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所有好與不好都是相護的，阿若姐姐疼愛他，他自然也要護着她。
只要是蘇柒若想要的，他司千凌拼了命也要送到她面前。
但若是她不願的，他絕不會用他們之間的情誼去逼迫她。
阿若姐姐最是守禮，若是學院不許他們去看比賽，那他若開口，就是在爲難她。
然而這一次無需小皇孫殿下去說情，夫子一進門就告訴了大家這個好消息，今年女學那邊的蹴鞠賽允許他們跟着去。
衆人歡喜不已，李曉茆因爲太過激動，還從椅子上掉了下來。
蹴鞠場上，太學院的十二名選手身着白色錦衣，腳上一雙黑色錦布銀紋靴，大紅色抹額迎着微風輕輕浮動，個個皆是好顏色。
真正是——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對手是青山書院的學子，瞧着年歲與太學院相當，身着藍色錦服，馬尾高束，亦是英姿颯爽。
李曉茆沾了司千凌的光坐在了最前面，看着場中的少女們，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俊，美，好看，天哪！我要死了……”
司千凌嫌棄的往容瑾身邊挪了挪，這個李曉茆怎麼還是這麼傻里傻氣的。
李曉茆像是沒看見司千凌的嫌棄一樣，又往他身邊湊了湊。
壓低聲音道：“你看看咱們太學院的姐姐們，是不是比別的書院的長得好看？”
司千凌的目光往人羣中那個最耀眼的人身上望去，勾脣道：“那是自然。”
其實這麼對比，本就有些不公平。
且不說旁的，單論身份地位，太學院的這些小姐們隨便哪一個拎出來都是東陵國頂尊貴的世家所出。
那世家貴族選夫君的眼光有多挑剔，又豈是尋常人家能比的？
本就身份尊貴，挑選的夫君又都是男人中的佼佼者，才貌雙全。
這樣的人生出來的孩子站在人羣中想不出色都難。
更何況，他的阿若姐姐還在其中。
普天之下，論身份地位容貌才學，誰能比的上她？
只她一人站在那裡，滿場的人就全都被比下去了。
“哎呦呦，平日裡我覺得九姐姐挺好看的，怎麼站在人羣中，比別人圓這麼多呢？”
李曉茆齜牙咧嘴，滿臉的嫌棄。
容瑾和沐錦言都被他逗笑了，司千凌撇撇嘴道：“你還好意思嫌棄人家圓呢？”
這平定侯府也不知道每天都吃什麼，養出來的孩子一個比一個富態。
“哼，你懂什麼？我母親說我這是有福氣。”
被溺愛着長大的李曉茆就是靠着母親的哄騙長了這滿身的肉。
“是，是，是，你最有福氣。”
司千凌也被李曉茆逗笑了。
“哇，沐家姐姐也太厲害了吧，直接從對手的頭頂上飛過去了。”
李曉茆驚得合不攏嘴，她只是聽說過小殿下的幾個伴讀個個文武雙全，母親平日裡在府中也常拿那些姐姐們與自家的姐姐對比，每每將她們誇得天上有低下無的。
今日一見，果然厲害。
“錦言，你姐姐真厲害。”
“司家姐姐那個閃身真利落，對手連她的衣角都沒碰上，哎喲！”
一直自顧自解說的李曉茆看見自家姐姐被人撞到了，忙一手捂住眼睛。
沒眼看。
“哇，殿下殿下……”
“進了。”
“殿下千歲！”
身後傳來一陣歡呼聲，就李曉茆捂眼的這會兒工夫，蘇柒若已經踢進了一球。
“還得是我阿若姐姐。”
司千凌大眼睛亮晶晶的，昂着小下巴，一臉的驕傲。
好似那個進球的人是他似的。
太學院的人厲害，對手也不弱，比賽很激烈。
中場休息時，早有下人捧着水盆手巾候在一旁。
傅藍抹了把臉上的汗，氣喘吁吁道：“李俞涵這一年可真是沒少下功夫，我攔她都有些費勁了。”
“青山書院本來也是塊硬骨頭，難啃的很，不過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第一場就碰上太學院的人，也是青山書院倒黴。
幾人正在討論戰術，便見幾個小少年噔噔蹬蹬跑了過來。
李曉茆沒去看自家姐姐，而是直接衝到沐錦琪面前，一臉崇拜：“沐姐姐，你實在太厲害了。”
沐錦琪被李曉茆誇得耳根都紅了，卻還故作一本正經道：“多謝李小公子。”
李曉茆眼冒星星地朝沐錦琪擺擺手：“沐姐姐你太客氣了，我與錦言是好友，你喚我小貓兒就行。”
小貓兒是家裡人對他的暱稱，因爲李曉茆出生時就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像是貓兒一樣可愛。
沐錦琪實在叫不出口，只能尷尬地笑笑。
見一向能說的沐錦琪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其她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現在的李曉茆雖仍有些驕縱，卻也是真的單純，除了吃，沒有什麼心機。
司千凌跑到蘇柒若面前，殷勤地遞上一杯茶。
“阿若姐姐辛苦了。”
蘇柒若接過茶，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笑得溫潤：“謝謝小凌。”
她待他，總是這般溫柔。
從初見，到現在。
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
那個肉乎乎只會跟在她身後喊“阿若姐姐”的小肉糰子長大了，都會給她端茶倒水了呢！
這般美好的少年，漫天星辰都不及他眼底含笑。
司千燕暗暗瞥了自家弟弟一眼，她早就不吃蘇柒若的醋了。
世人皆知小皇孫殿下待司家小少爺極好，卻甚少人知道，這司家的小少爺待小殿下也是極好的。
便是她這個嫡親的姐姐，在司千凌面前，也比不過小殿下去。
人心換人心。
蘇柒若與司千凌之間的牽絆，那是彼此的付出。
年少的熱忱總是最動人。
少年時的情誼也總是最真摯的。
太學院贏了比賽，幾人便約着休沐時去郊外賽馬烤肉。
鮮衣怒馬，意氣風發，這纔是少年人該有的模樣。
司千凌得知後，也央着想要一起去。
司千燕不敢答應，便只好求助蘇柒若。
“既然小凌想來，那便帶着你們幾個一起吧！”
有這幾個小傢伙，她們縱馬便不能那般盡興，可蘇柒若實在是不忍心見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