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揚並不知道孤兒院發生的事情,他正在做夢,做一個非同尋常,很不普通的夢。沒有金色沙灘,比基尼長腿妹,也沒有小橋流水,白衣勝雪的仙女,天空很黑暗,大地滿是硝煙,卻並非是曾經熟悉的戰場。
巨大的人形骸骨,遍佈山野川河,不知名的生物,在天空呼嘯盤旋。西方,天際,一個紫色的閃電交錯成了恐怖的漩渦。
“我去,這什麼情況?”
李揚砸吧下嘴脣,心中泛起陣陣疑雲。以他如今的實力,基本上是不會做夢的。如果做夢,也就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受到了特別強烈的刺激。比如白天被謝詩靈,凝霜之類國色天香的小妖精勾引,憋了一肚子火氣,晚上就夢到了柔軟的金色沙灘,任自己爲所欲爲的比基尼美眉……這是正常情況。
二則是精神預知。所謂秋風未動,蟬已先覺。
李揚的精神力很強,雖然對運用之道,沒啥太大建樹,但通過夢境預見危險的能力,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只不過,自從定居天都後,這種預見危險的夢境,就從來沒有出現過。根據李某人的分析,嗯……多半是自己太牛叉了,天下無敵,寂寞如雪,高處不勝寒了,還神馬危險嘛!
但來了燕京後,稀奇古怪的夢就開始出現。
上一次是小橋流水,白衣姑涼,這一會……更特孃的匪夷所思。
巨大的人形骸骨,明顯是暗世界的某種生物,滿面瘡痍的戰場,到處都能看到縱橫交錯的劍氣,再往前走,居然還發現了一具具人類的屍體,他們被冰封在晶瑩的霜雪中,保持着生前的模樣,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人類雖然死了,但彌留的氣息,卻依舊強大,非常強大。
如果是按照武道境界來判別,這其中最弱的人,恐怕生前都已經到了俠武巔峰。
“嗯,要說上一個夢,是在提示我,小心那個白衣女人,那現在這夢境,又代表什麼意思?世界末日,生化危機?艾瑪,總不至於是娜美星人真要進攻地球了吧!”李揚深吸口氣,上下打量着一個很漂亮的女子。
眸子清亮透徹如山泉溪水,紅脣嬌豔欲滴若杜鵑花兒,一頭青絲,垂至腰間,即便是被冰封,卻也黑亮而極富光澤。從外表看起來,她沒有任何致命傷,襤褸的衣衫下,是賽雪般白皙的肌膚,換個角度,輕而易舉就能瞥見那白皙傲人的弧度,當真是美不勝收,美景幽幽,美……呃,李揚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點太那啥啥了。
話說人家姑涼都香消玉殞了,自己還瞪着倆眼珠子瞅個不停,簡直太過分了嘛!就算她看上去真的很有衝動,但……也還是太過分了啊!某人搖頭晃腦,看了好幾圈,終於戀戀不捨的吐出口濁氣,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美女臉上。
但就在這個時候,美女漂亮的眼眸,突然就眨了眨。
像是天上星星再閃爍。
“哎?”李揚心裡咯噔一下,就覺得背後涼颼颼,不會是,詐屍了吧?正想着呢,咔嚓嚓,覆蓋在女子身上的冰晶,居然就咧開了一道道細痕,細
痕越裂越多,越裂越快,就如蛛網般迅速蔓延,而被冰封的女子,嘴角竟也緩緩勾起,笑出了一個凌厲而絕美的弧度。
李揚:“……”
我去你姥姥的!
真詐屍了啊啊啊!
李某人做賊心虛,驚呼一聲,就準備腳底抹油。這破地兒太邪乎,誰知道女子有沒有察覺到自己偷窺的目光,嗯……其實不管察覺不察覺,也絕逼不能留在這兒了,因爲女子身上的氣息太恐怖了,至少,有着混沌境的超強修爲,丫要是甦醒過來找茬,自己豈不是又要悲了個催?
說來話長,但這一切念頭,都只在剎那間流過腦海,參考多年偷窺被揍經驗,李揚二話不說,甩開大腳丫子就準備閃人,卻不料,他還沒來得及轉身呢,封印女人的冰晶就突然崩碎了。
無數細小冰晶帶着森冷寒流撲面而來。
李某人嚇了一哆嗦,縱身後躍的同時,連忙擡手護住自家花容月貌的小臉兒,話說,作爲一個顏值超高的偶像派男神,說什麼也不能被打成麻子臉……哎?等等,哥是在做夢吶,夢裡面,怎麼可能會受傷嘞?
這念頭剛一冒出來,李揚就覺得後腦勺一痛,指尖卻傳來陣軟綿綿的觸覺,下意識捏了捏,正覺手感不錯呢,啪,臉上就火辣辣的痛了起來,這一痛,到是讓李某人睜開了眼睛。
夢境消失了,沒有深沉如墨的天空,沒有硝煙瀰漫的大地,沒有猙獰恐怖的骸骨,也沒有……嗯,不對,美人兒還在,眼前就是一個,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她臉頰一片緋紅,眼眸瞪的好大,雪白貝齒咬的咯崩直響!
“呃,你打我幹嘛?”
李副總明顯還有點搞不清狀況。不過,不管他搞沒搞清楚,沈秋卻是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了,硬邦邦的說了句下車,便咬牙切齒的甩上了車門。
“我去,什麼態度,簡直是莫名其妙嘛!”
李揚揉了揉鼻子,只能自己打開車門兒走下去。呼!一陣冷風吹來,四周樹影搖曳,樓宇幢幢,許是夜裡三點的緣故,只能看見零星幾乎人家依舊亮着燈光,“喂,沈小秋,這是哪兒啊?”
“再說一遍,我叫沈秋,不叫沈小秋!”沈秋止住腳步,俏臉扭曲。
“嘿,別生氣呀,我覺得沈小秋這名字挺好聽吶,朗朗上口不說,還特別卡哇伊,對了,也時尚嘛!現在人都是三字兒的名字,兩個字兒的多老土不是?所以我覺得你還是該一下吧,加個‘小’字兒,特配你氣質……”
李某人唾沫橫飛,手舞足蹈。
“無聊。兩個字兒的名字老土?你難道不是兩個字兒。”
“誰說的,我戶口本兒上是三個字兒好不好?”
“三個字兒?”
“對啊!李小二,聽起來是不是特別的高大上?”
沈秋腳下一個趔趄,再也繃不住臉蛋,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原來天底下真有人叫這麼土鱉的名字啊。艾瑪,簡直太逗逼了,小二!李小二!沈總監發誓,她已經很用力的忍耐了,可手指還是忍不住哆哆
嗦嗦,好半天才打開了房門。
“呃,你這啥反應,小二咋了,難道這名字不好?”李揚奇怪道。
“好,好聽,不僅好聽,而且跟你特別的襯你的氣質。”
沈秋強忍着笑意,甩掉了高跟鞋子,本來一肚子怒氣,到是被這土鱉的名字,鬧的消散了不少。
沈秋的家不大,兩室一廳,七十多平米,但一個女人能憑藉自己的努力,在寸土寸金的燕京置辦這麼一套房子,也的確是很不簡單。李揚眯着眼睛打量了一圈,笑呵呵的坐到了沙發上,“佈置的不錯嘛,得花不少錢吧?”
“蝸居而已,哪能和李副總的豪宅相提並論。”
沈秋打了個哈欠,將一牀被子丟了過來,“你睡沙發,不許脫衣服,還有,不許胡亂動我東西,嗯,明天早上八點起牀,先去孤兒院瞭解下情況,再去公司和譚董碰頭,下午三點,召開新聞發佈會,最遲到六點,我就把包裝運作的方案交給你……大概行程就這樣,有問題嗎?”
“有!”李揚眨巴下眼睛,可憐兮兮道:“我睡牀行不行?沙發太軟,很容易得頸椎病的。”
“不行,謝謝。”
沈秋一甩秀髮,滿臉姐的地盤姐做主的表情,扭着小蠻腰就走進臥室,砰一下,鎖上了房門。
“什麼嘛,一點同情心都木有。”李揚撇撇嘴,翹着二郎腿,躺到沙發上,腦子裡又開始琢磨起了方纔古怪的夢境。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琢磨好半天,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李揚索性也不去想了,翻個身,捲起被子,舒舒服服的閉上了眼睛。
嗯,天大地大,睡覺最大嘛!
沈秋非常認同這個理論,只可惜,她現在睡不着,一點都睡不着。皺着眉頭看了好半晌手機,她似乎終於堅定了決心,掀開被子下了牀,將飄窗下的抽屜,輕輕拉開……一個盪漾着幽藍色液體的注射器,安靜的躺在那裡。
燕京西,特高部地下基地。
楚軒放下加密電話,面無表情擡起頭來,“上面爲什麼突然改變注意。明知道目標一號能力出衆,極具吸納價值,就這樣滅殺,未免太過草率了吧!”
“呵呵,楚隊長,我非常明白你求才若渴的心情,但是……你覺得,曾經的軍部第一人,有可能加入特高部嗎?”
說話的是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皮膚白皙,五官英俊,只可惜一條傷疤從額角直劃到下巴處,猶若一條紅色蜈蚣,讓他看起來很有些猙獰恐怖。
“你也說了,他供職軍部,是曾經的事情。”
楚軒眯着眼睛,手指輕輕叩擊桌面。
“此一時彼一時。”年輕人搖了搖頭,“如果是平常,上面不會反對你的決定,但現在情況有變。一個小時前,譚邦猝死在海城的譚家大宅內,隨後,在北戴河療養的譚老爺子,不堪打擊突發心臟病,目前雖情況不明,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有人要對付譚晶?”楚軒眉頭一挑,瞬間就從這兩條消息中,嗅出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