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B裡, 一起出現的吳涯和齊悅涵讓任書覺得很礙眼,因爲他自己的身邊空空的無人陪伴。
那兩人一前一後走過來,在任書兩邊的高腳椅上坐下。
“書生, 你終於願意接受現實了?”吳涯一上來就開始取笑他, 儼然是一副志得意滿兼落井下石的嘴臉。
任書憤憤的對他做了評價:“忘恩負義。”當初要不是自己, 他現在能美美的跟悅涵一起出雙入對?
可吳涯並不領他的情:“你對我有什麼恩?悅涵又沒說要嫁給我。”他現在也只落得一個藍顏知己的身份而已, 不過這樣不是不好, 他們都覺得更輕鬆一些。或許將來,兩人會各自嫁娶也說不定。
這種想法也只有他們纔會有,任書一點都不理解。他回擊吳涯那句很不真心的抱怨:“那是你自己沒本事。”
“你有本事, 那你自己想辦法搞定阿珂吧。悅涵,我們走。”隔着任書, 吳涯就去拉齊悅涵的手。
齊悅涵笑着躲開了:“你們兩個呀, 上輩子有仇吧?一見面就吵。”
“不止上輩子, 這輩子也有仇。”任書沒好氣的說。
他也不過才叫聲歐珂,吳涯居然阿珂阿珂的叫的那麼親切, 聽着就不爽。
看他真的動氣,齊悅涵朝吳涯使了個眼色,要他不要再惹任書了。等吳涯做了一個給嘴拉上拉鍊的動作以後,她趕緊彙報工作:“好啦,說正經的。我下午去找過歐珂了, 大體情況都瞭解清楚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她就是心情不太好而已。她媽媽催着她在年底之前嫁人, 歐珂很反感。不過依我看, 她更難過的是家裡人一直不支持她開店, 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似乎都白費了。”
夢想不被人承認的痛苦,齊悅涵感同身受, 因爲也沒人相信做入殮師會是她的夢想。但又怎麼樣呢,她自己做的很滿足就可以了。每位經她入殮的逝者也同樣得到了在這世上最後的尊重與照料,這就很好了。
任書悶頭灌了大半杯的伏特加,然後一邊擦着嘴角的酒,一邊苦笑:“她還真把什麼都跟你說了。”還以爲那傢伙嘴緊的很,不會輕易說出口呢。
酸味怎麼這麼重?齊悅涵懷疑的拿起他面前的酒瓶,聞了一下,確認是酒無疑,不由感到驚奇:“不是吧,書生,你連我的醋都吃?”
這還是大家認識的任書嗎?
愛情果然是神奇的。
“哼。謝啦,你們玩吧,我先走了。”任書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便不再給這一對繼續取笑自己的機會。他帥氣的擺擺手,走出了這個稍顯喧囂的地方。
吳涯拿着他剩下的半瓶酒輕輕搖了搖,對着他的背影喊:“謝謝你的酒。”
“喝死你!”任書頭也不回的喊了回來。
齊悅涵直接笑倒在吧檯上。
任書第二天真的又去了小花女王,這次他選在了下午過去。魏浩然正在那跟歐珂討教所謂的絕招呢,他被折磨了一個周,現在願意暫且放下面子,承認自己捨不得夏貝紫。
他不是說過嗎,夏貝紫想要男人喜歡,除非等下輩子。這個男人指的是除他以外的男人,因爲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這個女人已經被自己磨練的牙尖嘴利潑辣無比,不會再有男人能受得了她。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她連他都不要了。
“你說你愛她了嗎?”歐珂聽着魏浩然的抱怨,手裡的活也沒停止過。她不知道他幹嘛要來請教自己,她又不是有過什麼成功的經驗,難道這就是病急亂投醫?
“啊?”
歐珂頭都不擡,心情依然不好的她,說話都很冷漠:“沒說是吧,你是不是說爲了恐恐,所以要跟夏姐復婚?”
“是,是啊!”
活該!
歐珂終於擡頭瞪他一眼:“夏姐會答應纔怪!你還愛她嗎?”
被個小自己好幾歲的黃毛丫頭逼問這種問題,魏浩然舌頭有點打結:“廢話!”
態度真惡劣!爲什麼要幫他?唉,還不是看在夏姐也沒有忘情的份上。
“建議我是有一個,看你願不願意去做而已。”
“你說!”
“現在你就去對面,把夏姐壓在牆上強吻,然後說你愛她。”拍拍手,一杯“回憶”調好了,最近點這個的人似乎有點多,調到她都有點煩了厭了。
“誒?你怎麼還在?”把“回憶”端給客人再回來之後,歐珂發現魏浩然還站在原地,是沒聽懂她剛剛的話嗎?她記得自己說的不是火星語啊。
魏浩然一臉的爲難:“你還不瞭解你的夏姐嗎,我要是真的那麼做,會被她一腳踹出來的。”更悲哀的是,她的彪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不笨嘛!歐珂本來還想讓他多去夏姐那裡吃吃苦頭的。
她拿了塊抹布開始擦吧檯,意興闌珊的說:“不然這樣好了,等晚上夜黑風高的時候,你偷偷溜上夏姐的牀……”
“這個我已經試過了,不行啊!”魏浩然猴急的打斷歐珂。
歐珂怒了:“聽我把話說完,我是要你去告訴夏姐,你想復婚不只是爲了恐恐,而是因爲你一直都愛着她。這個很重要,一定要說,知道嗎?”
這一隻也很彪悍,魏浩然被鎮住了。
“好,我知道了,歐珂謝謝你。事成之後,我請你喝喜酒。”話音還在,人已經不見蹤影了。
這會恐恐應該午睡完了,魏浩然不會是藉着接恐恐的藉口,跑去表白吧?
歐珂笑着搖搖頭:“你們當然得請我喝喜酒,不過別想我會給紅包。”
“原來你喜歡這樣。”任書終於出聲了,因爲他發現再等下去,歐珂也不會主動發現他的。跟一個大男人討論什麼強吻、上牀,他倒沒發現歐珂這麼開放。
“早知道,我就照做了。”
歐珂沒被他激怒,很淡定的說:“那套對我不管用,你可以試試一哭二鬧三上吊。”
她吃軟不吃硬的。
魏浩然進去有段時間了,居然沒被趕出來,難道說歪打正着了?
分神去觀察對面的時候,任書冷不丁問了句:“心情還是不好?”
“悅涵姐是你派來的吧?”出現的有點太及時了。
任書挑了挑眉:“既然你猜到了,爲什麼還要都告訴她。難道,你是故意想讓我知道的?”
什麼叫自作多情?就是任書這樣。
歐珂輕輕的嘆了口氣:“我是怕不給你個交代的話,你還會弄出別的花樣來。”
“哼。”當我是無理取鬧的傻小子嗎?“既然這樣,我就直說了。我發現,你果然是個笨蛋。”
呃,手上冒青筋了,因爲歐珂抓東西抓的太用力。
“我記得你的創業夢想是建一個女性的天堂,你不是已經做到了。你看看她們,在這裡有多開心。”任書指着店內的客人,那些臉上掛着燦爛笑容的女孩,無疑是快樂的。
這就說明,歐珂的夢想實現了嗎?她一直走的很自我,同時又矛盾的忍不住左顧右盼尋求別人的評價。卻原來,有些沒用語言表達的評價已經擺在了她的面前。
知己難求,也只有同道之人才能體會其中的價值,是她貪心了。
“難爲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歐珂的神情開始轉晴,她突然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啦,鬧了一個星期的脾氣,也夠了。我沒事了!”
就好像之前的這個星期,存活的是另外一個人,原先的歐珂終於回來了。至於是不是任書的功勞,歐珂自然會說讓他少在那臭美。
她的活力恢復的很快,不一會就滿格。
“這位客人,你在這很久了,到底要不要消費?”
對於任書來說,這個笑容有點耀眼,他不自在的皺了皺:“你恢復的倒是很快。”
“任性也要有個限度啊!”現在該苦惱的是,怎麼去哄自己的孃親。
很好。任書點點頭:“既然你恢復正常了,我再跟你重新說一遍。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不要!”異常清脆利落的回答。
任書都沒反過神來:“什麼?”
“我說我不要!”這可不是任性,她是以成熟的心智思考過纔會這麼說的。“任書,我們不合適,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感情不是你說一句喜歡,我就可以立即產生相應的分量來的。
或許,他們之間需要的是時間。
任書決定,自己的反常也只到這個週末就可以結束了。
“這個問題以後再討論。走了,再見。”
“拜拜!”
歐珂笑着揮揮手,一扭頭就看見歐瑋詫異的眼神:“姐,你們唱的這是哪一齣?”
“孫子兵法。”歐珂輕快的回答,哼着歌準備研發一款新型的飲料。
“小瑋,母親節快到了,明天咱們一起出去買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