青陽真人影響所致的,這一對師徒倒是傳承得很好吶!
而陳星寒之所以現在暴露會邪術的秘密,其給的解釋是以誠待誠,有事大家一起扛。
這讓周陽非常感動,雖平時經常惡語相向,但到了關鍵時刻,這傢伙還是很靠譜的。
沒有過多的言語,周陽笑着拍了拍陳星寒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下倒是簡單很多了,‘攝心化血咒’便交給你來解了。”
走到陳星寒對面,站在牀的另一邊,周陽笑着開口說道,之前他還有些擔心以一己之力難以同時化解兩道邪術。
若是一道一道的化解,必會被施下邪術的邪師察覺,說不得其會引爆邪術來個玉石俱焚。
而現在不用擔憂了,有了陳星寒相助,他們必能一舉功成,將蘇莯和其腹中胎兒皆救下。
不過,一旦那邪師察覺邪術被破,定不會善罷甘休,那時,纔是他們與那邪師之間真正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