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過來做什麼?”白柔看着眼前的靈兒跟陳可卿,雖然心裡面很是熨帖,到底這段時間的心情不是很好,直接開口嗆到。
陳可卿原本準備的話全部被這一句給堵住了,直直的望着白柔,待看到自己的爹爹發跡的白色時,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莫不是爹爹連我們都不要了?”
“不要你們的不是我!而是你們的好孃親,竟然說要休了我這個糟糠之夫,簡直就是混賬!”罵道最後,白柔低低的哭了起來,本來就沒有整理好的髮髻直接掉了下來,一頭夾雜着白髮的頭髮墜到了地上,白柔卻絲毫未覺,只是趴在桌子上哭泣着。
“爹爹,孃親後來說了,那是一時氣話,沒有什麼的。”靈兒端着大大的肚子走了過去,因爲靈兒有孕的關係,白柔對他是極不錯,靈兒也有了底氣,走過去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小心翼翼。
“你懂什麼!”白柔聽到沒有什麼幾個字,心裡面不由得生氣了一股無名火,自己心裡最大的恐懼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夫侍稱爲沒有什麼!簡直就是笑話,猛一擡頭的白柔整個頭髮向前揚起,頭髮掃到了靈兒的身子,靈兒還以爲是什麼,下意識的就往後躲,可是卻錯估了自己肚子的重量,竟然直直的躺了下去。
“啊!救命啊!我的孩子!”靈兒剛想說什麼,只覺得自己的肚子一陣劇痛,眼前頓時一陣發黑。不由得大聲叫喊起來。
陳可卿看到靈兒這個樣子,突然想到那日張柳兒也是如此,捧着肚子大聲的喊着,下面咕咕的流出鮮血來。而那時的自己還跟眼前這個男子緊緊依存着,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報還一報?
靈兒等了好久也沒見身邊兩個人有什麼動作,本來這次過來因爲要說些隱秘的話就讓身邊的人都退了下去,結果竟然兩人都沒有出去喊人,靈兒只覺得一股氣衝了上來,抖了抖嘴皮子剛要說什麼話,只覺得眼前一瞬間失去了顏色,直直的暈了過去。
“天啊。快叫大夫!”等到白柔見到靈兒真的暈過去的時候纔想到了什麼,大聲的衝着陳可卿說道,陳可卿連忙擡起腳步衝着門外大聲喊道。
“快把他抱回去啊!”白柔看着喊完人就傻愣愣站在門前的陳可卿。心裡面是一陣火大。自己的夫兒都躺在地上昏睡。這個傢伙竟然什麼舉動都沒有,簡直就是過分了。
陳可卿聽到白柔的聲音才從回憶的漩渦裡面走了出來,二話不說將靈兒抱了起來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衝着靈兒說些什麼:“就算是一報還一報,你也要活着好不好?就算是我們欠張柳兒的,也要我們一起活着還,我不許你死!”
或許是見到了那麼多的鮮血而嚇得語無倫次,或許是因爲靈兒這段時間的陪伴讓陳可卿真的動了心,此時的陳可卿聲音裡滿含着感情,靈兒在一陣迷糊中聽到這段話,心裡面好像突然多了什麼一樣,只覺得以後的日子會很不一樣,當然前提是要平安生下肚子裡的這個孩子。
“雖說是早產。可是胎位很正,孩子雖然有些過大了,但是老爺的身子骨很好,肯定會父子平安的。”產爹的話雖然讓陳可卿鬆了一口氣,可是心裡面的那股子緊張感還是沒有下去,不說其他的,就算是健康的產夫有時候也會有意外發生,更何況此時的靈兒呢?要知道靈兒肚子裡的孩子可是早產的啊。
“發生了什麼事情?”陳風聽到消息連忙趕了過來,要知道這可是陳家下一代裡面的頭一個啊,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還了得?看着站在產房門外的陳可卿,陳風的眼中滿是緊張。
“我們去看了看爹爹。”陳可卿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臉憤怒的陳風給打斷了。
“你們爹爹那可是個狠毒人,你們竟然這個時候還過去,真的是不把我們陳家的骨肉當做是自己的骨肉了麼?”陳風這句話可謂是狠毒,不但將白柔說了進去,也給一邊的陳可卿打上了不慈的名頭,陳可卿的臉色一變,剛想跟陳風說些什麼,卻只看到了陳風的一個背影。
“混蛋!”陳可卿的臉色變得極差,自己根本沒有把話說清楚,爲什麼孃親就直接給自己跟爹爹安了罪名?真是可笑又可恨!
“親家,泌兒給咱們驚兒可是養了下一代呢。”在白泌屋子的正廳裡面擺了一個屏風,陳風坐在外面,文氏坐在裡面,陳風的語氣很是輕鬆,就好像剛剛出去的陳驚卿還有白泌不是去自己的第一個孫子輩出生的地方。
“哪有親家你這麼有本事,這不,老大家的不是要出來了麼?”文氏微微撇了撇嘴,衝着陳風笑道,只是語氣裡面還是帶着一絲疑惑。
“若我真是個有本事的,哪裡還會有現在的樣子,我也不瞞你說,很多事情外面是那麼傳的。”陳風說道這裡,拿着茶盞的手微微顫了顫,露出一絲苦笑,渴了一口茶水,這才又說道,“事實也是這樣子的。”
文氏的眼睛微微眯起,這些事情自己這個當姐夫的當然知道,可是陳風現在把事情拿出來說是爲了什麼?
“咱們陳家再也經不起白柔的鬧騰了,今日的事情也有他的因素在。”陳風的話說道這裡,文氏的心裡不由打起了鼓,要是陳風真的要休了白柔的話,白家可謂是真的要被外人說死了,姻親姻親,卻又不能讓陳家吃這麼大一個虧,否則日後可就成了仇人了。
“我也不要什麼太大的要求,我只要將我現在的夫侍陳文氏升爲平夫就行了。”陳風又喝了一口水,將茶盞放在一邊,盯着那個屏風,好像能夠從屏風穿透看到文氏的臉色一般,“還有,白柔確實是需要去家廟了。”
文氏終於嘆了一口氣,自己能說什麼?陳風沒有說休夫已經算是給白氏面子了,要知道白柔可是犯了不慈不孝的罪名,按七出的話,早就被人家休了好幾遍了,現在陳風的妥協大半還是看在白家面子上的。
“跟我一起去看看可兒他們吧。”陳風站在陳文氏房間的門口,剛剛去陳可卿那裡想要說些什麼,竟然直接被陳恩文給堵了回來,陳文氏心裡是又氣又怒,直接躺在牀上,裝死不想去。
“別鬧性子了,跟我一起去沒人會跟你作對的,再說了,你能跟小輩生什麼氣?以後那些也是你的孩子了。”陳風的話一出,陳文氏的眼睛就亮了起來,自己的孩子?自己現在只是個夫侍,就算是再怎麼說也是那些個孩子的下人,可是現在陳風這麼說,豈不是在表明,自己要被扶正了麼?
“白柔我過兩日就會送到家廟去,等事情平息了,我就擡你做平夫,想來這樣子的話,你以後管家也有了底氣了吧。”男子在出嫁後能充作底氣的無疑只有兩樣東西,女子的寵愛還有牢靠的孃家,陳文氏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良家,哪裡有什麼可靠的孃家,最近因爲陳風的寵愛稍稍有了一絲底氣,可是說到底是個夫侍,在下人的眼裡也是沒什麼好驕傲的,現在聽到陳風要將自己擡爲平夫,不知道爲什麼,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
陳文氏之前根本沒有想過要跟陳風生活下去,在陳文氏有限的時間裡面,好像生命裡最多的就是恨這個字,恨陳風將自己從平凡人的夫郎變爲了有錢人的夫侍,恨陳風新鮮了幾日就將自己拋之腦後,恨陳風明明知道自己在意她卻一次一次的傷害自己的心,恨白柔自己明明沒有什麼威脅卻還是一次一次的教訓自己,恨自己這麼懦弱在陳家咬牙生活了這麼久,現在陳風許給了自己一個平夫,自己竟然又一次懦弱了,竟然哭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現在的我竟然因爲你的在意而痛哭流涕,可是原本的我是那麼的恨你,我到底是怎麼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莫哭,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哭了。”陳風將陳文氏抱在了懷裡,感受到自己懷裡這個身子的顫慄,心裡不由帶上了一絲悲涼,“我只是想要你明白我的心罷了。”
陳風不否認當初回到陳文氏的懷裡只是因爲陳文氏是唯一一個在家裡沒有什麼壞心眼的人,可是後來兩人的相依爲命哪裡沒有真的觸動陳風的心,更何況陳文氏除了家世不顯也是個很善解人意的男子,兩人之間的相處讓陳風體會到了一種真正的感情。
“我們去看看靈兒那裡吧。”陳文氏哭了好久,哭到自己的嗓子都有些啞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擡頭,衝着陳風說道。
“好,待我換件衣服,咱們一起去吧。”陳風的話讓陳文氏看向了陳風的肩頭,溼潤的肩膀映入眼簾,陳文氏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
“咱們都老夫老妻了,孫女輩都要出來了,還害什麼羞?”陳風的打趣讓陳文氏的心裡一陣熨帖,跟着陳風就向着陳可卿的院子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