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東開爛醉如泥,桑白雲目光一寒,射出兩道凜冽眼神,一股殺氣森然而出,厲聲喝道:“說,你到底把他怎麼樣了?”
羅文虎一點不懼,嘻皮笑臉地道:“桑隊,我和他都是男人,你說我能把他怎麼樣?”
桑白雲上前一步,左臂輕擡,羅文虎早就聽說她的火爆脾氣,怕自己吃虧,立即大叫道:“他自己貪杯,喝成這樣,能怪到我頭上麼?”
桑白雲深知這傢伙狡詐無賴,懶得跟他廢話,於是手指一併,對着顧東開頸部關竅點去,一道靈氣貫入其中,顧東開全身一震,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這這,這是哪裡?”顧東開醉意朦朧地道,當看到桑白雲的時候,不禁全身一震,皺眉道:“你你,桑師妹,你怎麼在這裡?”
桑白雲玉臉布霜,又是一指點了過去,顧東開這才又稍稍清醒幾分。
這傢伙四下一看,奇怪地道:“咦,孟師兄呢?”
桑白雲臉色一變,微微感覺不對,追問道:“你跟孟常德一起過來的?”
羅文虎怕事情露餡,立即搶着答道:“是啊,今天常德和我們喝得十分高興,可現在人呢?”
賊喊捉賊是老套路,顧東開不懂,但桑白雲卻熟悉得很,冷哼一聲道:“羅文虎,告訴我,孟常德在哪裡?”
“桑隊,你別這樣說話好不好,我也喝得差不多了,他一個成年人,想去哪裡都可以,我管得着麼?”
桑白雲冷笑一聲,突然一掌拍出,掌風如劍,筆直貫穿空氣,對着羅文虎刺了過去。她知道這傢伙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僅靠嘴巴是說服不了的,只有先打趴下再說。
羅文虎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有任務在身,早就運功將酒水逼出大半,此時頭腦清醒得很,見這一掌來勢兇猛,立即雙手在桌面一按。
只聽“譁”的一聲,茶几玻璃粉碎,而羅文虎卻藉着那股反彈力騰空而起,躍至半空,堪堪躲過這一掌。
“桑隊,我這可是正當防衛,全都是你逼我的!”
羅文虎這傢伙懂得東西還真不少,居然在警官面前談起了法律,但他的手腳一點不慢,一拳轟出,空氣震盪,一條拳道形成,捲起一股風暴,一下將桑白雲整個人都籠罩進去。
身爲四大金剛之一,雖然排名第三,位於趙成剛和勝玉之後,但羅文虎的戰力卻不低,特別是一對拳頭,剛柔相濟,就是趙成剛也要讓他幾分。
一年的靈玉被扣,桑白雲這些天憋屈的厲害,正好拿這傢伙出氣,見拳風剛勁有力,也不閃避,嬌軀一震,武王之境散出,一層薄薄的罡氣在體表形成,然後對着那道拳勁硬生生一掌切下。
“卟”的一聲,這一掌竟然將那一拳從中劈開,勢力未減,對着羅文虎繼續當頭劈去。
羅文虎臉色一變,身形急閃,連續使了數個身法,這才險險避開。
桑白雲冷冷一哼道:“就這點本事,也敢牙尖嘴利混江湖,我看你乾脆說相聲去得了!”
說完蓮步輕移,一步踏出,正好擋住羅文虎的去路,不料這時顧東開從旁邊躥出,張開雙手攔在前面,大叫道:“師妹,別動手,虎哥是朋友。”
桑白雲聞言又好氣又好笑,指着他鼻尖道:“你剛纔叫他什麼?”
“虎哥啊,真
的是挺仗義的人,桑師妹你別再打了。”
“你個笨蛋,這傢伙壞得流膿,你還說他仗義,我看你的心都被酒給麻住了。”桑白雲不想再跟他廢話,因爲她隱隱覺得孟常德可能出事了,於是玉臉一寒道:“你給我讓開!”
羅文虎立即在後面小聲道:“東開兄弟,你可得主持公道啊。”
顧東開這幾天被羅文虎伺候得舒服無比,現在當然要罩着人家,於是把腰板一挺道:“桑白雲,從師門的輩分來講,我是師兄,你是師妹,得你聽我的纔對。從道義上來說,虎哥是俠義之人……”
桑白雲懶得聽他廢話,一聲清喝,左手向前一伸,右手使了一個法訣,對着顧東開輕輕一撥。顧東開頓時身體一緊,彷彿被一根繩索縛住,然後不由自主向左邊拉去。
顧東開心裡明白,這是師門功法引字訣,沒有傷害之意,但他此時一心護着羅文虎,並不領情,大喝道:“桑師妹,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趕緊罷手吧!”
言語間,一道法訣自顧東開掌心涌出,落在空處,但是卻引起一陣氣流震盪,然後全身一鬆,將桑白雲的引字訣破了。
桑白雲的目標是羅文虎,根本無意跟他相戰,沒想到這傢伙卻不知趣,竟然雙手一張,向她抓了過來。
桑白雲修爲本來就高過他,素手輕揮,將攻勢化解,同時也身子側立,將羅文虎的去路擋住。
同門師兄妹對拆幾招,都只是使的平常招式,但桑白雲修爲精深,平常招式也能使出更強威力,將顧東開逼得左支右屈。
桑白雲找到破綻,一掌盪出,顧東開連退數步,將羅文虎讓了出來。桑白雲當仁不讓,左手向前一抓,羅文虎急忙右閃,但那隻手卻像跟定他似的,無論他怎麼閃,都無法躲開。
羅文虎心中大急,大叫道:“東開兄弟救我!”
顧東開暴喝一聲,體內靈氣運轉,雙手張開,五指尖竟然浮現淡淡的青氣。
桑白雲見狀臉色一變,怒喝道:“顧東開,你想幹什麼?”
顧東開理直氣壯地道:“桑師妹,別再犯錯了,趕緊住手吧。”說完,將兩隻手交錯,雖然只是一個極簡單的動作,但是卻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原來,這套掌法大有來歷,乃是竹枝派有名的鎮邪擒拿手。
民間也有擒拿手,但是跟鎮邪派的擒拿手大相徑庭,民間擒拿以關節部位爲施力目標,而鎮邪擒拿手卻是以人的數十個魂竅爲目標,雖然都是擒拿,但拿的東西卻完全不同。
人體有奇筋八脈,也有三百六十五週天大竅,還有九九八百一十個小竅,但這些都不是魂竅。
魂竅是一種氣魂之關竅,跟身體上的關竅完全不同,它並不在一個固定的地方,甚至不在身體之上,而體表之外。
被普通擒拿手拿住關節,身體會失去行動自由,但被鎮邪擒拿手拿住雲竅,無論是人還是任何一種生靈,就會神魂受制,反應遲鈍,甚至呆若木雞,任人宰割。
鎮邪擒拿手是鎮邪派的獨門功法,其它門派就是想學也學不到,因爲要學鎮邪擒拿手,首先要先開靈眼。
只要開過靈眼之後,你才能看到對方的雲竅所在,而開靈眼是一件非常繁瑣的事情,並且要以秘法繼之,一般的門派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法門。
顧東開自幼拜入竹枝派,自然早就開了靈眼,這一套鎮邪擒拿手雖然使得不是極好,但是卻頗有威脅力,並且顯示出他維護羅文虎的決心。
桑白雲此時的心情,真是百感交集,堂堂的千年鎮邪大派,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地頭蛇迷得暈頭轉向,看來這幫高高在上的名門子弟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整天待在溫室裡品茶論劍,全然不知道江湖險惡!
只見顧東開手臂向前一伸,但卻沒有抓向桑白雲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斜斜對着她肩頭上方抓去,然後另一隻手向下一探,對着地面點出一指。
羅文虎在後面看得清清楚楚,暗道:“這他馬的是幹什麼,姓顧的這傻小子是不是瘋了?”
顧東開雙手張開,可是桑白雲卻沒有趁虛而入,反倒是向後一彈,退出數步,然後亭亭而立,冷喝道:“顧東開,此法是對付窮兇極惡的邪怪之物,你竟然對同門使出來,就不怕門規處置嗎?”
顧東開哈哈一笑道:“桑師妹,你似乎忘記那天在茶樓裡,你可是連一線封喉都使出來的,當時連葛長老他們都在場,我這小小的鎮邪擒拿又算得了什麼?”
桑白雲脫口而出道:“我那天是爲了情人,你今天卻爲了一個地痞,值得嗎?”
話一出口,她的耳根不由得一熱,但此時也顧不了許多,能將顧東開勸到一邊袖手旁觀,就算達到目的。
可是,顧東開已經被野蜂堂和羅文虎迷了心竅,竟然叫道:“虎哥明明是義士,你偏要說他是地痞,桑白雲,看來師兄說得沒錯,你現在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就儘量不要用嘴巴,這是桑白雲一向的宗旨,今天看在同門的份上,她已經破例了,可是這傢伙居然還真知好歹,那她也不用再客氣什麼。
長劍出手,一室生寒,劍光一閃,有如一道銀練,對着顧東開刺來。顧東開左手向前一伸,一柄黑劍自袖中彈出,正好擋住那道劍光,然後斜的一轉,將勁道卸去,跟着身形快轉,像陀螺一般飛速向前。
劍氣縱橫,顧東開一手使劍,一手依然使出鎮邪擒拿手,對着桑白雲遙遙一抓。
桑白雲十來歲就離開了竹枝山,入世修煉,所以雖然開了靈眼,但是卻沒有修煉這套鎮邪擒拿手,見那一手抓來,體內靈氣運轉,劍氣衝出三丈,對着虛空一劍斬下。
“嘭”的一聲,這一劍竟然將那記鎮邪擒拿手劈得粉碎,桑白雲心中一喜,長劍如龍,對着顧東開直射過去。
顧東開急忙揮劍抵擋,而這時桑白雲本尊一閃,來到羅文虎的面前,冷笑道:“羅金剛,輪到你了!”說完一掌輕輕拍了下去。
拂花手,桑白雲最擅長的掌法,此掌一出,空中飄落無數細花,每一朵花都包含着凌厲劍氣,只要被任何一朵劃中,必定傷痕累累,體無完膚。
那羅文虎只是民間修士,不識名門大派的手段,見這一掌輕飄飄慢悠悠,還以爲很好對付,竟然一拳對轟過去。
“哎呀!”羅文虎一聲慘叫,擊出去的那隻拳頭,已經血肉模糊,無數道縱橫交錯的傷口布滿,就連白白的手指都露了出來,完全沒有手的模樣。
顧東開此時已經盪開她那一劍,見狀疾喝道:“桑白雲,你幹什麼?”跟着便隔空一劍劈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