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驚飛把話題轉移,兩女自然也能猜到他的心思,也就不再多說,兩人只是叮囑了一下蘇驚飛按時回來把工作做好,別耽誤了就行了。
對於她們的叮囑,蘇驚飛一一答應,然後才又問起:“秀文姐,今天的事情雖然被我擺平了,可你那家酒吧卻不要去了,他們不會找我的麻煩,如果你去,就不一定了,這些混混之中,肯定有那種色慾薰心的傢伙。”
樑秀文的酒勁早就過去了,聽蘇驚飛的話,先是撇撇嘴,然後纔不清不怨的道:“好吧,反正現在我和你們同居了,以後需要喝酒就找紅綢陪我就行了。”
蘇驚飛無力的耷拉腦袋,糾正了一句道:“你說的準確一些,我們最多就是合租,不是同居。”
“怎麼滴,和你同居,委屈你了還是怎麼的。”樑秀文沒有被糾正錯誤的羞愧,反而美目一瞪,冷哼一聲,大有蘇驚飛繼續反駁,就好好和他爭論一下的意思。
好男不和女鬥,心中自我安慰一番,蘇驚飛做了個請講的姿勢,讓樑秀文隨便說。
樑秀文哼了一聲,反而不說了,不過李紅綢在旁邊卻開口問道:“秀文,你平時不酗酒啊,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聽你的意思,以後還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
蘇驚飛也有些好奇,樑秀文和他相處時間不多,可他也能知道,樑秀文這個女人肯定不是喜歡喝酒的人,之前他就想問過樑秀文原因,只是今天發生事情比較多,還沒有機會,既然李紅綢問起,他也支着耳朵,等着樑秀文回答。
樑秀文看了看李紅綢,又看了看蘇驚飛,不但沒有回答,之前的神采也沒了,一副很鬱悶的樣子,可就偏偏不開口。
李紅綢本就不是個熱情的人,現在樑秀文不開口,她乾着急,卻沒有再開口,反而不斷的給蘇驚飛使眼色。
蘇驚飛無語,這李紅綢也真夠逗的,這個時候還要讓自己來問,不過他也正好想知道樑秀文爲什麼今天去喝酒,微微對李紅綢點了點頭,也跟着問道:“秀文姐,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這麼鬱悶,原因告訴我們,我們或許能幫你呢!”
“幫我?這個事情可不好辦啊,你們不清楚,這次的麻煩不是那麼好解決的。”樑秀文這次回話了,嘆息一聲,接着搖搖頭。
蘇驚飛只好繼續道:“秀文姐,什麼問題是不能解決的啊,人多力量大,也許我們能力不夠,可人多了,總可以提供一些辦法吧,你先把話說出來,畢竟你這麼悶着,天天喝酒也不是個事啊!”
樑秀文本身不是一個沉悶的女人,就算不至於活蹦亂跳,卻也是個存不住心事的人,她也看出蘇驚飛和李紅綢都是擔心自己,而且他們算得上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等等,樑秀文忽然意識到,自己什麼時候把蘇驚飛當成了最好的朋友,這個倒黴孩子。
“好吧,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和你們說說吧。”樑秀文搖了搖頭,想要把這個奇怪念頭甩開,看在蘇驚飛和李紅綢眼中,還以爲她十分苦惱呢!
“事情是這樣的,蘇驚飛還不太瞭解,紅綢應該知道,我的家庭情況,與一般人家不太一樣,對吧。”樑秀文接着道:“具體哪裡不一樣,蘇驚飛,你不用瞪着我, 我這不是要給你解釋嗎?”
蘇驚飛大汗,自己最多就是好奇,哪來的什麼瞪着,不過他也能想到,樑秀文家庭肯定非富即貴,自己又不是沒有和她一起去參加同學聚會,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李紅綢沒有什麼意外,兩人相識多年,算得上是閨蜜,自然比蘇驚飛更瞭解情況,不過她只是微微皺眉,卻沒有開口。
“我家呢,算的上是大家族,所以啊,在一些大家族中,就會遺留一些比較古老的傳統,比如說,我的娘,就不是正房,換句話說,我就算是庶出,明白了嗎?”樑秀文很簡單的把自己的身世說了一下。
蘇驚飛心頭一跳,這個情況怎麼和自己很相似,自己所在的家族,就是一個大家族,而自己也確實算得上是庶出,這樑秀文居然和自己同病相憐。
樑秀文沒有理會蘇驚飛的看法,似乎話匣子打開,她就忍不住了,也許是因爲憋太久了:“也正是因爲這個,我在家裡的地位有些尷尬,說重要吧,絕對不如那些嫡系子孫,可如果說不重要吧,我又是唯一的女孩子,更重要的是我現在爲家族打理公司,成績還不錯。”
蘇驚飛恍然,怪不得樑秀文能如此年紀,就成爲分公司的負責人,原來還有這一層原因,當然這不能說她沒有本事,畢竟即便是分公司,也需要足夠的能力。
現在他已經大概猜到,樑秀文的鬱悶肯定是來自家裡,甚至可能是老套的相親內容,不然她哪來那麼鬱悶。
果然如他所料,樑秀文繼續說着:“我現在家裡的位置比較尷尬,算不上太重要,偏偏還算不錯,所以呢家族就有一些人,想要把我給嫁出去,特別是嫁入豪門,或者政治聯姻,讓我爲家裡做最後的貢獻,反正女人總要出嫁的嘛!”
蘇驚飛和李紅綢一起嘆息,果然是這樣的戲碼,大家族子女的悲哀,往往都要被當作棋子,更何況是樑秀文這種庶出子女。
可還沒等他們開口安慰,樑秀文卻道:“不過老孃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他們如果想讓我嫁人,我寧死不屈,而且我娘也不是好惹的,一直護着我,所以雖然壓力很大,我也能挺得住。”
蘇驚飛看着樑秀文難得一見的兇悍,猜測她還是有點受到酒精影響,也可能是因爲她壓抑太久。
李紅綢卻在那邊點頭道:“沒錯,秀文就要和他們抗爭到底,絕對不能委屈了自己。”說話間,不自覺的看了看蘇驚飛,幸好蘇驚飛救了爺爺,不然自己和蘇驚飛可能也要受影響吧。
她看過去的時候,蘇驚飛也正好看向李紅綢,他也想到了大概意思,可發現李紅綢也看過來,他嚇了一跳,這個女人眼神怎麼如此幽怨,自己沒有辜負她的意思啊!
兩人眼神錯誤,如果是在平時,也沒有什麼問題,偏偏現在樑秀文情緒低落,對有些事情過分敏感,居然把他們的眼神抓住了,頓時不幹了,大吼一聲:“有沒有人性啊,我這在難過呢,你們居然眉來眼去,簡直太過分了。”
蘇驚飛和李紅綢一起翻翻白眼,樑秀文什麼時候這麼敏感了,更重要的是她怎麼這麼評價,他們這叫眉目傳情好不好,聽着這麼彆扭。
更重要的是樑秀文雖然說得自己很鬱悶,可也沒有到每天酗酒的地步,簡直有點少年不知愁滋味,爲賦新詞強說愁的意思,蘇驚飛甚至都要鄙視樑秀文,就算想減壓,也不用酗酒這樣的方式吧,而且還是去酒吧,簡直找倒黴。
樑秀文大吼一聲之後,好像發泄了不少,反而繼續說起來:“事情如果到此位置,我最多就是有點壓力,也不會真的鬱悶了,可最近發生了一件讓我絕望的事情。”
“不會是有人強迫你嫁給誰吧。”蘇驚飛心頭一動,在旁邊問道,李紅綢也一樣緊張的看着樑秀文。
“聰明的少年,我果然沒看錯你,雖不中亦不遠矣。”樑秀文再次說了讓蘇驚飛翻白眼的話,不過沒等蘇驚飛開口,她已經解釋道:“確實有人給我安排相親了,當然也不至於必須嫁給對方,可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我的老孃病了,平時有她護着我,我基本上沒有後顧之憂,可現在不行了,我老孃不但病了,而且還挺嚴重,可能也就半年壽命了,這賊老天真是要玩死我們娘倆,我娘受苦這麼多年,眼看着我長大了,她卻病了,我想孝順她都沒有機會,她今年才四十三歲啊!”
蘇驚飛和李紅綢兩人一起呆住,原本以爲樑秀文是因爲家族壓力才如此鬱悶,原來是這樣的情況,他們這時也沒有心思計算樑秀文的母親多大生的她了。
李紅綢父母爺爺都健在,最多就是同情自己的閨蜜,蘇驚飛卻不同,他的目前已經不在人世,那種子欲養而親不在的傷痛他明白,當年如果自己就有現在的醫術,就算不能把母親的病根治,至少能夠讓她延壽。
樑秀文說到這裡,已經不能控制的淚流滿面,無論她平時多麼的要強,在人們面前多麼光鮮,可自己的母親不久於人世,她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李紅綢看樑秀文傷心,心裡難過,看了看蘇驚飛,忍不住小嘴動了動,卻沒有開口,只是用目光示意蘇驚飛。
蘇驚飛對樑秀文的傷痛感同身受,即便沒有李紅綢的提示,他也想要開口,現在更是毫不猶豫的道:“秀文姐,伯母到底是什麼病,你們已經查過了嗎?”
“還能是什麼病,癌症啊,而且是肝癌晚期,不然我也不用如此傷心了。”樑秀文強忍着傷心,略帶哭腔的道。
蘇驚飛沉吟片刻,在李紅綢期待的目光中,開口道:“秀文姐,雖然伯母的病是肝癌晚期,如果不是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全身,也不一定就沒有辦法醫治。”
樑秀文眼睛一亮,站起身聲音有些顫抖的道:“蘇驚飛,你難道認識什麼名醫可以治療嗎?如果是這樣的,讓我以身相許都行啊,當然了,你要說清楚那個醫生的年齡,超過三十,我就給錢好了。”
李紅綢和蘇驚飛都有暈倒的感覺,今天樑秀文確實是喝多了吧,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即便李紅綢都想把臉扭過去,不想承認自己認識她。
蘇驚飛更是尷尬的咳嗽一聲道:“秀文姐,這個醫生要看過伯母的才能確定,至於醫生的年齡,肯定不到三十。”
“是嗎?那就好了,只要能治療我孃的病,就算真的讓我以身相許我也認了,當然如果能用錢解決就好了,你說那個醫生在哪裡。”
蘇驚飛在李紅綢戲謔的目光中,更加尷尬的乾咳道:“我就是那個一聲。”
“咣噹”,樑秀文一時沒站住,很沒形象的坐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