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從條頓國借的馬匹歸還後,馬林就登上了返回哥本哈根前線的船隻。除了之前帶來的200手下,還有那蒙哥吉雷汗贈送的100匹東歐蒙古馬。
爲了裝載這些馬匹,菲利普大團長還特地調撥了哥尼斯堡港口的大批柯克帆船,幫忙運輸馬匹。
只不過,菲利普很不理解,爲什麼馬林會看上這些矮小的東歐蒙古馬。雖然說,東歐蒙古馬高度超過原版的蒙古馬很多,平均肩高達到了1.5米以上,已經算是中型馬了,但是,這樣的馬,還是在歐洲不受歡迎。
因爲,歐洲流行板甲騎士。騎士們所乘的馬,大多肩高在1米6幾和1米7幾的樣子。1米5出頭肩高的東歐蒙古馬,在歐洲本地馬面前,算是矮子了,難以馱動身穿全套板甲的騎士。
馬林也沒說啥,畢竟,他的眼光和這個年代的人完全不同。東歐蒙古馬雖矮,但卻很適合輕騎兵騎乘,也非常適合趕路換乘用。因爲,在不馱人的情況下,它都不需要吃飼料,吃點草就足夠了。即使用來換乘,馱人之後,喂點黃豆或燕麥,也就足夠了。
要是長途趕路和長途奔襲,這種蒙古馬種,比歐洲馬強太多了。歐洲馬的特點,就是力氣大、爆發力強,但持久力很差。板甲騎士騎着歐洲大馬,衝鋒兩個回合就沒力氣了。而東歐蒙古馬,卻能吃很長一段時間。雖然,短期爆發力趕不上那些高頭大馬。但是,靠着低成本和數量優勢,加上長途奔襲的能力,足以成爲敵人的噩夢。
剛剛強盛起來的莫斯科大公國,就深受其苦。面對幾萬克里米亞韃靼騎兵,莫斯科人招架不住,最後只好在南部邊境修建了一連串的碉堡,都快連成一起,成爲毛子版的萬里長城了。
……
如今,波羅的海南部海域,已經成了聯軍海軍的天下。馬林的船隊,一路通行無阻,連一艘丹麥商船都沒看見。
他自然不知道,他去克里米亞的這一個多月,聯合艦隊基本搶光了所有的丹麥商船。被搶奪的丹麥商船總數,高達500艘。丹麥僅剩的一些商船,也嚇得躲到丹麥王太子攝政的挪威王國的奧斯陸去避難去了,不再露面。所以,這會兒,波羅的海海面上,沒有一艘丹麥的船隻出現。只要敢出現,就會被聯合艦隊派出來巡航的戰船給搶了,連人帶船一起……
當馬林趕回哥本哈根的時候,發現聯軍尚未攻克哥本哈根。他來到指揮部,瞭解這一個多月的戰況。
原來,這一個多月來,施瓦茨不僅持續用火炮轟擊丹麥城牆,還動用兵馬,進行了多次強攻,但都沒攻下。
幸好,施瓦茨不傻,在強攻的時候,讓呂貝克和漢堡的僱傭兵打頭陣。所以,雖然有所傷亡,但多半是呂貝克和漢堡的僱傭兵。
但是,呂貝克和漢堡的僱傭兵,也不是傻子。強攻了兩次後,這些僱傭兵發現丹麥動用了很多民壯參與守城。甚至於,這一個多月來,十幾門短身管的卡倫炮將某段城牆轟破損了後,丹麥人會連夜組織民壯修補和加固。
於是,這些猥瑣的老油子僱傭兵們,直接去哥本哈根四周,去抓捕丹麥人壯丁,把刀劍夾在他們脖子上,讓他們拿着鋤頭,打頭陣爬城牆。
哥本哈根的守軍不知道啊,還以爲這些丹麥農民是幫敵人攻城的呢。於是,他們使用了大量的弓箭和石頭,攻擊這些被迫爬城牆的丹麥農民。
施瓦茨對於呂貝克和漢堡的僱傭兵的這一做法,也沒有反對。起碼,這也能消耗一下丹麥人的箭矢和石頭。
但因此造成的後果就是,哥本哈根周圍的丹麥人,對呂貝克和漢堡的僱傭兵,非常痛恨。因爲,那些被迫去爬城牆的丹麥農民,死傷了兩千多人……
但是,讓丹麥軍隊驚訝的是,有一些丹麥農民艱難地爬上城牆後,並沒有攻擊丹麥守軍,而是要求加入丹麥軍隊,共同守衛城牆……
然後,丹麥人得知敵人是在驅趕自家農民攻城後,不再殺傷那些爬城牆的丹麥農夫,而是直接接納了他們。而那些農夫,雖然被迫爬上城牆,也願意立即幫助丹麥軍隊,共同抗擊聯軍的進攻……
馬林瞭解到後,並沒有怪施瓦茨,而是詢問起,火炮對城牆的炮擊作用。
“少爺,我一共動用了原先的十幾門短管大炮,並從船上卸下來10門長管大炮,一起轟擊城牆。效果嘛,一般般,因爲我們及時把城牆轟破損了,丹麥人也會趁着夜色,派出泥瓦匠,把城牆破損部分給修不好了,並進行加固。”
“也就是說,我們的火炮,還是會對城牆造成傷害的,對吧?”
“是的!”
“懂了,你幫我傳達一個命令。命令東弗里斯蘭艦隊,把船上的18磅艦炮,全部拆卸下來,送到陣前……”
“啊?您的意思是?”施瓦茨有些吃驚。
“既然二十幾門火炮只能讓城牆破損,那麼,老子就把船上全部600門18磅長管艦炮全部拆下來,一起轟!一定要轟爛城牆!”
“可是……這不太好吧……少爺,這麼多重炮,會嚇壞盟友的……”施瓦茨提醒馬林,當初,他們對盟友的說法是,只有300多門重炮。要是把600門重炮都拉出來,的確太嚇人。
“那……就給我拉300門過來!300門紅夷大炮,也夠砸開城牆的了……”說到後面,馬林自語道。
接下來,聯軍兵馬,就開始了轟轟烈烈的火炮運輸過程。18磅重炮很重,差不多有1.8噸重。這還是減重過的版本,老版本的,重達2噸呢。
如此重的火炮,運輸也是很難的。所以,把火炮從船上運下來,需要大量的人力,甚至需要用到動滑輪、。
上了岸後,也需要尋找可以承載沉重炮身的大車,大家合力把火炮推到哥本哈根城下,再擡下來,佈置好,對準城牆……
就這樣,接下來的日子裡,在馬林的指揮下,聯軍暫停了攻勢,專心運輸火炮……
馬林計算過,300門紅夷大炮,一輪齊射下來,就要耗費1800磅火藥(火藥和炮彈的比例是1比3,這是最大裝藥量,但攻城肯定是用最大裝藥量了)。而這次馬林總共只帶了400噸印度採購的硝石配製成的火藥和從各國採購的100噸火藥。而且,之前海戰和陸戰(步兵炮和火繩槍),用掉了大約180噸火藥。也就是說,現在只有320噸火藥的剩餘量了。算起來,只夠300門紅夷大炮齊射400次的。
但是,除了戰艦上需要用到火藥,步兵這邊的火槍手們,也需要大量的火藥啊。所以,這300門18磅長管炮,也不能把火藥打光了。因此,馬林決定,停止短管18磅卡倫炮的炮擊,把火藥省下來,專門供應那用來轟擊城牆的300門長管重炮。而且,這些長管炮,最多齊射200次。如果哥本哈根城牆還不垮掉,那就不用火炮了。
考慮到丹麥人會在半夜修補城牆,馬林決定——這一次炮擊,半夜不停歇,不給丹麥人修補城牆的機會。
幸運的是,除了火藥消耗是無法再生的,鐵球炮彈倒是可以趁夜回收的。因爲,鐵球炮彈砸在城牆上後,大部分都彈開,落在城牆外的地面上。天黑後,在丹麥人修補城牆的時候,聯軍將士倒是可以去尋找那些掉在城外地面上的我18磅的大鐵球的。幸虧鐵球能夠回收,否則,單單消耗的話,鐵球的消耗量也是極度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