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牀號嗚嗚哇哇地響了,還真特麼響啊。
江楓首先用被子捂頭,經過檢驗沒什麼作用。看來軍隊的行李對隔絕起牀號沒什麼效果。
這號是人吹的還是放得錄音?非常的有氣勢,還真有點不把你吹起來就誓不罷休的感覺。
昨天晚上在熄燈號後這些新兵蛋子頂着黑暗還嘰嘰喳喳地扯閒篇扯到半夜,這後果就是早晨眼皮非常的沉重。
看一眼牆上的鐘,五點!
昨晚沒人來查夜,那些幹部們一定是故意的。
第一天叫你們可勁兒地聊,然後早晨起不來。
班長咔咔地走了進來,江楓接觸的第一項軍事科目開始了。
疊被子!
沒錯,就是疊被子。
班長咔咔地做了一個示範,只見他兩手上下翻飛屁大會功夫就把被子疊好了。
江楓看着班長疊出的被子十分的吃驚,他疊的被子簡直就是藝術品,那棱那角,棱角分明,整齊劃一,四四方方。
半個小時的疊被子時間後,江楓皺着眉頭他對自己的作品十分不滿意,完全沒達到見棱見角的水平。
轉頭一看其餘人的戰果,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我老人家疊得被子還是不錯的嗎。
疊被子的工作就到這裡了,這個可以以後慢慢練,接下來就是喪心病狂的出早操了。
江楓穿好作訓服來到操場上了。
北方的十一月已經是非常的冷了,嗖嗖的北風颳在臉上像小針扎的一樣生疼,這個季節的五點半北方的天根本就沒亮。
十幾盞大燈冒充太陽把操場照如同白晝。
江楓混在這些新來的兵蛋子中,排成兩排好在操場上撒丫子轉圈跑。邊跑邊喊着剛剛學來的口號。
好幾百人一邊叫一邊跑也是很有氣勢地。
這一跑就是四十多分鐘,等集合的哨子一響很多新兵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班長跑過來就是一頓飛腳,終於把人都集合好了。
接下來是搞衛生區的衛生,然後洗臉刷牙吃飯。
炊事班的人來了,每班一大盆饅頭,一大盆菜湯。
江楓還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兒,就像一羣人呼啦以衝向敵人陣地般的速度衝上去了。
江楓發現吃飯已經不能常人的思維來衡量了。
說好的彬彬有禮呢?
說好的謙讓矜持呢?
這怎麼一個都像土匪似得難道飯不夠吃?
一看大家全是一副威虎山下來的樣子江楓也就不客氣了,衝進人羣一把抓了六七個饅頭,然後打了一小盆菜湯就坐到一邊還是大吃二喝。
某
個手慢的新兵蛋子兩手空空地四處亂瞅,一眼就看見江楓面前的一堆饅頭。
這傢伙端着菜湯就過來了。
“嘿嘿嘿!哥們!借兩個饅頭怎麼樣?”
“借饅頭?呵呵,你這可算是半夜借傢什了,你的饅頭呢?”
“沒搶到!”
“連饅頭都沒搶到,你怎麼混的?”江楓扔了兩個饅頭過去。
那傢伙就在江楓身邊坐下一邊吃一邊吐槽:“要是老以這種方式吃飯,我覺得我會餓死。”
“你上去搶呀!這個時候你不拿出打土豪分田地的勁頭還像走T型臺似得不餓你餓誰。”
也不知道這傢伙聽進去沒有。
八點正是訓練開始了,軍姿、敬禮向前向後向左向右、齊步、正步、跑步、立定,一直到十二點別的沒幹就幹這個了。
收操後江楓長舒了一口氣,總算到吃飯的時間了。
土豆白菜饅頭米飯,這回因爲是在食堂不用搶了。
吃完飯有短暫的休息時間後又開始重複上午的內容,一直到晚上六點。
唱歌吃飯後,江楓以爲休息時間到了,誰特麼知道班長開是出幺蛾子了。
“晚上在睡覺前我們要進行小型練兵活動,爲了充分調動大家的積極性,我們準備了豐富有趣的節目,大家要努力千萬不能拖了集體的後腿。大家聽到了沒有?”
江楓心裡隱隱有不妙的感覺。
雷鳴般的聲音發出了三個字:“聽到了!”
這裡肯定不包括江楓的聲音,如果可以他一定會回答沒聽見。
“好了下面開始第一個節目,老漢推車!”
這個名詞一出來,全班在短暫的寂靜後一片叫好之聲,當然又不包括江楓。
於是讓全班傻眼的老漢推車出現了。每兩個人一組,一個人前面雙手支地,後面一個人擡住他雙腳推行,比速度。二十米爲一個階段,然後換手再推回來,然後換手再推回去…
接着還有什麼蛙跳接力,樓上樓下循環彎道追逐,倒着跑追逐,下蹲踢腿折返跑…
這特麼就是班長嘴裡豐富有趣的節目?
江楓很想一個大腳把邊上嘿嘿直笑的班長踹個昏迷不醒。
這簡直就像一些脫普騰電影,還帶無限循環的。
終於訓練結束了,班長做總結:“我知道大家都覺得累,其實這根本就不算什麼。這纔是新兵第一天而已,以後還有更多的訓練在等着你們。記住一句話:在部隊裡別拿自己當人,也別拿別人當人,我們都不是人。”
得了,這一句話直接就讓地球的進化倒退了好幾萬年,直接回到動物世界去了。
全班洗漱就寢,這回沒人再扯閒篇了,不一會兒屋裡打鼾說夢話咬牙放屁的聲音就出來了,還有一位仁兄估計是夢遊了,在半夜時分竟然在地中間跳了幾下舞蹈。
差點讓還沒睡着的江楓笑出聲來。
接下來的日子就比較有規律了。
江楓總結了一下每天的訓練內容:六點半出操,早上是輕裝跑五公里。跑完回來就洗臉涮牙,然後早餐。吃完早餐後休息半小時,在八點開始一天的正式訓練,和上課一樣,每45分鐘休息一次,時間是10分鐘。12點吃午飯。下午一點半繼續訓練,下午六點收操。
晚上的內容就比較豐富了,經常做做豐富有趣的節目什麼的。
讓江楓深惡痛絕的就是晚間的緊急集合了。
新兵連的班長,連長們就怕新兵不知道部隊就是鐵打的,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深更半夜,當人都在被窩裡做春夢的時候,尖利哨聲想起來了,一陣雞飛狗跳以後出去就是噼裡啪啦的5公里跑。
如果一個月來這麼一次也不算個事兒,可是這三天兩天就來一次是什麼意思?最變態的一個晚上來兩三次更是什麼意思?
很快江楓就總結出這裡面的門道了,敢情晚間的緊急集合的次數時間長短根本和訓練計劃八竿子挨不上一撇,完全在與掌權者的心情。
比如今天班長在大街上和一個妹子搭訕遭到了拒絕,那麼恭喜你們了,晚上的緊急集合只准就跑不了了。
再比如連長被上司訓了,你看他的臉和包公差不多了,晚上就做好集合的準備吧。
也不全是壞事能引發這種慘無人道的事兒。
就像江楓的班長今天被連長表揚了,他一臉喜氣地回來了。
“完了。今晚又要緊急集合了。”江楓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那個曾經管江楓要過饅頭的叫李勝河的傢伙很是不解:“你看班長臉上喜氣洋洋的今晚會緊急集合?”
江楓斜了他一眼:“你想問題真是簡單,你說班長爲什麼喜氣洋洋的?”
“一定是被連長表揚了唄,那還用說。”
“那麼放到你身上做個比喻,你好不容易被連長表揚了一次,是不是心裡想着要趁熱打鐵再被連長表揚幾次,說不定就在連長那裡留下印象了。”
李勝河眨巴着眼睛:“是呀,很有這種可能。”
“那你說你會幹什麼?”
“這也和緊急集合沒多大聯繫呀?”
“是呀,一次確實沒多大聯繫,那要是來個三四次呢?你自己慢慢想吧,我要去衛生連請假。”
說完江楓就向衛生連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