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大……呃……你擰我耳朵幹嘛?”
“混蛋,看那邊啊,我說的是老鼠!”柳小月氣的咬牙切齒,連忙將身子離開某人後背,卻又不敢離開太遠,只得拽住他耳朵,恨恨的向旁扯去。
“知道了,還不快鬆手!真是受不了你們女人,不就是隻破老鼠麼,至於嚇成……哎呦我勒個去,這是啥玩意兒!”李揚嚇了一跳。
只見一隻尖嘴長鬚,肥碩如貓的灰色生物,挺着圓滾滾的肚子,大搖大擺的爬到三米開外,前面兩隻爪子一撥拉,就將柳小月掉落在茅草上胸衣抓起,很人性化的在鼻子前嗅嗅,旋即,這貨的小眯眯眼兒裡竟閃過抹色慾收魂的陶醉神色,屁股一扭,四肢朝天躺下,把內衣往臉上一蓋,就呼呼的睡了起來,從始至終,連鳥都沒鳥兩人一下。
“有趣。”
李揚被逗樂了,這隻好色懶貨,的確是只老鼠,只是不知爲何,出現了變異,才長成如今這般心寬體胖的模樣。
“你還笑,敢快把它趕出去啊,噁心死人了。”
說話間的功夫,柳小月已穿好了衣物,見那隻胖老鼠,竟把自己貼身胸衣蓋在了腦袋上,她登時忍不住一陣惡寒,雪白肌膚上泛起片片雞皮疙瘩。
“無上天尊!女善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惜命,鼠亦惜命。外面雨下的這麼大,您將它趕出去,豈不是要奪了它的性命?”
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突然響起。
兩人擡頭看去,就見一個身材圓滾的青年,大踏步的走進門來。他短寸頭髮,身着杏色道袍,手持佛塵一把,腳踏……腳踏着雙耐克運動鞋,仔細一看,還尼瑪破了個洞,竟連腳趾頭都漏出來了……
這造型,差點亮瞎了李某人的高倍阻擊眼。
搖搖頭,正想說話,滿肚子怨氣的柳小月就爆發了,腳步一前,杏眼含煞,聲音冷到掉冰渣道:“關你屁事,不想死,就滾出去!”
“女善人眉目清秀,天生麗質,可卻化不開這心中孽障……唉,這般下去,怕是難躲那血光之災。”
胖道士搖搖頭,嘆息着輕抖下身子,譁!一串串水珠灑落於地,本來溼漉漉的道袍,竟在這一瞬息間,變的乾爽整潔。
見到這幕,柳小月不由楞楞,生生扼住了打出暗器,給胖子來個血光之災的衝動,道:“你是誰?”
“無上天尊,貧道龍虎山尉遲遙,見過二位善人!”
胖道士打了個揖首,旋即佛塵一擺,堆在青石上的茅草便詭異燃燒,很快化飛灰和風散盡,胖道士一撩道袍,風輕雲淡的坐了上去,看起來,當真是仙風道骨,神秘十足。
柳小月神色一肅,拱手道:“原來是龍虎山的仙長,失敬失敬!”
“無須多禮!貧道也只是恰逢其會,見女善人有血光之災,於心不忍,才現身一見……”
胖道士滿臉慈悲爲懷的嘆息一聲。
抖身落雨,揮手凝火!如果不是這兩招頗有視覺震撼效果,柳小月非揍的丫滿地找牙不可。
但現在……
龍虎高人發話了哎,血光之災的有木有!
對鬼神之說,黃岐之術向來深信不疑的柳小月立馬就緊張起來,“這,
仙長可有化解之道?”
“呵,貧道不才,雖虛度年華二十餘載,但也修煉到了通曉鬼神陰陽之境界。”胖道士傲然一笑,道:“女善人的災難,於旁人看來許是麻纏,但對貧道來講,卻不過是場法事而已。只是,改運容易逆命難,觀女善人之面相,恐怕是……”
“仙長但說無妨。”
胖道士嘆息聲,道:“女善人五行缺三,恐怕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柳小月身子一僵,呆在當場,李揚卻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哇塞,原來你是天煞孤星耶。”用手指戳戳柳小月的胳膊,李揚笑眯眯道:“刑剋至親死八方,命途多舛孤終老,嘖,我說怎麼遇到你以後就變衰了,原來是這樣啊!”
柳小月瞪了眼李揚,卻沒說話,也不知她想到些什麼,一時臉色難看至極。
到是那小胖子擺了擺拂塵,道:“這位善人,你……”
“停,你不會想說我也有血光之災吧。”李揚戲謔道。
“善人雖然沒有血光之災,但卻桃花繞身,糾纏成劫,若不及時化解,這大難臨頭之日,恐怕也不遠矣。”
“呃!”李揚神色一僵,突然笑不出來了。
他想到了謝詩靈,想到了林柔柔,也想到了楚小蠻。
似乎,好像,大概從遇到這幾個女人開始,自己喝酒泡妞的恬靜生活,就徹底被打破了。整日奔波勞作,起的比狗早,睡的比豬完,當真是英雄流血又流汗,怎地個悲催了得。
再想想,自己披荊棘鋪霜露,冒着分分鐘撲街的危險,殺將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不是爲了謝詩靈那小娘們兒?所以,這桃花繞身,糾纏成劫的說法,也是……
嘆了口氣,李某人心酸的抹抹眼角,手伸進褲兜,將現金手機銀行卡神馬的通通掏出,小心翼翼的擺在了地上。
一瞧這情形,尉遲遙的小眼登時亮了起來:圈了個叉的,哥正愁沒錢跑路呢,就在這破地兒遇到倆極品凱子,嘖,真是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吶!
乾咳兩下清清嗓子,正欲擺個造型,再施忽悠大法,卻突然感到一股惡風迎面撲來。
“阿勒?”尉遲遙神色一愕,還沒來得及反應,胖臉就被只巴掌抽中,登時間,肥肉連顫,蕩起層層漣漪,尉遲遙悲鳴一聲,捂住腮幫子,正想開口說話,李揚就已經凶神惡煞掄圓了大腿:“我讓你桃花繞身?我讓你糾纏成劫?麻痹的,咒人咒到哥頭上,你特麼活的不耐煩了!”
“善人何故如此暴戾,正所謂信則有,不信則無……”
“還敢拽文?”
“哎呀,哥,咱有話好好說,行走江湖以和爲貴,嗚,別打臉啊……”
一時間,小草屋內雞飛狗跳,鬼哭狼嚎。
看着在地上翻來滾去,哭爹喊娘,高人範兒盡失的神秘仙長,柳小月不由目瞪口呆。好半天,方纔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是被忽悠了。連鬼神陰陽都通曉了,還能被揍的滿臉桃花開,這,這不是扯淡嘛!柳小月抽搐嘴角,氣急敗壞,一沒忍住,也挽起袖子衝了上去……
可憐尉遲遙,一身肥肉雖是防禦驚人,可十分鐘後,卻也被揍的奄奄一息,這還多虧李揚眼快,
打飛了柳小月射出的暗器,否則他這會兒怕是已經魂歸青天,和三清祖師論道去也。
“氣死我了,竟敢說姐是天煞孤星,混蛋!”
柳小月抹了把額頭香汗,鼓起小嘴冷哼,瞧那模樣,顯然是還沒解氣。
“切,他說你就信,沒長腦子啊。”李揚絲毫不掩鄙夷道。
“那,誰能想到他裝的那麼像,又是抖身落水,又是揮手凝火的……”
柳小月抿了抿嘴,將接下來的話,吞回到了肚子裡。
話說,她之所以被唬住,最大的原因,還是親生父母,都是因自己而死,所以,這刑剋雙親的說法,從某角度來講,也不是沒有道理。
“還行走江湖呢,這點把戲都看不出來?他的衣服用南洋特產的一種含水草汁液泡過,不動時,水能凝在布中,稍一抖,便會流出,重新干爽。還有那佛塵,裡面加了白磷和助燃劑,高速摩擦稻草,不着火纔怪……”
“哥慧眼如炬,難道也是同道中人?”尉遲遙趴在地上討好道。
“一邊呆着去,傻叉纔跟你是同道呢。”
李揚翻翻白眼,蹲身收拾起了東西。話說,揍人這麼開心的事兒,自然是要卸掉負重才能玩的痛快。拍拍錢包,先揣回兜裡,猶豫下,又拾起金牌,正準備貼身收藏,尉遲遙卻突然驚呼一聲,道:“金牌密令,你,你也是暗黑的人?”
“哎?”
李揚和柳小月同時楞楞,旋即,四隻眼睛,嗖一下瞄在了胖道士身上,“你認識這玩意兒?”
“不認識,絕對不認識!”尉遲遙眼珠亂轉,腦袋搖成撥浪鼓。
“呵,看來某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李揚冷笑,一伸手,柳小月就很有默契的遞來片柳葉飛刀,來回比劃兩下,一番威脅後,胖子面如土色,直接耷拉下了腦袋。
原來,這貨是暗黑九部參賽者,同樣被當成了棄子,踢出隊伍。只不過,這廝運氣好,拉屎的時候,不小心將金牌密令掉進了茅坑,所以才躲過一劫。而九部的其他參賽者,卻沒有這般好運道,他們剛剛集合起隊伍,連北河省都沒出,就被打了伏擊。
“那些人太恐怖了,他們全都是魔鬼!”
胖子深吸口氣,眼眶發紅,語氣顫抖道:“漢口一戰,包括領隊在內,所有人,都被生生撕成了碎片……土丘被血染紅,到處都是腸子和內臟。小米的頭,就那麼滾到我身邊,滿臉鮮血,連死都沒合上眼睛……”
“知道是誰做的嗎?”
李揚皺起眉頭,如果胖子所言不虛,那這些人,就太殘忍了。
奪金也就罷了,竟還用變態的手法,將九部全隊生生虐殺,這得心理多不正常,才能趕出來啊。
“是四部的畜生,我聽到他們說話了。”尉遲遙咬牙切齒道。
“嗯?九部轄北湖,南河兩省,在四部以北,怎麼會反方向……不好。”
柳小月突然驚呼一聲,花容慘變道:“他們能精準的找到九部位置,肯定是已解析了金牌密令,咱們身處九江,若四部折身南下雲貴的必經之路,若是被捕捉到信號,那……”
柳小月話還沒說完,手上的探測儀,就滴滴滴的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