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這樣的房間還不止一間,整整一排,都是關着男人的房間。
林青言往後退了退,初步估計,起碼得有二十人。
“你是鎮子上的居民嗎?”林青言儘量使語氣柔和下來開口問道。
男人擡頭看了一眼林青言,又很快的蜷縮在牆角。
暗衛雙手叉腰嘆了一口氣,“要麼我們就直接給他們都帶下去得了,誰家的就誰來認領。”
林青言卻搖了搖頭,若是把這些人都帶下去,還得找人看着,若是把此事歸結在暗樓的身上,也不知道鎮子裡的人們會怎麼想。
“別想了,將你們暗樓那個畫師給帶過來,每個人畫一張畫像,然後明天悄悄地貼到鎮子上去,是誰家裡的人,就上來領。”林青言只能想出這個辦法來。
雖然叫暗樓出面似乎也不是不行,但是人實在是太多了,萬一一天送不完,日後還有的麻煩呢。
此時林知雲跟鬱蘇兩個人已經將寨子都摸了一遍,將所有的馬賊都給放倒了。
剩下的,就是這些無辜的男人了。
“現在你感覺如何?”鬱蘇回頭看向林知雲開口問道。
總不會覺得自己是沒什麼用的人了吧。
林知雲笑眯眯的,拿出一個帕子來將手上的血跡擦拭乾淨,“殺了她們不是目的,最終我們是想幫助鎮子,幫助這些男人,對吧?”
雖然他爹教他殺人,但是卻從來不讓他濫殺無辜,一直都是讓他有目的的去做事。
鬱蘇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那些山賊……都死了?”牆角的男人停止了發抖,輕聲開口問出這一句話來。
林知雲點了點頭,“是啊,在寨子裡的已經都沒了,就是不知道是否還有出去巡邏的人了。”
總之現在整個寨子裡,除了她們這些人,是沒有別的活口了。
男人忽的緩緩擡起頭來,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林知雲的身後,“那……那個人,是什麼?”
猛地一聽這種話,在場的人都給嚇了一跳,總不可能有人無聲無息的闖到她們的身邊來吧。
林知雲猛地一回頭,身後卻什麼都沒有。
“這是在嚇唬人呢吧,我差點真的以爲身後有什麼東西了。”林知雲拍了拍胸口,嚇得他冷汗都差點出來了。
林青言看了看牀上的男人,又看了看林知雲的身後,“你看到了什麼?告訴我,我們會保護你的。”
男人顫抖着身子,半晌纔開口說道,“女人,好多女人,都是這個寨子裡的山賊們,她們好像要殺了你們,也要殺了我……”
林知雲聽着這一句句好像是真實的發生在他的眼前的事情,害怕的抱緊了鬱蘇的胳膊,“爹爹我怕,這是怎麼回事啊。”
鬱蘇也朝周圍看了看,這周圍靜悄悄的,連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不像是會有人的樣子啊。
“癔症,他在這樣的情況裡面待的久了,就會產生一些不現實的想法,若是能找到他的家人,回去靜養會好一些。”林青言開口說道。
林知雲聽完拍了拍胸口,他還以爲是有什麼他們看不見的東西呢。
“樓主夫人,畫師來了。”一個暗衛手裡提着之前到百藥堂的畫師,直接往地上一扔。
這個人覬覦她們樓主的妻主,所以在暗樓裡也一直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好久不見呀!”畫師嘿嘿笑了兩聲,從地上爬了起來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
“你將這些男人的模樣都幫忙畫下來,然後我給你按人頭算錢。”林青言指了指這麼多的屋子。
她之前見過這個畫師作畫,速度還是挺快的,在明天之前畫完應該不成問題。
“我幫你們找家人,請把頭髮撩開,讓我們看見你們的臉。”林青言朗聲喊道,確認這一排的人們都能聽見。
找到家人還是第一步,這些人怪可憐的,要是有需要,她可以爲了他們診治。
只是精神上受到的創傷,不是這一朝一夕就能養得好的。
牀上的男人顫抖着手,將頭髮一點一點的撩開,他的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到處都是青紫跟鞭傷,難以言喻,他到底受了怎樣非人的虐待,又是怎樣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
“他也太難了。”鬱蘇禁不住感嘆道。
若不是他們今天就上來了,還不知道這些男人有幾個能活下去,這些馬賊又要下山去抓多少個那人。
簡直不敢想象。
林青言聳了聳肩,“事情的發展都有它既定的緣由,我們今天上來碰上了,就算他們命大,這一劫過去了,日後定會有屬於他們的康莊大道。”
附近就這一個馬賊窩,日後下山找到了家人,就能過上好日子了,林青言也由衷的爲他們感到開心。
鬱蘇看着那瑟瑟發抖的男人,轉頭出門去透透氣。
男人在這個世界上,總是像一個物件兒一樣,被來回轉手倒賣的。
像是這些男人一樣被馬賊給拐來的,也不佔少數。
若是他沒有遇見林青言,怕也是在牢籠中蹉跎一生的命運。
林青言將男人安撫好,便跟着鬱蘇帶着林知雲一起走了出去,“這些人……畫完畫像之後就能下去張貼了,然後讓她們自己到山上去領人就行了。”
“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不負責了,萬一有人存了跟那些馬賊一樣的心思呢。”鬱蘇有些擔心,怕有人趁虛而入。
不是所有人的心,都是紅的。
“你若是怕,便找些暗衛在這裡守着,權當這件事情是暗樓做的,但是你我不方便出面。”林青言開口說道。
若是被發現馬賊被繳獲,朝廷那邊恐有動作,鬱蘇不是不想跟朝廷牽扯嘛。
而且,若是讓鎮子上的人們知道,林知雲這麼小就能殺人了,說不定會將她們妖魔化。
雖說做的事情無愧於心的,但是總要小心步步爲營。
鬱蘇思考了一下,覺得林青言說的也不無道理。
“我知道了,那就按您說的做吧,到時候我叫暗衛來這裡守着,確保是每個男人都不會對有旁的心思的人領走。”他們已經受到了一次傷害,絕對不能在即將奔赴光明的時候,將他們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