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羅豔君在解開段雲的手銬後,面無表情的說道。
“沒別的,我就是想給幾位警察兄弟們送點飯。”段雲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那個保溫箱,從裡面拿出了一盒紅燒雞腿後,接着說道:“我僱的廚師是天香閣出來的,不知道他的手藝能不能滿足你們京都人的胃口。”
“你覺得我們會吃你的東西麼?”羅豔君冷着臉說道。
“我知道你羅警官看我段雲不順眼,但這飯菜可沒得罪你把?”段雲嘿嘿一笑,先從懷中摸出了兩根菸,遞向了旁邊的那兩個警察。
這兩個警察互相看了一眼,見羅豔君沒有反對的意思,隨即把香菸接了過來。
“你回去吧,我們吃過晚飯了,不需要你來送飯。”羅豔君說。
只是羅豔君話聲一落,旁邊站的一個長相白淨的警員肚子突然很不爭氣的響了一聲。
“也罷,既然你們不吃,這飯菜我只能扔了。”段雲見狀,嘆了口氣,拎起那包飯菜,就向着街邊的垃圾桶走去,邊走邊說:“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你真要把這飯菜扔了?”羅豔君皺着眉頭說道。
“這飯菜是花錢找人做的,自己扔自己的東西總不犯法吧?”
“行了,你贏了,把那飯菜拿過來吧。”羅豔君一咬牙說道。
看到段雲真的要把那整盒的飯菜扔到垃圾桶裡,羅豔君內心還是有些不忍。
作爲將門之後,羅豔君的父親和祖父都是那種身上保留着紅色傳統作風的軍人,尤其是在經歷過六十年代初期華夏困難年頭的老牌軍人來說,對糧食總是懷着特殊的感情。
飯菜不能倒掉,碗裡不能剩下哪怕一顆米,傳統而嚴謹的家教絲毫不會因爲現今社會物質生活的富足而有半點變化。
所以她看到段雲要將整包的飯菜直接倒掉後,內心是很難接受的,在她看來,這簡直和犯罪無異!
“呵呵,其實我段雲也不是那種喜歡浪費糧食的人。”段雲說着,轉身走到了那幾個警察的面前,取出了裡面用快餐盒包着飯菜遞向了那兩個男警察,說道:“趕緊趁熱吃吧,
在耽誤一會兒的話,這從菜就不好吃了。”
“段雲,你今天到底是什麼意思?”羅豔君依舊對段雲一副冰冷的表情。
“其實我是真想給兄弟們送點飯,而且我也沒想到羅警官也會在這裡。”段雲從保溫箱裡取出了一杯熱豆漿遞給羅豔君說道:“你要是怕吃多長胖的話,可以喝點這個,養顏的。”
羅豔君沒有接那杯豆漿,只是用一雙美目緊緊的盯着段雲。
“你放心,我雖然是流氓,但卻是個有素質的流氓,往飲料中下藥之類的齷蹉事情,只有一些沒品的小流氓纔會去做,而且我覺得你不該拒絕一個人送來的好意。”段雲微笑着對羅豔君說道。
羅豔君想了想,最終還是接過了那杯冒着熱氣的豆漿,放在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
“其實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就挺羨慕我們那邊的片警的,那一身警服穿在身上實在太帥氣了,而且還有能撈到不少的實惠,但凡在那一片做生意的人,幾乎天天都輪着請他吃飯,酒足飯飽後,還有票子拿,雖然錢不多,可那會兒人一天才能掙幾個子啊?”段雲頓了頓,接着說道:“所以那個時候,幼小的我就暗暗立志,將來也要努力學習,成爲一名警察……”
“你這是在諷刺我們麼?”羅豔君聽到這裡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再次發話了。
“別誤會,我沒有侮辱你們的意思。”段雲搖了搖頭,接着說道:“請聽我把這個故事講完行麼?”
“你說吧。”羅豔君手捧着那杯豆漿,將目光轉向了另一邊。
“雖然說那個警察收了這些商戶的錢,但爲人還是相當仗義的,遇到這些商戶有麻煩和糾紛,一般都會找他幫忙或作調節人,而且他的工作也算盡職,在他管轄的那片菜市場,治安相當好,就連扒手都不敢來!”段雲頓了頓,接着說道:“不過後來出了點事情……”
“出了什麼事情?”段雲的這番話漸漸引起了羅豔君的興趣,看到段雲嘆息了一句,連忙問道。
“當時菜市場的一個熊孩子在倉庫旁邊玩火,引燃了那裡用泡沫彩鋼板搭成的房子,火勢越來越大,最後一直蔓延到了生活區。”段雲
咬了下嘴脣,接着說道:“當時那個警察第一時間報了火警後就趕到現場去疏散人員,結果聽到菜市場最裡面的彩板房中有人喊救命,然後就衝了進去,只是他連一個人都沒來得及救出來,就徹底被大火吞沒了……”
“你說的這個故事是你自己編的吧?”羅豔君將信將疑的問答。
“這件事情後來還上了河陽市的報紙,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回警局查下北城警局的檔案資料,就知道我是不是在編故事,而且你也可以去北城新區菜市場打聽一下,看看那些當地人是如何評價這個警察的。”段雲眉頭一挑說道。
“額。”羅豔君聞言後,似乎若有所思。
“後來那個片警死後,很快就換了個新警察過來,這個新來的警察倒還算奉公守法,也從不私下收錢,但卻幾乎不管菜市場的事情,有事能推就推,不能推就拖着……平時只是呆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練字寫詩,據說他的作品還在河陽的幾本文學雜誌上發表過……”段雲說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隨後說道:“一個武夫乾的卻是文人的事情,我不知道這位仁兄當初是不是高考時候填錯了志願!”
“你到底想通過這件事情告訴我什麼?”羅豔君用手掠了前額的青絲,對段雲說道。
“這麼說吧,我們的確不是好人,但我們真的沒有魚肉鄉里,橫行無忌,欺男霸女,我們只求財,沒錯,我們是受過很多商戶的保護費,但這錢也不是白拿的。”段雲頓了頓,接着說道:“很多時候,北城的本地人有事情更願意找我們來解決,你知道這是爲什麼麼?正常打官司,要花多少錢請律師,要等多長時間,一審二審終審,是不是要傾家蕩產纔能有結果?就算我們幫會火拼那也是找沒人的地方,從來不擾民!我們現在也開始做正當的生意,我的建材市場的價格一直是市場價格供應給建築商,從來就沒有強買強賣這一說,在興建的高樓大廈裡,有我的血汗!你知道現在北城的治安有多好麼?沒有扒手,沒有‘料子鬼’,沒有人敢醉酒鬧事,女孩子穿的再少也敢半夜走在大街上!那我就要問一句,你覺得這的老百姓更需要收錢的我們,還是那些不收錢的擺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