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南離國皇宮的奼紫嫣紅, 鳳闥國皇宮更多的是蒼翠的綠意。鳳闥國的植物不像南離國的植物四季常青,因此鳳闥人對於綠色更多了一層歡喜。
此刻蘇子辰正坐在綠意盎然地辰和宮中看着今日屬下彙總的消息。十八歲的少年身子已經完全長開,若是君若雅此刻見了蘇子辰也未必認識。
一頭棕色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頭上, 冰藍色的目光這帶着淡淡地笑容, 可是望進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彷彿是冰與火的共存。白皙地肌膚襯得蘇子辰那深邃的五官越發的如刀刻一般。
三年前的那場戰事, 蘇子辰後面接替大皇子蘇子仕後並沒有扭轉敗局。反而, 自那場戰爭後,因爲蘇子仕和蘇子辰的失敗,一些原本沒有爭奪儲位希望的皇子心思也變得活絡起來。
彷彿是處於某種默契, 蘇子仕和蘇子辰並沒有急着對對方下手,卻開始養精蓄銳, 先清除了那些跳樑小醜。
“殿下, 四皇子昨晚在三皇子府上做客時, 中毒身亡了!”那彙報消息地人說着用餘光打量着蘇子辰,此刻上京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近年來, 四皇子的生母肅妃聖眷日隆,愛屋及烏皇上對四皇子越發寵愛。加上原本最得聖心的二皇子疑似與華國舅的死有關,塞州戰場上的失利,所有人都感覺到二皇子已經失寵。
因爲大皇子蘇子仕在在迷心林的失誤,直接導致了戰事的逆轉。蘇子仕的日子過得並不比蘇子辰好。原本一些支持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大臣也紛紛開始投向了外族強勢的三皇子和聖眷日隆的四皇子。
自從攻打南離國失利, 鳳闥國皇帝甦醒似乎開始對一統大陸逐漸喪失了信心。一個皇帝一旦喪失了野心, 那麼他總是需要找點東西來發泄心中的鬱結。
肅妃便是藉着這個絕佳的機會迅速上位的。肅妃溫柔似水, 善解人意, 即使皇帝在他雄心壯志得不到舒張的時候, 也需要身邊人的安慰。
好快的手腳!蘇子辰心中冷笑,卻不以爲意地擺了擺手道:“本宮知道了, 下去吧!”
蘇子辰的冷淡表現讓手下有些意外。難道,四皇子的死早在主子的預料中。那麼,主子是不是就是殺死四皇子的幕後之人呢?雖然四皇子死在三皇子府上,可是,三皇子應該不至於愚蠢到如斯地步,明目張膽的殺人吧。
“主子,玉鎖城有消息傳來!”剛纔的侍衛匆匆離開,卻見大鬍子塔哈疾步而來。
“玉鎖城?”蘇子辰自小得甦醒寵愛,也是所有皇子裡最明白蘇醒欲一統大陸決心的人。兩年前的敗退,並沒有完全打消蘇子辰的決心。從塞州退回鳳闥後,蘇子辰就在玉鎖城等與其他兩國接壤的變成留下了大量的探子,隨時關注兩國的動向。
“有人在玉鎖城見到南離國皇十四女君若雅,那位震驚三國的少女王爺。”說道君若雅的時候,塔哈心中有些恨意。
大將軍微生石毅攻打南離的軍隊在秦關外受阻,前營將軍牯謁俟陣亡。塔哈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機會同二皇子一同上了戰場。沒想到竟然遇上君若雅這位年少的皇女憑着陰謀詭計竟然兵不血刃地退了封疆國,更是讓戰局逆轉直下。
尤其是君若雅手下的那支閉月軍,殺戮成性。以至於曾經見過閉月軍的人至今思之膽寒。
“君若雅?”蘇子辰微微有些意外,“若是本宮沒有記錯,她不是被南離國女皇派往南方了嗎?南離京城傳來消息,南離國皇太夫新喪。這個時候,她就算不在南方也該回京城奔喪纔是。”
“末將也有些意外!”塔哈挑了挑眉,“不過,皇十四女是我鳳闥軍的一個噩夢。軍中許多人都見過皇十四女的畫像,相比不會認錯。而且,看玉鎖城傳回來的消息。當時,君若雅應該是被人挾持了。”
“挾持君若雅?”蘇子辰大爲意外,“兩年前,君若雅的武功已經與大皇兄平分秋色,就連大皇兄與楢郡王聯手也沒在她手上佔到便宜。”
“屬下也很奇怪,據密報上所說,挾持君若雅的是個六十多歲的黑衣老者。那老者少了半隻手掌應該是新傷,追查的最後消息應該是朝着天孤山而去了。”
“天孤山,黑衣老者?”蘇子辰眼中一亮。冰藍色的眸子裡瞬間閃現出耀眼的光彩,“塔哈讓他們繼續監視天孤山的動靜,爲本宮備馬,本宮要去見師尊。”
幽暗的小房間裡,帶着一股濃重黴味。君若雅坐在角落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動一下,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門輕輕地被打開了,吹進了一絲風卻又迅速地被關緊了。君若雅聞到了一絲淡淡地香味,那是香粉的味道。
君若雅不喜歡使用香粉,甚至討厭香粉的味道。但是從小在皇宮長大,君若雅聞到過各種香粉的味道。君若雅知道這種香味是南離國宮中那些侍君最喜歡的香粉——銷魂香。
銷魂香輕微的催情作用,但是並不至於讓人失控。只算是吸引異性的一種手段,卻沒不算是□□一類。即使如此,在南離國也只有成親的男子纔會使用銷魂香。
“小姐,長夜漫漫,孤枕難眠,讓我陪你可好?”溫柔的話語在耳畔響起,黑暗中君若雅微微有些厭惡地皺了皺鼻子。宮中之人多有使用銷魂香,從小在香粉中長大的君若雅對於這小小的銷魂香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
“沒想到天孤山上還有這般的豔鬼!”君若雅搖頭道,“可惜啊,可惜啊,相比於豔鬼,我更喜歡活人。”
“小姐真會開玩笑,奴家錦涼,不知小姐如何稱呼?”那男子掩嘴笑道。
“南離國人!”君若雅開口道。
“南離國人?”自稱錦涼的男子嬌聲笑道,“南離國人千千萬萬,奴家如何知道你是誰?”
“難帶告訴你名字,你就知道是什麼人了?”君若雅微笑道,“知道一個人的名字是否就算是認識了那個人?”
錦涼有些說不出話來,雖然覺得君若雅問的怪異,心底卻暗暗覺得有理。
“南離國的那位少年女王爺名動三國,可是見過她的又有幾人?不過,小姐此刻就在錦涼麪前,錦涼知道小姐芳名,小姐也知道奴家叫做錦涼豈不就認識了?”
“可是,本宮卻從不喜歡認識一隻鬼。”君若雅冷笑道。
“奴家可不是鬼,若說這天孤山更像鬼的是奴家的師姐魔月。奴家可是實實在在的人,若是小姐不信,何不摸摸奴家的心是不是熱的?”錦涼抓過君若雅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湊趣,身體順着君若雅貼了上來。
“有些人就是很奇怪,人家說他是鬼,他偏偏不信。那麼,也只能做只正正的鬼了。”君若雅輕嘆了一口氣,右手快如閃電地扣住了錦涼的脖子。
“你——”錦涼瞪大了眼睛,瞪着君若雅,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白天,師父將她帶上山,她明明是受了重傷,爲何刺客竟然能夠突然出手制住自己?她一定是強撐着一口氣,強行運功。對,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個可能性,錦涼開始掙扎起來。君若雅卻沒有急着殺他。
“可是,很好奇,爲何本宮的傷勢已經恢復?”君若雅冷笑道,“當然是你們那位笨蛋師傅想的笨蛋主意,將第三枚碧血玉果給我吃了。”
錦涼臉色憋得通紅,亦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師傅耗盡心力找到的第三枚碧血玉果已經給她吃了?
“放了我師弟!”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一個極爲陰冷的女聲。君若雅知道此人就是白日裡見到的那個女人,錦涼的師姐,天魔的弟子魔月。
“殺了他,你也要死!”魔月冷聲道。
“這算是危險嗎?”君若雅不以爲然,“在上天孤山的時候,我的路就只有一條,殺了他,對我無益卻也無礙。”
“你,找死!”
“你似乎很在乎他,難道他是你的情人。嘖嘖~這眼光這不是一般的差。”君若雅低聲嘲諷道。
“我再重複一遍,放了我師弟!”魔月在門外咬牙切齒道。
“不過是個妓子,還給你便是!”君若雅臉色一冷。手指猛地用力一擰,竟然硬生生捏碎了錦涼的脖子。
既然,天魔老者要將她煉成藥人,自然捨不得殺她。哪怕是殺了他的弟子,天魔老者此刻也不過多恨她一點。顯然,君若雅並不在乎這點,天魔恨她,她有何嘗不恨天魔?若是能夠殺了天魔的心愛的弟子,讓那老魔頭心疼一番的事情,君若雅自然很樂意做。
要怪只能怪這錦涼色膽包天,竟然想趁着她內傷未愈,進來佔便宜。身爲嫡皇女,她能屈能伸不錯,可是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任意欺凌的。
“師弟!”門外的魔月見一道人影飛出,下意識地藉助了。藉着月光一看,卻見錦涼的喉骨依然被捏碎,咕咕地發出一陣聲響,很快就斷氣了。
一顆晶瑩的淚水從魔月的眼中滑落,魔月身上那股清冷邪魅之氣越發的濃郁了。
“想要殺我嗎?隨時可以進來,我在這等着你!”君若雅笑着道。
“哼~何必我動手,師父自會將你煉製成藥人。到那個時候,自然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嗎?那就先要看看你的師父是不是正的有那個本事了!”
將血肉之軀的人煉製成長生丹,天魔雖然找到了方子。可是那個丹方也不過是一個走了極端的丹士忖度出來的煉製方式。如何將一個人煉成一顆丹藥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天魔用收集多年的珍貴藥草淬鍊君若雅的身體,便是希望君若雅可以將藥性發揮到極致,能夠讓他的長生丹一朝煉製成功。
淬鍊人的身體自然不是說像煉製兵器淬鍊一般。天魔不過是用那些靈藥調理君若雅的身體,等待她的身體到達最佳狀態,即可取血煉丹。
想到書中說到服侍過碧血玉果之人,心頭血是最爲珍貴的,幾乎所有的藥性都會集中沉澱在心臟的位置。想到這一點,天魔就忍不住興奮起來,若是提取君若雅的鮮血煉製長生丹,再吃了她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