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高管和董事會的人都傻眼了,這事情都還沒弄明白呢,人家就已經打到家門口來了,這讓人有點搞不懂情況了,米諾讓人立刻打電話報警,這種情況,警察是必須要來的。
江成也眉頭緊皺,現在他們連這人命到底是怎麼出的都不知道,他們就已經被人給整懵了,米諾一看這樣下去不是事,她對身邊的劉元青說道:“劉總,麻煩你了!”
劉元青豈能不懂總裁的意思,他接過了米諾遞給他的高音喇叭,咳嗽了兩聲,醞釀了一下語句,說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有什麼話,大家慢慢說,不要吵,你們,可以選幾個代表,出來跟我們好好說說這事,大家不要急,不要急!”
這一通高音喇叭喊話下去,現場馬上就安靜了,不一會,幾個代表就被衆人給選出來了,當這幾個代表走出來的時候,江成的瞳孔瞬間就緊縮了一下。
因爲這幾個人實在太可疑了,剛纔現場還是亂糟糟的一團,劉副總幾句話就將他們給震住了,而且他們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就選出了代表,這已經很明顯的表明,這羣民工之所以會來集團門口鬧事,很明顯是有人在後面慫恿的,而在後面推波助瀾的那幾個人,不用多想,就是前面這幾個了。
江成給一直守在身邊的小白打了一個眼色,小白很懂的點了點頭,記住了這幾個代表的面孔,而後閃身走了。
很快,幾個代表就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他們絲毫不懼的來到了江成和米諾等一干董事會成員的跟前,指着米諾的鼻子開口,用着一嘴的山西腔說道:“你就是那個米總是吧,俺可跟你說了,俺的同鄉,跟俺一起來的這裡打工,錢毛賺到就不說咧,你呢,不但不給俺們發生活費,還不給俺同鄉看病的錢,現在俺同鄉死咧,你說,我該咋跟俺大嬸子交代呢?”
米諾聽不懂山西腔,她只聽見眼前這人一直俺俺俺的,說的話的意思她是一點都沒明白過來。
其他的年齡大的董事走南闖北見識多的人倒是聽懂了,這位民工兄弟說的是他的老鄉生病了,死了,現在把麻煩找到集團頭上來了。
江成也聽懂了這漢子說的話,他招手對承包商張夏說道:“張總,你們負責的工地上有他這麼一號人嗎?”
張夏一看是這二愣子出頭,他立馬就明白咋回事了,這二愣子是山西口子里人,叫霍生,平時幹活還行,除了喜歡偷點鋼材去賣廢鐵也沒啥大的毛病,他有個老鄉和他一起來了建築隊,但是他老鄉身體不好,最近這個月一直躺在病牀上。
本來按照工地上的規矩,農民工的工錢都是到了年底回家的時候一起結的,因爲那個時候南華集團會跟承包商割賬,割了賬,承包商纔有錢去發農民工的工錢,平時都是每個月發個六七百給農民工吃飯用,可是這現在離過年還早的很呢,他老鄉又病的厲害,張夏出於人道主義,自掏腰包五千塊給了他老鄉治病。
本以爲不是什麼大病,張夏也就沒有多去關心,結果沒想到,今天他老鄉病死了,這可是大事了,不管怎麼說,人是死在工棚裡面的,跟工地有脫不開的關係。
張夏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江成說了個明白,江成在聽了之後是眉頭緊皺,他不怕這個那個死掉的工友善後的事,他怕的是有人藉此事做文章。
上一次南華集團的工地上就已經死過人了,雖然警方也已經查明是因爲某些特殊的原因才導致工人死亡的,所以也沒有大張旗鼓的宣傳,而是選擇了低調處理,米諾也很大方,給幾位死去的工友賠了不少錢,纔將事情壓下去了。
想不到時隔幾個月之後,工地上再次鬧出了人命,不過這次只是病死的而已,說實話,這工人病死跟他們集團根本不搭架啊,每個人都有生老病死,如果你在一個地方工作,在生病的過程中死掉了,那單位可以說不應該承擔責任。
江成問張夏:“那死去的那位工友犯的是什麼病?”
張夏想了想嗎,說:“好像是肺有毛病!”
江成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現在的民工們,雖然賺的錢很多,甚至比坐辦公室的白領藍領們都多,但是,他們的錢都是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他將米諾招到自己的身邊,對她說:“還是想辦法賠錢處理吧,這種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們也只能這麼辦了,如果不賠錢的話,我怕這幫工友們會鬧,到時候對集團不利!”
米諾苦着臉說:“我也想賠錢算了,可是,現在賬戶全部被凍結,我們根本就沒錢可賠啊!”
江成想了想,說:“你讓代表去跟他們談,談攏了價格告訴我,錢,我來出!”
江成現在財大氣粗,酒廠日進斗金,區區幾百萬還是能拿出來的,劉元青得了米諾的話,和一幫民工代表們談了半個小時,終於把事情給談妥了,霍生說要賠三百萬,要不然就把事情鬧大!
江成氣的差點沒吐血,一個生病的工友死了,他的老鄉卻獅子大開口問集團要三百萬的鉅額賠償金,真是下了了嘴啊!
江成把那個霍生叫到了自己跟前,對他說道:“是你說要三百萬賠償金是吧?”
霍生初次和這幫老總們打交道,但是卻絲毫不懼,他大大咧咧的說:“就是俺,你們不是答應了,給賠錢麼,賠了錢,我們就不鬧咧!”
江成呵呵一笑,說:“三百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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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生一聽江成答應了,高興的差點跳起來,可是很快,他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只聽江成接着說道:“不過這三百萬,我不是給你的,而是給你工友的,我們集團完全是本着人道主義精神,纔出這筆錢的,你去把他的家人從山西叫過來,然後去**有關部門開具死亡證書,並且拿着他的身份證,戶口簿等,我要看到他的死亡證明和戶籍註銷的證明,我纔會發這筆錢,把這些都準備好了,這筆錢我會發給你老鄉的親人,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霍生聽了江成的話,傻眼了,他沒想到對方居然來這一手,這根本就已經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昨天那人不是說,他們肯定會賠錢的,可是沒想到,是這麼個賠法啊。
江成把話說明白之後就下令趕人了,霍生想說點什麼,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出口,他悻悻的帶着幾個工友出了門。
幾人回到外面過後,幾個工友聚集到了霍生的身邊,說道:“老霍,這劇本咋個不對捏,你跟那人咋說的,不是說老葉吃了他那給的啥藥就毛事,他們肯定會害怕,低調的賠錢處理麼,怎麼突然間要啥死亡證明,還要啥家人拿着戶口來呢?”
霍生也傻了,這根本就是他們導演的一場鬧劇,前幾天有人找到他,問他想不想賺錢,霍生心說,賺錢誰不想呢?他當然也想了!可是這錢是個咋賺法哩,這一點讓霍生有點糊塗。
那人說着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瓶藥水,對霍生說道:“你找一個人,把這藥水喝下去,這水喝下去之後,人會睡上三天三夜,進入休克的狀態,到時候你們擡着屍體去南華集團門口鬧,南華集團一定會爲了息事寧人,賠錢處理的。”
霍生半信半疑,他喏喏的問道:“他們會賠多少錢呢?”
那人伸出了三根手指,鄭重的說道:“最少三十萬!”
霍生一聽三十萬,眼睛都直了,他叫來了幾個老鄉一合計,決定試試,試藥人就選身體不太好的老葉了。
老葉是和霍生同村的,身體一直不大好,要不是家裡窮也不會出來做民工,他一聽能賺三十萬,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一口就把那瓶藥給悶進了肚子,藥一進肚子,老葉果然就休克了過去,整個人跟死人一樣,沒有區別。
第二天霍生糾結了一幫工人,打着償命的條幅就奔着南華集團門口來了,他看到南華的這麼多老總都出來了,而且還主動說可以賠錢,他心聲一計,私下把價格從三十萬改口說成了三百萬。
可是沒想到一說三百萬,對方居然同意了,只是這三百萬,不好拿哇,還要開具死亡證明,還要註銷戶口的證明,還得老葉的家人來領這筆錢,如果老葉真的領到這筆錢了,到時候他的家人不給了,那他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有一個工友想了想,說:“老霍,我靠咱們還是別玩了,跟幾位老總坦白吧,老葉他只是休克,又毛真死,我們去哪裡給他辦啥子死亡證明啊?”
霍生也急了,死亡證明肯定是辦不到的,註銷戶口也不行,因爲老葉根本沒事,只是喝了藥水休克了而已,三天之後就會醒來,可是這樣一來,那錢不是就賺不到了!
霍生心裡一橫,說:“假的證明咋們辦不到,那就搞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