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醒來時看到身邊趴在自己的窗邊安靜的睡着的陳恩文,嘴角慢慢的扯出一個笑容來,不知爲何,看到此時乖乖的睡着的陳恩文,陳風腦子那個會想出很多惡毒想法的孩子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了,褪去紅裝的陳恩文臉上沒有一點的妝痕,白皙的臉上看不出一點點瑕疵,微微有些上翹的嘴角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東西,偶爾還在蠕動着,這樣子可愛的孩子怎麼會有人讓他那麼傷心。
喜的聲音從陳恩文的嘴中吐出,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陳風,陳風沒有錯過陳恩文眼中的驚喜。
有些欣慰的看着此時的陳恩文,陳風看着沒有蹤跡的幾個女兒,心裡不由的泛起了一絲不適感。明明陳家的一切都是那幾個孩子的,怎麼都沒有人願意在自己的身邊看着自己呢?再看看眼前好像守了一夜的陳恩文,陳風的心裡微微傾斜了一些。
“妻主,你還好麼?”趙雯看着昨晚守了一夜的陳傾語,心疼的不得了,待會妻主還要去上課,這個狀態可怎麼聽課啊。
陳傾語微微一笑,也不說話,只是將手搭在了趙雯的眉間:“傻文兒。”
“明明就是,你受的是晚上,那個陳恩文受的是上午,三妹和大姐去守下午,你明明就是最吃虧的那一個。”陳傾語聽着趙雯的話,心裡不由泛起了一絲笑意。
“笨蛋,不知道吃虧是福麼?”
“孃親,剛剛二姐才走。您要喝點水麼?”陳恩文一邊在陳風耳邊低聲說着話,一邊拿着手中的茶壺給陳風倒水。
陳風倒是一愣,自己的那兩個嫡女沒什麼反應,偏偏是自己最不喜歡的庶女竟然守了自己一夜,兩相對比之下。陳風對陳傾語的感覺倒是好了許多,也不覺得庶女比不上嫡女了。
“那也是個好孩子啊。”陳風一邊喝着水一邊想着,不如趁着過兩日就要童試的時候給她送點東西過去吧,那個孩子的院子不是還有個姨爹麼,還是多賞些東西吧。
陳恩文看着陳風慢慢地喝着那杯水,不由得想到當日那個女子也是如此,在自己的旁邊微笑着與自己說話,慢慢的喝着水,眼中滿是笑意的樣子讓自己心醉。
可是,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的自己被她狠狠的退了婚,以後的日子甚至連嫁人都是奢望,自己還能怎麼辦?要是不抓住陳風的喜愛。自己恐怕就要做陳家的第一個老姑爺了。
是,自己的那些話都是有目的的,自己的那些動作,那些裝扮,一舉一動都是爲了陳風的在意。爲了她的那一絲絲的同情心,可是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怎麼可能不觸景傷情?怎麼可能不真的難受起來?那些眼淚那些難過都是真的,都是爲了那個早就已經不要自己的女子。
文崎,你到底是爲了什麼?
“小姐,外面都傳遍了你跟陳府嫡次子的事情了。”因爲陳風倒下去的原因。那些流言倒是全部往文家有力的方向在發展,可是那些流言痕跡實在明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文家在欺負人家陳家。都是那兩房的人沒個眼力勁兒。
“陳家還沒有反抗?”文崎問了之後,好像覺得說的有些多餘了,不由得嗤笑了一聲,“上次來的那個是陳家的庶二女麼?真是不過如此啊,這樣子的陳家你認爲還有結親的必要麼?”
可是。沒有必要的話,小姐你手上的那塊陳恩文繡的帕子又是怎麼一回事?
順着管家的眼神看到自己手中的那塊帕子。文崎有些奇怪的將那塊帕子往眼前細細端量起來:“啊,是那個陳恩文給繡的啊,真是無趣。”
將那塊帕子輕飄飄的給扔到地上,青色的鞋子從那塊帕子上面踩過,文崎的步伐沒有一絲紊亂,身後的管家看着那塊染了一個腳印的帕子,除了嘆息沒有任何別的反映了。
“少爺呢?”睡了一會兒的陳風醒過來時,整個屋子裡面只有一個還在總角之齡的小孩子守着,陳風的眼底閃過一絲奇怪之色,連忙問道。
小孩子有些瑟縮的看着陳風,不知道該不該說話,想了一會才弱弱的開口道:“少爺在外面呢。剛剛黃爹爹來找少爺的。”
陳風邁着有些痠軟的腳步來到了門口,剛準備開門,就聽到外面有些尖利的聲音:“二少爺,也不是老奴我不講規矩,到底你也是纔剛被退親的,這段日子還是好好守着陳府過日子來的好一些。”
“黃爹爹,我也知道這件事情讓你很是爲難,可是看着孃親這個樣子,我也很是難受,慶雲寺人們都說是個很靈的地方,我去那裡給孃親求求佛不是很好麼?”輕輕柔柔的聲音傳來,陳風的頭不由得點了一點。
黃爹爹被陳恩文實在是纏的沒有法子,不由的提高了一些聲音:“也不是老奴我故意要找二少爺你的毛病,可是家裡的事情二少爺你也應該知道,現在幾個小姐出門都是被人指指點點的,要是你再出門的話,咱們陳家真的就要被人給笑死了。”
“誰敢笑我們陳家!”陳風之前還覺得這個老奴說話是個有條理的,可是聽着他越說越沒有章法,不由得怒了,直接將門給踢了開去,看着一臉不以爲意的黃爹爹,不由得一個巴掌給拍了上去。
“孃親,不可以!”陳恩文看着黃爹爹嘴角的那股子陰笑,不由得心裡喊糟,原本只想要孃親知道自己在陳家的地位很是低下的,可不是想要孃親跟爺爺之間真的開戰啊,要是這兩個人爲了自己開戰的話,之前做的那些東西就都成了無用功了,到時候自己在陳家的地位那纔是真的叫糟呢。
陳恩文想到這裡,不由得心裡一橫,直接將臉擋在了兩人之間,狠狠的受了陳風的那個巴掌。
聲音一落下,陳風就連忙扶住了陳恩文,看着陳恩文白皙的臉上馬上就泛起了一個紅色的掌印,陳風心裡只覺得一陣苦澀:“怎麼替這個賤奴擋啊!”
陳恩文摸着自己的臉,蒼白着小臉看着陳風慢慢說道:“孃親,我不想你爲了我跟爺爺吵架。”
這句話一出,陳風只覺得陳恩文真是自己的貼身小棉襖,原來自己竟然沒有發現二小子竟然是如此好的一個人。
“罷罷罷,黃奴,這次就饒你一命,快點回去,這裡可不是你可以隨意作亂的地方。”陳風一說完這句話,黃爹爹的臉色就變得非常之差,雖說自己是陳家的奴才,可是身爲自己主子的陳尹氏都不會這樣子對自己說話,陳風竟然就這樣子喊自己,難道不知道論輩分的話,自己可是她的長輩。
“黃爹爹,孃親不是故意這麼說的,你莫要生氣,文兒知道剛纔的想法令黃爹爹你難做了,不如文兒以後都不再說了,黃爹爹還是莫要生氣了。”陳恩文摸着自己隱隱作痛的臉,小小的巴掌臉上滿是痛苦。
黃爹爹看着這兩個母子,心裡不由得氣急,明明是這兩個傢伙不對,竟然幾句話就將責任都賴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陳恩文,乾澀的開口向着陳風回到:“是的,黃奴聽令。”
黃奴,黃奴?這次定要想老太爺彙報一下,不然真的被你們這些人給氣死了。
不說那邊黃爹爹是如何的生氣,這裡的兩個人確實一副母慈子孝的場面。
“文兒,慶雲寺雖說是個大寺,到底地處偏遠,一個男子過去確實是有些過了,不如就去文峰寺吧,那裡的香火最是鼎盛,也有很多的男眷去那裡住一些時日的。”
陳風的話一出口,陳恩文的心裡就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微笑,自己本來想的就是去文峰寺躲躲,怎麼說也得這段時間給混過去,不然的話自己現在連出門交際的權利都被爺爺給剝奪了。
現在到正好,又可以多個清淨,又可以好好的在陳風面前表現一下。
“文兒,不是娘要說什麼,可是你現在的情況,婚事肯定是不靠譜的,你三弟也馬上就到年紀了,我們也得給你三弟找個妻主,你的話,可能要推一推了。原本給你準備的嫁妝你也不要還給公中,直接放在你的院子裡就好了,還有娘待會再給你一些鋪子的地契,這些東西你看着好的話就留着,不好的話也可以跟孃親換。”陳恩文聽到陳風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
“娘,謝謝你。”
陳恩文這次是真的沒有想到,原來得到孃親的喜愛比得到爹爹的喜愛要好上千倍萬倍,原來的自己根本就沒有過被人如此寵愛的時候,現在終於可以享受一下了。
當日,陳尹氏還沒有來得及應對的情況下,一個小小的轎子從陳府的小門口一下子就閃到了大街上,一下子就湮沒在人羣之中,沒有一個人知道,轎子裡面有陳府的嫡次子和一大堆鋪子的地契,看着半滿的匣子,陳恩文的嘴角泛起了一個小小的笑容。
不管下一步自己能走到哪裡,至少自己能夠一直一直走下去就行了。
ps:
寺寺食堂吃飯的時候手機被偷了,氣氛鬱悶難受,看來快過年了,小偷也想過個肥年,大家都要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