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賭場玩,說好聽點是博彩,說難聽點就是聚衆賭博,在內陸,是要被管制拘役,罰款甚至判刑的。所以,再短暫的沉默後,也不知道是誰喊了聲“快跑”,旋即轟的一下,整個賭場都亂翻了天。
“呃,你拽我幹嘛,錢,錢還沒……”
“我勒個去,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錢?”
李揚差點沒氣歪鼻子,當即也懶得說話,拽住趙若曦便向後衝去,這年頭兒,洗浴中心都有暗門兒,更別提地下賭場了,要是沒個閃人的地方,條子來了一賭前廳正門兒,豈不是一鍋端個正着?
不得不說,李揚的猜測,那是相當之精準,跟着幾個看似管事兒的賭場人員,兩人很快就逃了出來,星空漫天,這裡已是隔壁街道,回頭再望去時,只見那條污水橫流的隱秘小巷,已被十幾輛警車包圍,天知道幕後的老闆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竟遭到如此大力度的清繳。
不過這些,李揚也懶得管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的?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什麼人,就是什麼命,比如趙若曦,哥看她這輩子註定就成不了白富美,那努力幫忙,又有毛線用嘞?還是趁早洗洗睡吧!
打了個哈欠,李翻了個身,美滋滋的進了夢鄉。
不過,他睡的香甜,在隔壁臥室的趙大記者可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一千萬啊,就這麼從手邊溜走了,換成個心胸狹隘,稍稍想不開的人,恐怕直接就吐血三升半,魂歸西天去也。趙若曦雖然沒吐血,可也鬱悶的要死,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兩個好大好大的黑眼圈兒,直把李某人驚的目瞪口呆,一時連洗手間也忘記去了,嘖嘖的背起兩隻手來回轉悠道,“妹紙,咱啥時候改走非主流路線了?嘿,這無敵熊貓眼煙燻妝,化的還真是有夠傳神吶!”
“煩着呢,邊兒呆着去。”
趙若曦還在心疼那一千萬大洋呢,聞言沒好氣的揮了揮手。
“去!過河拆橋,真沒良心!”
李揚撇撇嘴,滿臉不爽的轉身,結果,還沒來得及擡腳,衣角就突然被只小手緊緊拽住,然後,一道甜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就突然響了起來,“哎呀,你幹嘛啊,人家就是跟你開個玩笑麼。還真生氣呢?快坐下歇會兒,那什麼,想吃什麼早餐,牛奶麪包煎雞蛋,還是油條燒餅豆腐腦?”
所以說,記者的腦子,那都是很靈光的。
若曦妹紙鑽了牛角尖,一直在心疼那昨夜到手的橫財,卻是忘了身邊就有隻天下無雙的造錢機器,如今,再見李某人,自然是立馬就回神振奮起來。
“你……你又想幹嘛?”李揚打了個哆嗦,用力掰開某個笑容燦爛的女人的手指,心驚肉跳道:“咱可說好的,就那一回,下不爲例……”
“討厭!”趙若曦撅起小嘴,輕飄飄的捶了下李揚肩膀,聲音特溫柔,特有種撒嬌味道的眨眼道:“具體情況,具體對待嘛,你看昨天出了那事兒,人家一毛錢沒到手,反而把剩下的兩萬塊存款都賠進去了,嗚,我一個女孩子,在靈寶這麼大的城市裡生活,多不容易啊。要是沒錢傍身,肯定是寸步難行,難道,難道你就忍心看人家三餐不保,流落街頭?”
“呃,不至於說的這麼慘烈吧?”
“可事
實就是如此呢!”趙大記者嘆了口氣,眼淚汪汪的將某人胳膊抱在懷中,一邊搖,一邊哀聲道:“你就在幫人家一回嘛!”
“這個……恐怕真的不行了。”
李揚抓抓頭髮,苦笑起來。
他昨夜心血來潮,嘗試的操控了一次老虎機,最後雖然成功了,可藉助的月華之力,卻也超出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現在,許久未曾出現的僵直,冰冷再次臨身,這是顯然後遺症即將爆發的先兆。如果再去賭上一次,那還不知道會弄出什麼亂子來……
“爲什麼不行?”
趙若曦可不知道這些,她瞪大眼睛,不依不撓的追問。只可惜,在接下來的時間,無論她威脅,撒嬌,色誘還是裝可憐,李揚都不爲所動,最後,索性倉皇的跑進了衛生間裡,咔嚓一下鎖上了門。趙大記者見狀,頓時氣的直跺小腳,“李揚,你混蛋……”
“怎麼了?他又欺負你了?”
這時,防盜門打開,臉色有點疲憊的安雅走了進來。
“沒,沒有!”
趙若曦連忙搖了搖頭,她可不想讓安雅知道自己拽李揚出去賭博的事情,深吸口氣,壓下心中不爽,勉強笑道:“對了小雅,你昨天干嘛去了?怎麼沒回家啊。”
“還不是去調查人民廣場的那個案子!”
安雅揉了揉眉心,將文件夾隨手丟在了沙發上。
“噢,有頭緒了?”提到這事兒,趙大記者頓時來了點精神。
“有什麼啊,靈寶的公安系統全面出動,在事後搜查了八個小時,都沒找到一丁點的蛛絲馬跡。”
安雅嘆了口氣,無奈道:“那個兇徒太狡猾了,不僅精通儀容喬裝之術,而且似乎還兼會多種語言。好不容易通過城市監控,找到了三個出租車搭載嫌疑犯的司機,卻不料竟然錄出來三分截然不同的口供,呵,北歐大漢,高麗留學生,法國畫師……都是什麼狗屁玩意兒,照這樣下去,就是等到猴年馬月,恐怕也破不了案。”
“呃……找不到不是正好。”
趙若曦嘀咕的鬆了口氣,腦子裡不知怎麼,就浮現起了那個帶着拉轟面具,手持雙刀的男人身形。
帥!真的很帥!帥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描述。
不得不說每個女孩兒,都或多或少的有着英雄情結,也許在其他人眼中,喬裝改扮的某人是兇徒,是悍匪,是破壞人民和平生活的儈子手,但在趙大記者看來,他卻是自己的hero。
“真的好想,好想,再見他一面……”
“你說什麼?”安雅眼神疑惑道。
“沒,沒什麼……”趙若曦揉了揉眼睛,將這份念想埋藏在心底,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小雅,你不是要回燕京述職麼?靈寶的事兒,跟你有什麼關係啊,找不到,就讓公安頭痛去唄。”
“不行的,這人擁有超自然……嗯,反正很麻煩,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事關機密,安雅也不好多說,隨便敷衍了一句,便道:“若曦,我可能待不到月底了,最多三五天,就得返回燕京,你在靈寶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小心點李揚,那個賤人不是好東西。嗯,對了,他去哪了,怎麼沒見到?”
“安小姐,背後說人壞話,
鼻子可是會變長噢。”
趙若曦剛想開口,咔嚓,洗手間的門就開了,李揚笑眯眯的走了出來,兩隻眼珠子在安雅胸前瞄來瞄去,瞄來瞄去,然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嘿,我說呢,怎麼一會兒波濤洶涌,一會兒一馬平川,原來是裹住嘞……”
這自言自語的聲音不大,卻是清晰的傳進了安雅美眉的耳朵中。女孩兒漂亮的臉蛋,頓時一陣紅,一陣白,扭曲的變了形狀,“王八蛋,你給老孃死來!”
“哎……淑女動口不動手,你想幹啥,別過來,再過來我叫……救命啊,有人非禮處男,臥槽?還帶踢屁股呢!老虎不發威,你當哥是病貓啊?納命來……”
嘭嘭嘭!客廳中亂作一團。
趙若曦捂住眼睛,長嘆一聲,不忍的別過頭去。
三十秒後……
李揚哎呦哎呦的趴在地上,哭喪着小臉蛋兒,哀求道:“姐,大姐,姑奶奶,我錯了,錯了還不行麼?你快放手……嘶嘶,要斷了啊!”
“哼,沒出息的玩意兒。”
安雅鄙夷的撇了撇嘴,眼底卻是流過抹疑惑之色。
自從昨夜洗手間裡的意外,讓她看到李揚身上的傷口後,安雅就已起了疑心。因爲太巧合了,剛剛纔發生大案,李揚就住進了公寓,受傷的位置,偏偏還和情報中描述的一模一樣。沒錯,他身高和聲音,是與兇徒大相徑庭,但對高手來說,縮骨變聲,根本就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所以,見到李揚的時候,安雅就動了試探的心思。
她想看看,能不能從對方的功夫套路中,找到蛛絲馬跡的線索。
只可惜,昨天貌似還挺牛叉的某人,今天卻慫成了面瓜,三下五除二,就被輕鬆撂倒在地。
“……難道是我猜錯了?這貨,就是個銀樣蠟槍頭?”
安雅眯下了眼睛,腦子裡飛快的轉動起昨天在浴室中的一幕幕。
“不對,如果說前面是因爲地面溼滑,讓我失手,可最後那一招改良自國術的雙風灌耳,卻是實實在在的打中了他,普通人,怎麼可能一點事情都沒有……”
然而,就在她疑心再起時,李某人咬牙切齒的威脅聲就突然響了起來,“來勁兒了是吧?我警告你啊,趁哥沒發飆前,趕緊鬆手,要不然我鐵頭神功一出,秒秒鐘頂的你月經不調,白帶異常……”
“呸!”安雅啐了口,輕蔑道:“就憑你?”
“咋地?哥好賴也是少林寺畢業的,縱橫江湖十幾年,胸口碎大石,腦門裂鋼板兒,神馬大場面木有見過,你個小娘兒,嘿,如果不是怕傷到……”
唾沫橫飛剛吹到一半兒,咔嚓聲響,就突然在客廳響起。
李揚:“……”
趙若曦眨眨眼睛,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輕聲道:“這個,是斷了的聲音?”
“呃……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用力過猛了。”
安雅聳聳肩,站起身來,對李揚的那點疑惑,也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原來是個跑江湖賣藝的。
雖然這類人,有真本事的並不多,可有那麼極少數,也是練過正統硬氣功的,再加上平時多被捶打,抗擊能力強悍些,倒也在情理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