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韋鈺知道了一個月後的出行差點讓他傾家蕩產,他寧願冒着殺頭的危險獨自出宮!
婉溪剛用過晚膳,春桃便來彙報慕容妍兒求見。
莫不是這麼快就練好了《霓裳羽衣舞》?
想着,婉溪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隨即讓春桃立刻請她進來。
“參見皇后娘娘。”
“以後這些繁縟的規矩可以全免了,來,坐。”
“謝娘娘,妍兒今日來,只想和娘娘說我練好了舞曲。”
期待的神色更多了破釜沉舟之感。
看來,這慕容妍兒把下半生可都壓在了這舞曲上。
“好事兒,本宮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春桃,去把皇上叫來。”
慕容妍兒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婉溪就這麼自信她不會把沈浪勾走?
“娘娘,奴婢斗膽,這《霓裳羽衣舞》是舞中經典,如今竟是有人能學會,那定然會驚豔非凡,一個星期之後便是皇上的壽宴了,爲何不等到那時候讓衆人都一飽眼福?”
“本宮竟是忘了這個理,”婉溪看向慕容妍兒:“妍兒,你意下如何?”
慕容妍兒狐疑地看了春桃一眼,她會這麼好心地幫助自己嗎?
想着,慕容妍兒還是決定賭一把,隨即道:“一切聽從皇后安排。”
“嗯,那你一個星期好生休息,養精蓄銳,皇上的今生是否會留下遺憾,可就在你這一舞了。”
別有深意的一番話,慕容妍兒總覺得,這個婉溪更令人難以捉摸。
“小姐,你相信那個春桃有這麼好心的想幫助我們嗎?”
綠舞小人之心氾濫。
“也許,只是皇后對皇上足夠信任。”
“小姐,我總覺得她們沒安好心,她們也許會在宴會上動手腳,我們一定要小心纔是。”
“綠舞,你說若是皇上看不上我,怎麼辦?”
“不會的,小姐堪爲天人,皇后不也說了嗎,這首舞皇上很是看重呢。”
慕容妍兒只覺得哪裡有點怪異,卻又想不出來怪異在哪裡。
驀地,一片呼喊聲傳來:“抓刺客!快抓刺客!”
“啊,刺客!小姐我們快跑!”綠舞尖叫了聲,立刻去向手中抓去,卻抓了個空。
轉眸看着已經被一個蒙面人制服的慕容妍兒,綠舞驚叫着:“你,你是誰,快放了我家小姐!”
話落,一裙帶刀侍衛已經把黑衣人緊緊圍住。
“大膽刺客!快束手就擒!”
“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她!”說話見,森寒的匕首又往慕容妍兒的脖間進了幾分。
尼瑪,聽說這皇宮青石板都是鑲金的,本來想進來撬幾塊帶回去的,誰知剛進來就被逮個正着!
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不是?
瞅着懷中嚇得花容失色卻依舊強自鎮定的美妞兒,縱然被萬劍砍死,他也要拉上這美妞做墊背的!
“放開她,我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屁話!我纔不信你們,除非你給我向皇上要一塊免死金牌!否則,我拉她一起死!黃泉路上有這美妞作陪,也不孤單啊,哈哈哈……”
說着,狠狠在慕容妍兒嬌嫩的臉頰上摸了一把!
“你這個登徒子,敢輕薄我,我不會饒你!”
慕容妍兒氣的牙齒打顫,白皙的面頰紅了又粉。
“呦嗬,還是一隻小野貓!”
“放了她!”驀地,一個清冽的聲音如風般飄來,一個藏青身影驀地已經飄落在慕容妍兒面前。
那黑衣人驚悸着後退了一步,自知不是面前人的對手,只狠狠抓着懷中女子:“你不要過來,要不然我一定殺了她!”
慕容妍兒看着突然出現的流水,心口一熱,她以爲他再也不會願意見自己。
“最後一次機會,放開她。”流水聲音清冷,更透散着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那黑衣人怔了下,張開嘴巴還未出聲,一個飛鏢已經刺進他的嘴巴。
突兀着眼睛,似是不相信就這麼輕易的掛了。
“啊!”綠舞一聲尖叫,回過神來的慕容妍兒立刻向前跑去,撲到流水的懷中。
看着瑟瑟發抖的慕容妍兒,流水身子僵了下,輕輕安撫着她:“沒事了,我在,不會有事的。”
驀地,流水把慕容妍兒轉了一個身子,不讓她看到被侍衛擡走的刺客。
慕容妍兒紅了面頰,後退了一步與流水保持着距離:“謝謝你。”
話落,拉着綠舞向前走去,一步三回頭,最終狠了心思,迅速向前,不再回眸。
流水看着慕容妍兒離開的身影,清冽的月光下,更多一絲落寞。
只要你安全,我願變成滿天星。
慕容妍兒靜靜坐在牀上,流水深沉中更多柔情的目光烙印在她的心底。
她縱然見過各類優秀男子,但是如流水這般想着便覺安心的男子,卻從未遇見過。
一顆少女的春心悄然綻放,雖然被扼住了自由生長的空間,但是卻阻止不了根的堅定。
慕容妍兒淡然向外走去,看着紛然飄落的櫻花,人生短短几十載,爲何不爲自己而活?
“出來吧。”
那藏青身影儼然飄落在慕容妍兒面前:“姑娘,我……”
“你怨着我,甚至不願再叫我妍兒了是嗎?”
“妍兒,我沒想來打擾你,只是擔心你。”
“你不問我,如何知道你在這裡的嗎?因爲,我每次遇到危險,你總會第一個幫我解決。”
對着流水清甜一笑,卻更多了苦澀,慕容妍兒走上前去把脖間的玉佩取下放在流水手中。
“今生,我們無緣,來世,你一定要找到我,你拿着這個,我便會認出你來。”
一滴清淚溫軟凋零,慕容妍兒轉身離開。
流水看着手中的一塊乳白色古玉,上面一個精巧的“妍”字烙印在流水的眸底,久經不去。
暗中,一雙晶亮的眸子把這一切清晰看在眼中,隨即,消失在夜色。
“沈浪,華容殿的那位已經學會了《霓裳羽衣舞》,等你壽宴的那天,你可就能一飽眼福了。”
婉溪剝了一顆荔枝給沈浪。
對於婉溪和慕容妍兒的事情沈浪自然有所聽聞,但是婉溪現在是皇后,很多事情沈浪堅信她能處理妥當。
“那我還要多謝溪兒給我這個機會呢。”
“你打算怎麼謝我?”
“溪兒想讓夫君我怎麼謝你?”
“一個月後,我想出宮一次。”
沈浪眸光一沉:“去紫蓬山看武林大會?”
“你若是不放心自然可以讓雲落他們陪着我。”
“爲什麼,我覺得賢王最近確實有點閒呢?”
“那就讓他來給古頃洗尿布吧。”
“好主意。”
翌日,五娘向婉溪回報慕容妍兒情況的時候,婉溪把那件早已做好的衣衫遞給五娘。
“去穿上試下。”
五娘看着那件繡着一種雖不知名字,看着卻別有一番妖冶的花的衣裙,眸光一顫:“爲我做的?”
“這世上,也只有五娘你能匹配這種花。”
婉溪嘴巴不停歇地吃着火龍果,沒辦法,古頃那奶娃娃的肚子是個無底洞,她睡覺都吃東西也供不應求啊。
五娘走出來的時候,婉溪手裡的貢果直接掉到了地上。
金線勾蕊,暗紅絲線紋底的罌粟花妖冶綻放在紅色衣裙上,似染了鮮血般燦然不可移目。
而五娘便是那花海中最是妖豔到魅惑的一株,無聲卻幽寒蝕骨。
五娘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隨即明白了婉溪有些呆滯的目光。
銅鏡裡,分明就是一朵滴血的罌粟。
“謝少夫人賞賜。”
婉溪回過神來:“不好,不好,這上面應該繡向陽花。”
五娘現在的氣質本就幽冷,又加上這麼死寂的花,會給人一種從地獄飄出來的感覺。
“少夫人,我很喜歡這花,這是什麼花?”
“罌粟,又稱曼陀羅,是地獄精靈。”
“地獄精靈。”
五娘思忖着,這倒是對自己最貼切的比喻。
婉溪還沉靜在五娘帶給自己那種悽絕的震撼時,春桃走了進來。
“娘娘,阿碧那丫頭昨晚果真又出宮了。”
“嗯,去把雲落喚來。”
“少夫人,我已經查到了風沁的具體所在,只是,他估計是活不了多久了。”
婉溪袖中的手指顫動了下,淡然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晚些時候阿碧回來的時候,婉溪看着阿碧蒼白而略顯憔悴的容顏。
這丫頭定是喜歡上了風沁。
“阿碧,把那蘭花給我端來。”
婉溪淡然的修剪着蘭花:“阿碧,昨晚沒休息好嗎?看你無精打采的。”
阿碧擡眸看着婉溪,欲言又止,終是淡然道:“額,可能是吧,我沒事呢,娘娘。”
驀地,剪刀猛然刺向手心,婉溪立刻把滴血的手放到了杯盞裡。
阿碧看着那血眸中晶亮了下,隨即立刻拿出錦帕給婉溪止血:“皇后,我去叫太醫。”
“不用了,”婉溪看着那一杯子的血,隨即才摸出金創藥倒在手上,然後讓阿碧爲自己包紮着。
“阿碧,我把這血倒了去,我的血不是一般的血,不要隨意處理。”
阿碧的目光顫了下,卻並未多想,隨即端着血走了出去。
片刻後,春桃走了進來,心疼道:“娘娘,這麼多血,得吃多少東西才能補回來啊。”
“每個月也不止流這麼,”想着每個月的大姨媽,更加肉疼:“就當這個月來了兩次月葵。”
春桃顫了下嘴角,每次這婉溪總會語出驚人。
“娘娘,我去叫太醫來看看吧。”
“那沈浪還會讓我下牀嗎?”想着每次都總是會小題大做的某人,倒是像得了更年期似的。
“對了,阿意那丫頭最近都在做什麼?也不見來飛龍殿了。”
“在學女紅呢,總是要做嫁妝的。”
“這樣啊,你把我櫃子裡那些禮服畫卷拿着,我們去瞧瞧那丫頭去。”
再到雲落,卻恍惚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