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央得理不讓人,也不管鍾獁是否分辨,好一陣冷嘲熱諷,儘管沒一個髒字,卻聽的人心火直冒。
錯非鍾獁對此早有預料,一直默誦《悟心咒》,弄不好還真會被氣的拂袖而去。
花未央如此口不擇言,盡說些不好聽的話,也是太過重視趙嫣然的畫冊。
眼瞅着就要將其拿到手,太古服飾好比如虎添翼,也可以藉此一飛沖天,卻只能眼睜睜的錯過這個良機,花未央只是說幾句難聽的,已經是涵養夠好。
若是換成鍾獁被人這麼耍一通,早就擡手把人給弄死,哪裡會和人廢話。
如此一想,鍾獁心頭的煩悶倒是爲之一去,他笑了一下,道:“花總罵夠了沒有?若是還沒罵夠,不妨喝口水繼續。若是罵夠了,有些話,我倒是想跟花總說一說。”
花未央聽了這話,臉上倒是不由得微微一紅,她這幾天被炸彈威脅一事搞的焦頭爛額,勉強控制着自己不亂方寸,已經是極限。
今天鍾獁主動送上門來,又代表趙嫣然毀約,幾乎是在她本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口狠狠的又捅了一刀,幾乎要成爲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花未央沒有失去理智衝過去幾巴掌,已經是她剋制又剋制的結果。
花未央嘆了口氣,雙手抱頭,重重跌回椅子上,道:“罷了!罷了!是我花某人流年不利,你走吧,這件事我不再追究。”
對方如此態度,令鍾獁不由得高看了她一眼。
他笑了笑,對花未央道:“花總,這件事終究是我們不對,這樣吧,我欠花總一次。如果花總有什麼棘手的問題無法解決,我可以幫忙。”
花未央面帶譏諷之色,掃了鍾獁一眼,道:“鍾先生,我們太古服飾也不是什麼小公司,求人的地方本就不多。你這個人我不太瞭解,對於趙總,我可知道的不少。她雖然是麗香聯合的西南總經理,上任這麼多天,卻沒什麼成績可言,我唯一能看上眼的,只有畫冊!”
聽着花未央當面揭趙嫣然的老底,鍾獁心頭微微想笑之餘,不由得生出一抹憐惜。
花未央的看法,恐怕是代表了大部分人對趙嫣然的印象。
這樣的印象,對於趙嫣然這樣一個極爲漂亮,從小就被誇到大的女孩子來說,幾乎根本無法接受,也難怪她會毅然決然的選擇出國繼續學業。
有這樣的決心,等到半年後趙嫣然學成歸來,鍾獁相信,她一定能締造出一個出色的服裝企業。
鍾獁心中念頭轉過,笑着對花未央道:“花總,話不能說的太滿。我的本事挺多的,搞不好花總沒辦法解決的麻煩,對我來說,不過是一樁小事。”
花未央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道:“我能有什麼麻煩?算了吧,鍾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領,你還是走吧!”
就在這個時候,花未央的辦公室房門被敲響。
之前帶領鍾獁進來的眼鏡女孩站正在門外,手中捧着一個禮盒。
“什麼事?”
花未央沒心思再管鍾獁,對眼鏡女孩道:“你拿的什麼東西,過安檢了嗎?”
炸彈的陰影
盤旋在公司上空始終無法消散,搞的整個公司人心惶惶,收個郵件都要過好幾道安檢,誰也不肯再代人簽收郵件,代拆包裹。
萬一不小心中招,炸個屍骨無存豈不糟糕。
有一些員工頂不住壓力,已經跟人事部遞交了辭呈。
花未央一概不批之下,有個別員工乾脆稱病不來。
可謂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的典範。
眼鏡女孩捧着禮盒過來,一路上也是心驚膽戰,生怕“轟”的一聲,自己就變成了一堆爛肉。
此刻聽到花未央詢問,幾乎都快要哭了,她道:“過了好幾次安檢,確定裡面沒有危險物品,應該只是一封信箋,因爲是花總您的私人物品,我們不敢打開。”
花未央見狀,心頭微微有些愧疚,她站起身揮了揮手,道:“算了!算了!你拿過來吧,小心放在桌上,我自己打開。”
“是,花總!”
眼鏡女孩答應了一聲,快步走過來,把禮盒放在辦公桌上,轉身就走。
花未央見狀,嘴角掠過一抹苦笑,若是這樣的情況再繼續下去,怕是不到一個月,太古服飾就會煙消雲散,人去樓空。
就算她再有能力,一個光桿司令,又怎能撐起這麼大一個企業?
“我來幫你拆開吧。”
鍾獁看出花未央心頭的疲憊,不等花未央答應,便一把抱過禮盒,隨手將其打開。
“慢着……你這人……哎……”
花未央沒能攔住鍾獁,心中卻沒有什麼怪罪的意思,反倒有幾分感動。
如今的情況下,公司裡就算是最忠心的員工,在死亡威脅下,都已經開始有意無意的躲着花未央。
反倒是鍾獁這個外人,居然冒着生命危險,幫她拆禮盒。
一時間,花未央看向鍾獁的目光,不由得溫柔了許多。
鍾獁拿過禮盒的時候,就已經用感知力掃描了一遍,並不覺得危險。
哪怕真是炸彈,以鍾獁如今的實力,他也有足夠的時間處理。
鍾獁隨手打開禮盒發現,眼鏡女孩沒有說錯,禮盒裡確實只有一封信。
他鼻子微微抽動了下,臉色微微一變,卻什麼也沒說,從藥劑包裡取出一支綠色藥劑,隨手點了兩滴在信封的封口處。
“滋”的一聲,一蓬白煙突然從信封上冒出來,如同火花一般閃爍了一下。
“啊……”
花未央尖叫了一聲,閉眼跌回座椅。
哪怕之前說的再鎮定,當真出現狀況,花未央女人的天性還是佔了上風,她以爲禮盒裡真有炸彈,那閃光,就是炸彈即將被爆炸的前奏。
可抱頭等了片刻,花未央並沒有等到那一聲“轟”的巨響。
她擡起頭,睜開眼偷偷望了一眼鍾獁的方向,卻見鍾獁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花未央臉色微微一紅,捋了捋頭髮,輕咳了一聲,道:“鍾先生,剛剛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炸彈嗎?”
鍾獁搖頭一笑,道:“不是炸彈,但也非常危險。有人在這封信上面下了揮發性毒藥,從打開
禮盒開始,毒藥就會開始揮發。就算你不拆信封,也會在不知不覺中毒發身亡。”
花未央聞言臉色大變,她道:“那怎麼辦?剛剛的閃光,是毒藥揮發的緣故嗎?我們……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鍾獁輕輕一笑,搖頭道:“花總,你誤會了。我剛剛已經將毒藥中和,現在信封上已經沒有毒藥殘留,你可以放心閱讀。”
說着,他隨手把信封拆開,快速掃了信紙兩眼,確定上面沒有毒藥殘留,這才交給花未央。
鍾獁的一番話,好比一顆定心丸,讓花未央心頭平靜了許多。
她接過信,掃量了幾眼,臉色頓時又變的難看起來,她把信遞給鍾獁,有些無力的道:“信上說了下毒的事,還說在公司的幾個位置已經埋設了炸彈,說要讓我的公司給我陪葬。我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居然如此對我!”
鍾獁接過信紙,快速掃了幾眼,道:“花總,你不要着急,先坐下休息一下,想想最近都得罪了什麼人。小意思,我去四下看看,幫你把炸彈拆了。”
“你?你說你會拆炸彈?”
花未央有些不信的望了鍾獁一眼,她實在無法想象,一個看起來跟個大學生似的男孩子,能有什麼本事去拆彈。
信上說的很清楚,這些炸彈都已經設定好了時間。
從現在開始,十分鐘後,整座大樓,都會被炸成一堆廢墟。
這麼點兒時間,不要說報警,就算疏散員工,都無法全部通知到位。
她都已經打算砸爛火警報警裝置,讓員工們自行逃離,能逃出去幾個是幾個。
可現在鍾獁突然告訴她,這都不是事兒,花未央頓時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缺氧,無法正常處理信息。
鍾獁微微一笑,道:“不是什麼多難的技術活兒,給我五分鐘,我把炸彈一個不少的帶到你面前。少一個,我把炸彈全都吞了!”
說完,不等花未央有所反應,鍾獁一個箭步,竄出了辦公室。
以前工作的時候,別說五分鐘的時間,就是十倍,二十倍的時間,對花未央來說,都彷彿彈指一瞬一般。
可現在,她才知道,這短短的五分鐘時間,是多麼的煎熬。
花未央每隔幾秒鐘就看一眼手錶,可指針走的無比緩慢,時間彷彿靜止,空氣彷彿不再流通,花未央胸口發悶,思維幾乎凝滯,哪裡還有心思去想,自己最近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叩叩!”
突然聽到敲門的聲音,花未央幾乎是瞬間站了起來,帶着一絲喜意望向房門處道:“鍾獁,你回來了?”
眼鏡女孩敲門的手還懸在空中,聽到花未央這番話,她趕緊低下了頭,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似的,道:“花總,剛剛總機接到一個電話,說我們公司八分鐘之後就會爆炸,讓我們趕快逃命,你這裡不知怎麼回事,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只能過來看看。”
“怎麼可能打不通?”
花未央乾咳了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去拉過座機,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電話線都已經被人剪斷,她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無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