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驚飛和郭民宇之間的恩怨,大家都知道,之前只是以爲兩人一時看不對眼,沒想到現在還真的發展到了私人恩怨。
有些人認爲這件事是郭民宇有失長輩風度,對蘇驚飛這樣一個後學末進如此逼迫,實在不應該。
有人自然認爲是蘇驚飛年少輕狂,不把前輩放在眼裡,不管你有什麼關係,人家郭民宇不僅是醫學前輩,而且還是一個名醫,起碼的基本尊敬應該有,可他卻一直不把郭民宇放在眼中。
林教授和司馬教授對郭民宇的藥方看法其實和蘇驚飛差不多,這藥方確實應該可以給病人緩解病情,可後遺症同樣很嚴重,現在聽了蘇驚飛的話,都是暗自點頭。
可相對於生命,偶爾犯犯糊塗,也算是非常值得了,蘇驚飛如果不能說出更好的辦法,恐怕還真的要讓郭民宇找藉口譏諷,他們有心勸蘇驚飛兩句,卻又覺得蘇驚飛不至於這麼不知道輕重,不然桑老也不會如此推崇他了。
蘇驚飛面對郭民宇的挑釁,衆人的質疑,不慌不忙的道:“郭大夫的藥方,說實話確實是有效果的,即便不能說讓病人完全康復,至少保住性命沒有任何問題。”
“這話不用你說,林教授和司馬教授都看得出來。”郭民宇聽到蘇驚飛對自己藥方的肯定,得意一笑道。
“不過你這藥方的後遺症實在太嚴重,所以這樣的治療方法,不用也罷。”蘇驚飛的話果然有轉折,等郭民宇說完,頓了一下就道:“我的醫術雖然不算太好,可巧的是這種病,我還真有辦法醫治。”
“什麼?你有辦法醫治,你開玩笑吧。”郭民宇本來還想嘲諷蘇驚飛兩句,沒想到他信誓旦旦的承認自己可以治療。
其他中醫也瞪大了眼睛,之前郭民宇給林教授藥方的時候,也只是說能給緩解,不敢說治療,蘇驚飛卻說得是能夠醫治,這性質就完全不同了,既然是治療,就不能有其他不好的後遺症。
“驚飛,話不要說得這麼滿,病人的情況很麻煩,雖然不至於馬上危及生命,卻也很嚴重,你如果沒有十成把握,可不要亂來。”林教授儘管有桑老的推崇,也不敢對蘇驚飛完全放心,聽了他的話,不由心頭一陣緊張,趕緊不顧衆人懷疑他們的關係,勸阻蘇驚飛道。
“驚飛啊,我知道你年輕氣盛,可這時候不是賭氣的時候,郭民宇人品雖然不算太好,但是藥方確實很有效果,我想不出怎麼開藥,能比他的效果更好啊!”司馬教授也在旁邊低聲對蘇驚飛道。
蘇驚飛剛剛要開口解釋,鄒院長已經帶着十幾個人走過來,一邊走一遍道:“老林,司馬,你們這裡進行的怎麼樣了,臨牀治療有沒有什麼好方法。”
跟着他的十幾個人,年齡也和眼前這些中醫年齡差不多,不用問也知道是來自外省和京城的名醫,只不過具體哪些人是京城哪些人來自外省,蘇驚飛等人還不知道,其中只有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與衆不同,他是與鄒院長並肩走過來的。
林教授和司馬教授雖然是中醫院的教授,對鄒院長也要比較尊敬,聽了他的話,立即把剛剛發生的一切,對鄒院長講了一下。
鄒院長先是詫異的看了看蘇驚飛這個年輕人,在飯桌上他們有過接觸,他感覺蘇驚飛不是那種輕浮的少年,辦事不可能如此衝動,也就沒有多說,而是繼續看郭民宇開出來的藥方,然後藥方遞給身邊的老者道;“冰老,你看看這個藥方。”
冰老點點頭,接過藥方,一邊看一邊道:“此方用於去毒消熱確實有奇效,只是這後遺症比較成問題,如果病人年齡在六十歲以上,會在十年內引發老年癡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
“冰老言之有理,不如麻煩你老給病人看看?”鄒院長顯然對老人比較尊敬,說話都是咬文嚼字。
冰老沒有多言,而是走向了病房,衆人都看得出冰老身份比較高貴,想來也是個頂級中醫,郭民宇也不敢出怨言,人家說得句句在理,自己的藥方確實是這樣。
蘇驚飛也不着急表現自己,他對這個冰老充滿好奇,他的話不多,卻能體現他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且看他的樣子,也是個身份高貴的人,且看他如何給病人診斷,蘇驚飛猜測這老者不是來自京城,就是外省的著名中醫。
半晌之後,冰老從病房中走出來,搖了搖頭道:“病人的病情奇怪,在我想來,也只能使用這個方子,不然用不了半個月,病人就沒救了。”
郭民宇聽了冰老的話,頓時放入被打了一記定心針,他自然也看得出冰老身份尊貴,他既然都如此說,就等於肯定了自己開的方子,目光轉向蘇驚飛,儘管沒開口,卻明顯是在告訴蘇驚飛“小子看見了吧,這是我開的方子。”
蘇驚飛撇撇嘴,根本沒有把郭民宇放在眼裡,先讓他小人得志吧,這病確實不太好治療,如果是之前的蘇驚飛,也不敢說讓病人痊癒,現在卻不同了。
他從線裝書中看過這樣的病理,這不是什麼傳染病,也不是因爲環境中的毒素犯病,實在是來自遺傳,也就是他的生命基因之中,攜帶着這種毒素,這是一種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病症,在古代也十分罕見,正好他這裡有記載,而且還說明了治療方法。
“對了,剛剛蘇專家說有辦法治療病人,現在不妨提出來,大家參考一下?”鄒院長聽了冰老的話,確定郭民宇開出來的是唯一治療辦法,也就順口問了下蘇驚飛。
他這根本就是拿死馬當活馬醫,病人已經逃不了郭民宇這套藥方,如果蘇驚飛沒有辦法,就使用這個方法治療,萬一蘇驚飛有什麼別的方法,那就真的是兩全其美了,他根本就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思。
鄒院長之所以能詢問蘇驚飛一句,完全是因爲中午蘇驚飛給他留下印象不錯,蘇驚飛可不知道這麼多,不然真要哭笑不得了。
“是這樣的,本人自學鍼灸之術,在這方面有一定的造詣,而且也有不少臨牀經驗,配合上一些藥浴,我有信心能給病人排出體內毒素,降低他的提問,而且沒有副作用。”蘇驚飛看得出鄒院長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思,不過還是正色道。
“你開玩笑吧,鍼灸誰不會,在場衆人大多數都會鍼灸吧,誰敢說用鍼灸做到這點?”郭民宇第一個跳出來,他本來就和蘇驚飛較勁,現在聽了他的話, 忍不住冷嘲熱諷。
不僅是他,其他中醫也都臉色不好看,鍼灸是一名中醫的基本能力,蘇驚飛居然想在衆人面前用鍼灸給病人看病,這種行爲簡直是紅果果的打人臉,誰不會鍼灸,偏偏你就能給病人治病,那我們不是白學鍼灸了。
別說這些無關的人,林教授和司馬教授都開始擔心,蘇驚飛好像有點過於自信了,他們都給病人進行過鍼灸,收效甚微。
蘇驚飛卻毫不在意的一笑,看着郭民宇道:“郭大夫,你年齡也不小了,沒聽到我說要配合藥浴嗎?再說了,每家鍼灸術都不同,你就確定我不能給人治病嗎?讓病人用你的藥,過幾年變成老年癡呆,這樣就算是對病人負責了嗎?”
說到後來,已經變得聲色俱厲:“雖然你是我的前輩名醫,可你也要有自己的醫德,能治療就治療,不能治療,就不能糊弄,這是關係到一個人生命的大事。”
郭民宇想不到自己被一個可以做自己孫子的年輕人如此訓斥,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其他人也覺得蘇驚飛說得似乎有幾分道理,不到萬不得已,這樣有後遺症的藥方還是不用得好,即便蘇驚飛還是那麼盛氣凌人,卻沒有讓人覺得他的態度有什麼不對。
蘇驚飛把郭民宇當衆一頓訓斥,而且還讓他啞口無言,蘇驚飛心情好了不少,這纔對鄒院長道:“鄒院長,我的方法雖然不一定真的管用,至少不會對病人造成什麼傷害,不如讓我試試好了,出了任何問題,我來負責。”
鄒院長皺了皺眉,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人命關天,萬一蘇驚飛治不好病人,還耽誤了病人的治療,這就是醫療事故,誰說只有西醫纔有醫療事故,中醫同樣壓力山大。
“老鄒啊,不如讓這個年輕人試試,我看他的信心挺足,反正只要如他所說,即便治不好,也治不壞,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剛剛看病人,就算被他治療一次,也不會影響太大,他如果失敗,我們直接給他服用剛剛藥方的藥就行了。”冰老的聲音適時響起,他還是支持蘇驚飛的。
鄒院長對冰老十分尊敬,人家都開口了,他也就點頭道:“好,蘇專家,你需要什麼藥,把藥方寫出來,我們開始給病人準備藥浴,你看怎麼樣?”
“那就麻煩鄒院長了,我想你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蘇驚飛一笑,開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