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姆巴佩所說,若是約翰.斯圖爾特和瑪格麗特王后真的有孩子了,那麼,這個孩子是有資格繼承蘇格蘭王位的。就算是女孩,她的兒子也是有機會繼承蘇格蘭王位的。
不管約翰.斯圖爾特是否是謀殺詹姆斯四世的兇手,他都是蘇格蘭斯圖亞特王朝的王室成員,而且是血緣很近的王室子弟。他的婚生子,肯定有資格繼承王位。
就是尤利烏斯二世,也感到問題很棘手。因爲,身爲歐洲精神領袖,教皇本身並沒有強大的實力,只能靠規矩壓人,而不能靠實力壓人。而約翰.斯圖爾特的子嗣繼承蘇格蘭王位,顯然是符合規矩的。所以,尤利烏斯二世也感到難辦了。
這時,馬林站出來反駁道:
“約翰.斯圖爾特是謀殺詹姆斯四世陛下的犯人,他的子嗣,不應該有繼承權。若是有,那麼歐洲豈不是亂套了?路易十二陛下的兄弟若是謀殺了他,其兄弟的子嗣也照樣繼承王位?如此一來,歐洲王室豈不是要落入腥風血雨?大家豈不是都要生活在恐懼中?”
馬林的話,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的確,要是弒君者的兒子照樣按順序繼承王位,那麼,以後大家不都忙着弒君了?反正,大不了自己掛掉,但兒子還是照樣繼承王位的嘛……
姆巴佩冷冷地看了馬林一眼,道:
“馬林大公,請注意你的言辭,偉大的法蘭西王國國王,可不能隨便拿來開玩笑!”剛纔馬林隨口拿路易十二舉例,而且還是反面例子,的確冒犯了路易十二了。
馬林無所謂地聳聳肩,道:
“好吧,我道歉。不過,我說的話,話粗理不粗,的確是這麼個道理啊!”
姆巴佩想了想,道:
“就算你說的有道理,可約翰.斯圖爾特公爵也未必是謀殺詹姆斯四世的罪人。據我所知,當時調查的結果是——既沒有證據表明是英格蘭人動的手,也沒有證據表明是約翰.斯圖爾特動的手。而且,當時約翰.斯圖爾特公爵已經被關押進監獄了。若是有足夠的證據,他早就被當做弒君犯被絞死了!因此,並沒有證據表明是約翰,斯圖爾特謀殺了詹姆斯四世陛下!”
“不對吧,我聽說,當時約翰.斯圖爾特就要被定罪了,但瑪格麗特王后倚仗着手裡掌握的蘇格蘭禁衛軍,逼迫阿萊士首相釋放了約翰.斯圖爾特,還主動嫁給他……據說,就是這兩人勾搭成奸,然後才起了歹意謀害了詹姆斯四世……”馬林反駁道。
“證據呢?證據呢?只要沒有鐵證如山表明是約翰.斯圖爾特謀殺了詹姆斯四世陛下,他的子嗣,就擁有繼承蘇格蘭王位的資格!”姆巴佩堅持道。
“誰知道瑪格麗特那個女人懷孕是真是假,他們結婚纔多久……”馬林嘀咕道。
聽到這裡,姆巴佩的臉色忽然一緊,然後瞬間恢復正常。但這一幕,恰巧被馬林看見了……
“難道,瑪格麗特懷孕是假的?”馬林猜測道。
……
馬林還真猜對了,瑪格麗特懷孕的確是假的。
9月份,瑪格麗特王后乘坐漁船,在大西洋上兜了好大一個圈子,好不容易逃到了法國。抵達巴黎後,路易十二卻問她:
“你能給我帶來什麼?”
瑪格麗特答道:
“我是英格蘭都鐸王朝的唯一血脈,擁有我,就可以好找英格蘭國內的都鐸王朝的遺民,發動反對愛德華的起義!”
但路易十二卻搖了搖頭,道:
“這個恐怕意義不大了……”
原來,愛德華在倫敦設局誘殺都鐸王朝餘孽的事情,已經隨着瓊斯等頭目逃到法國,傳到了路易十二的耳朵裡。如今,都鐸王朝餘孽損失慘重,再也組織不起大規模的起義了。所以,瑪格麗特的利用價值大大縮水了。
眼看就要被路易十二隨便打發掉,不甘心的瑪格麗特忽然生出了一個神奇的想法……
“陛下,我除了是英格蘭都鐸王朝的唯一繼承人,還曾是蘇格蘭的兩任王后……”
“那又如何?兩任蘇格蘭國王都死了,而你有沒有跟他們留下任何子女。”路易十二有些不耐煩,打算隨便把沒啥利用價值的瑪格麗特扔去某個鄉下村莊,讓她當個安穩的小地主婆。
“誰說沒有子女的?這不,我跟約翰.斯圖爾特就有了子女……”瑪格麗特王后神秘地笑了笑。
路易十二驚訝地打量了瑪格麗特,問道:
“你懷孕了?”
瑪格麗特跟約翰.斯圖爾特結婚不過兩個月,約翰.斯圖爾特就被英格蘭大軍殺了。因此,瑪格麗特跟約翰.斯圖爾特不可能有現成的子女,只可能是瑪格麗特懷孕了。
但瑪格麗特神秘一笑,道:
“陛下,我可以懷孕的……”
“什麼意思?可以懷孕?”路易十二有些不太明白。
瑪格麗特解釋道:
“我逃到法國來,誰知道我有沒有懷孕?到時候,陛下您完全可以隨便找個差不多大的小孩,就說是我懷孕生下的,是約翰.斯圖爾特的孩子。這樣,這孩子就成了蘇格蘭王國的合法繼承人了。而法蘭西王國,則可以以這個孩子的名義,號令蘇格蘭人,阻止英格蘭人順利吞併蘇格蘭王國……”
“好主意!”路易十二興奮地一拍大腿。然後,他滿含深意地看了瑪格麗特一眼,心說——這個女人不簡單……
有了這個憑空捏造出來的“蘇格蘭王子”在手裡,加上瑪格麗特本身也有點攪亂英格蘭的價值,路易十二決定——好好對待瑪格麗特這個很有利用價值的女人……
……
這個事情,原本是法國的機密。但姆巴佩湊巧參與了這個事情,所以知道真相。當馬林隨口猜出真相後,姆巴佩臉色變了變,被馬林懷疑上了……
於是,馬林大聲道:
“瑪格麗特跟約翰.斯圖爾特才結婚多久?誰知道她懷孕是真的假的?你們法國不會隨便找個小孩,冒充蘇格蘭王子,然後給愛德華陛下搗亂吧?”
姆巴佩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還是反駁道:
“怎麼會?我們可是偉大的法蘭西王國,是有責任的大國,不忽悠……”說道最後,姆巴佩自己都沒啥底氣了……
馬林笑了笑,然後轉頭對尤利烏斯二世道:
“既然如此,教皇大人,您派個代表隊去一趟法國,親眼看一看瑪格麗特王后是否真的懷孕吧……”
姆巴佩頓時有些慌張,但還是強撐着道:
“去就去,誰怕誰……”
但同時,他卻在想到——是不是找個正在懷孕的女人假扮下瑪格麗特王后呢?
馬林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笑眯眯道:
“對了,聽說倫敦塔王宮裡收藏者當初亨利七世一家的油畫,是當初的英格蘭宮廷畫師創作的。教廷的代表隊在求證瑪格麗特王后是否真的懷孕的時候,可以攜帶這些油畫作爲參考,免得法國隨便找個孕婦來冒充瑪格麗特王后……”
姆巴佩頓時臉色大變,但還是強撐着說:
“隨……隨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