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寧凡而言,無論如何巴山和桑吉都是不能留的。因爲以後許琳還會到這邊來跟臧高獒學習百獸秘術。如果留着巴山和桑吉這兩個隱患,他如何能放心?
哪怕臧高獒不允許,他也要殺!
何況臧高獒未必不允許。許琳擺脫威脅後,事情就可以繼續說下去了。寧凡自然不客氣,他就愛看到那些邪惡小人的陰謀暴露,然後被破壞後怒得想發瘋的樣子。簡直大快人心。
於是一邊護着許琳,一邊厲聲對臧高獒說道:“臧前輩,你那個老兄弟可不是南蠻荒的人殺的,而是桑吉!”
“寧凡,你血口噴人!”桑吉大怒喝道。
巴山已經無能爲力了,他一條手臂已斷,鮮血噴涌出來,痛苦不已,在忙着止血,不然流血過多他會死。
寧凡便只對着桑吉冷笑,哼道:“血口噴人?哦,那讓這位大哥來說說我是不是血口噴人。”
然後寧凡把天葬師拽了出來,順便冰冷地低聲對他哼道:“說實話,不然你知道後果。”
他就擔心這些傢伙犯傻,以爲這個時候突然護着桑吉,然後桑吉會贏,再上新的百獸之王,那或許就不用死。
好在天葬師沒有這麼傻,許琳的出現,以及剛纔巴山的一番話讓他知道,臧高獒已經有意再培養一個繼承人,那麼桑吉就不是唯一的了。變故太多,臧高獒顯然對桑吉不是那麼滿意了,那不如把他弄死,自己保個平安。
於是這個天葬師就說出了桑吉讓他做的事。
“桑吉!”臧高獒聽到天葬師的話,怒瘋了。且不說桑吉殺了他的老兄弟的事是不是真的,單是在天葬這一事上動手腳他就不能忍了。老兄弟都死了,神聖的天葬儀式,送老兄弟魂歸天堂居然都不能順利。這是讓死者也受罪啊!
桑吉已經沒什麼話可說的了。他看向寧凡,憤怒和怨恨,哪怕是一塊一塊吃了寧凡的肉也宣泄不了。他就不明白了,好好的計劃,本沒有什麼差別的,就因爲寧凡來了,然後一切都成爲了泡影。
不過說來寧凡還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去到哪都得鬧出一點事。跟在他身邊的女人最清楚這個事了,真是讓人鬧心。
而寧凡沒一點自覺。此時看着面目猙獰起來的桑吉,他冷笑得愜意,好像很享受,說道:“你怨恨我又怎麼樣?在這個世界上,正義無處不在。再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就是老天,也不會讓小人當道的。”
“你就是小人!吼!”桑吉一聲怒喝,然後低吼出來,如同一頭野獸咆哮,接着撲出去要殺寧凡。
寧凡抱着許琳往後撤退躲避開他的攻擊,很淡定地聳聳肩,說道:“我是小人?那我可高興了。老天都允許我這個小人活得逍遙,那我是不是很厲害啊?”
“你……”桑吉真是怒得不知道該如何罵人了,唯有將寧凡幹掉,再一點一點折磨寧凡才能泄恨。於是他再次對寧凡撲過去。
“吼!”但是這時同樣一聲怒吼響起,然後飛撲出一道白色幻影。
那自然是赤眼銀獒。臧高獒看到桑吉如此失控,已然相信了他的老兄弟就是被桑吉殺死的。他的憤怒簡直要毀天滅地,赤眼銀獒的雙眼赤紅得可怕,獸意的憤怒跟主人化爲一體,這是獸意沸騰!
赤眼銀獒的可怕桑吉自然知道,那是揮爪成刃,刃氣又削鐵如泥的強大!另外,赤眼銀獒的飛撲更是駭人,有如千斤巨石墜地,霸道至極。同時,飛撲後,是鋒利的獠牙攻擊。要是被獠牙咬到,一咬一個死。
桑吉不得不撤回來,看向臧高獒,眼眸突然赤紅,仿若成了一頭兇狼。這是他的獸意沸騰。他們學百獸秘術,獸意沸騰是最基礎也是最厲害的一個秘術。就是讓自己化身爲獸,使得自己與百獸更容易產生共鳴,然後與百獸一起殺敵。
桑吉進入獸意沸騰狀態後,全身氣勢暴漲,如同變了一個人。可怕的是,他的氣勢感覺比臧高獒的還要強。這就是他身爲獸孩的優勢。在野獸這一方面,遠超平常人,不然臧高獒也不會這麼快將他定爲繼承人。
與此同時,桑吉進入獸意沸騰後,從外面飛奔入一頭黑色的兇狼。兇狼停在桑吉面前,對着周圍人兇惡。顯然,它是桑吉的戰鬥寵獸。
每個學習百獸秘術的人,都會選擇自己的戰鬥寵獸。戰鬥寵獸直接關乎到百獸秘術威力的發揮,也是在百獸中建立威望的必要。很多事情人是有極限的,那就要靠寵獸去幫忙帶領百獸,讓百獸聽從命令。
戰鬥寵獸一般每個人只要一個。因爲培養一個親密無間的寵獸就要付出相當多的精力和時間。當然,有些天賦極高的人,可以培養兩頭,或者三頭。這樣的人,是臧高獒都無法比的。不過目前沒有這樣的人。臧高獒就是最厲害的駕馭百獸之人。
雖然此時桑吉和他的兇狼站到一起看上去駭人十足,但是,他畢竟是弟子。臧高獒研習百獸秘術幾十年,從經驗這一點上也是遠遠強過桑吉的。所以臧高獒絲毫沒有被嚇到。他往前逼近一步,桑吉竟是被壓迫得後退了一步。
“你爲什麼要殺阿瑪?他跟我一樣,是將你養大,把你培養的人!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臧高獒對着桑吉陰沉怒喝。
大概叫阿瑪的就是他的那個老兄弟。阿瑪和他一樣,算得上是桑吉的師父,甚至是半個父親。都說羊有跪乳之恩,烏鴉有反哺之情。可是桑吉身爲人,怎麼就能做得出那麼忘恩絕情的事?
桑吉已經沒有必要隱瞞這個事,此刻倒是平靜下來,說道:“因爲你坐在百獸之王這個位置上,卻沒有一點野心!你總是呆在這片高地,就不知道走出去!身爲百獸王者,卻不去征戰,還不如做條鹹魚!”
“你偏偏又老不死的,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成爲百獸王者?又什麼時候能繼承百獸號角?沒有這些東西,我就註定跟你一樣平庸!我不甘心,我不接受這種無聊乏味的生活!”桑吉對着臧高獒低喝出來。
臧高獒沒想到桑吉做出那種事竟是因爲這種理由,他就覺得諷刺,冷笑道:“所以你就要挑起我和南蠻子的爭鬥?那樣的話,我死了,你上位。我不死,西百獸這邊也起了戰爭硝煙,你就覺得不無聊,不乏味了?”
“是!”桑吉一聲冷喝。
臧高獒沉默,然後黯然嘆氣。他沒再說什麼話,從懷中掏出一個像是海螺號角一樣的黑色牧笛。
桑吉看到大驚,頓時驚慌,卻也怒不可遏,喝道:“你要對我用百獸號角?”
臧高獒冷眼看着他,哼道:“你
無情無義,我又何必留情?如果你能在百獸捕獵中活下來,那說明偉大的獸神也不讓你死,你就可以繼續活着。如果你活不下來,你就是該死!”
“你……”桑吉大怒,可是沒有辦法,然後見他突然轉身奔走離去。他的兇狼伴隨着,很快消失在外面的黑夜中。
寧凡看到,感到奇怪,這是要幹什麼?難道就這麼放了桑吉?
當然不是這樣。這時臧高獒對着外面吹響了百獸號角。令人驚奇,那百獸號角發出的聲音很大,而起一秒萬變,像是無數野獸聚在一起嗷叫。這聲音傳出去,像是傳遍了整片高地。
然後臧高獒停下吹百獸號角,可是百獸嗷叫的聲音卻沒有停止。因爲此時,外面的大山,一個一個山頭,悄然地涌出了無數野獸,都仰頭嗷叫着。
它們像是成了一個大羣體,都聚集了起來,要開始一個猛烈的夜中盛宴。不過,它們叫了一會後,又都安靜了,像是等待了老大的命令。
這時臧高獒再一次吹響百獸號角。不過他只是吹響了一聲,乾脆利落的一聲,就好像是發佈命令,喝一聲,“開始!”
然後外面的山頭沸騰了,無數野獸掠動起來,追捕着某一個目標。就連臧高獒身邊的赤眼銀獒都掠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它的樣子看上去相當興奮,充滿着嗜血的味道。
寧凡大致看明白了這些。那是百獸在獵殺桑吉。這就是百獸號角出動的厲害。號令百獸,一起獵殺目標。這百獸號角,正是駕馭百獸的無上寶物。
如果許琳能夠成爲百獸王者的話,那這百獸號角就會傳承給她。
寧凡就忍不住扭頭看一眼抓着他的手,躲在背後的許琳。這個膽小的小姑娘,能駕馭得了那麼厲害的寶物麼?
自然,他不會強求這個事。要是許琳真成爲了百獸王者,那他就很牛逼了,又多了一個做大王的女人。當然許琳駕馭不了也沒關係,他並不需要自己的女人有多麼厲害。相反,他倒是希望能普通一些,過着小日子就行。不過許琳被臧高獒盯上了,恐怕不容易脫身。
這一次桑吉算是被從西百獸當中除名了,那麼臧高獒就沒有了繼承人。許琳這棵苗子,他怕是更加不可能放手的了。
百獸出動後,臧高獒望着外面黑夜沒有說話,寧凡自然也沒說,就這樣等着百獸獵殺的結束。不多久後,赤眼銀獒回來,嘴裡叼着一顆怒目猙獰的腦袋。
正是桑吉的。
許琳看到這一幕,嚇得驚呼出來,抱着寧凡,把頭埋在了寧凡懷中,大氣不敢喘一聲。寧凡拍拍她的後背,讓她安心一些。然後他想跟臧高獒說點什麼,可終究沒能說出來。
發生這種事,臧高獒必然深受打擊的。老兄弟死去,被弟子殺死,然後他又殺了弟子。準備過年了,卻發生這種如同家破人亡的事,他再健壯的模樣,此刻看來也有些蒼老了。
可能是一種善意,或者是歉意,寧凡就想,以後還是把許琳送過來,當是給臧高獒老人家一個新的希望和寄託。就算許琳再怎麼不成器,氣死臧高獒也好。有人氣,也不用一個人那麼悲涼啊。
何況恨鐵不成鋼,不是老人家喜歡乾的事嗎?
往後回首,其實也是一種溫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