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馬林派出去的哥薩克騎兵,差一點就追上了蓋爾登伯爵查理一行。只是,不巧的是,因爲時間關係,天黑了,追擊一下子變得困難起來。然後,蓋爾登伯爵查理和他最信任的5個侍衛,就趁着夜色,成功逃脫了。
至於馬林,則有很多事情要做。畢竟,這場戰爭死傷很多,需要馬林善後。因爲和對手進行了互相炮擊和火槍對射,這場戰鬥打得非常慘烈。不提敵軍的傷亡,光是北海國這邊被對方火炮打死打傷的,就有四百多人。這還是對方炮兵被壓制住了的情況,若是壓制不住對方炮兵,估計死傷更多。
最可怕的是,炮擊的傷害極大。但凡被炮彈擊中的,不是直接死了,就是重度殘廢。炮彈掠過的人,能活下來,也會丟掉胳膊腿什麼的。總之,四百多炮擊造成的死傷,那兩百多傷員,沒有一個能有機會再重返戰場了。
火槍對射造成的傷員更多,足足有八百多人。不過,火槍對射的慘烈程度比炮擊小多了。炮擊造成的死傷,死亡者近半。而火槍對射造成的死傷,只有一百多人死亡。
但是,被鉛彈擊中的人,比中刀中箭要恐怖多了。中刀中箭什麼的,不過是普通創傷,只要酒精清洗過傷口,然後抹點改良過的金創藥(就是古代金創藥嚴格消毒處理過,使傷口發炎機率大大降低),恢復的可能還是很大的。此外,馬林還讓軍醫應用了不少從明朝帶回來的金銀花和田七,作爲低級的消炎藥。金銀花本就清解血毒,對於治療出血傷害有一定的作用。田七更不用說了,那就是滇南白藥的主藥。
不過,那是普通的刀劍傷。而鉛彈的傷害,那就比較難治了。因爲球形鉛彈進入體內後容易攪動血肉,因此傷害非常大。好在北海國軍醫在馬林的指導下,弄出了粗陋的羊腸線和簡單的縫合技術,創傷問題倒不大。
最難對付的,大概就是鉛彈在體內分裂了。若是球形鉛彈射入人體後,擊中的是軟肉部分,那還好。大不了,取出鉛彈,清洗下傷口,然後縫合唄。可若是鉛彈擊中了骨頭,那就可怕了……
鉛彈比較軟,擊中骨頭後,容易分裂成幾塊。然後,鉛彈就分散在體內,很難取出。另外,鉛彈雖軟,但也是金屬,而且密度很大。擊中骨頭的話,不但容易散開,也會將骨頭撞斷,甚至裝出骨渣。這些骨渣會散落在體內,極難取出。
所以,中了鉛彈的七八百士兵,儘管不像實心炮彈傷害那樣恐怖,可最後能完全治癒的,恐怕也不到一半。另外一半人,難免會落下殘疾或者病根,以後怕是再也難以返回戰場了……
此外,還有900多步兵受了普通的刀劍傷,但這個問題不大,只死了幾十個人。而受傷者,大多也能救回來。
這是步兵方面的傷亡,至於騎兵那邊,黒衫騎士倒是基本沒有上網。而哥薩克,主要的傷亡就是拼命時主動撞向敵人後落馬的300騎兵了。
這300落馬的騎兵,有一半人當場被敵人或友軍的戰馬踩死。另外一半人,也有60人被踩斷了胳膊腿什麼的,以後怕也要落下殘疾。能恢復的,怕是隻有90人左右……
除了這300人的傷亡,哥薩克騎兵另外有70多人在格鬥中被殺或被打下馬受傷……
……
也就是說,這場慘烈的決戰,北海國步兵方面傷亡了2500人左右,戰損超過了一成。要是一般的軍隊,戰損超過一成,估計都要崩潰了。也就是北海國的第一軍團和第二軍團,基本都是十年以上的老兵,才能挺住,並取得了一場輝煌的勝利。
但是,馬林心疼啊——那可是10年的老兵啊!每個人都是寶貝啊!
要是新兵死傷兩千多,馬林並不會這麼心疼。可那些十年以上的老兵死傷這麼多,馬林聽到彙報的時候,難過得差點掉眼淚……
畢竟,再差的士兵,訓練了十年,也能成精銳了。十年訓練出來的老兵,每個人都有擔任新兵教官的本領。死一個,都是極大的損失。
馬林忽然理解了爲什麼拿戰時候,會直接把訓練了兩個星期的火槍手就拉上戰場當炮灰——因爲死了不心疼……
馬林是真的心疼出了眼淚,在安撫那些受傷士兵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留下了眼淚……
但沒想到,馬林心疼的眼淚,卻被受傷士兵們誤會成了“關愛手下將士”。於是,很多受傷的士兵感動得“嗚嗚”哭了起來,覺得爲馬林戰死也是值得的……
……
當然,馬林也沒讓他們失望。他當場宣佈——凡是戰死的士兵的家屬,全部由國家供養。父母由國家養老送終,子女不但養大成人,還會供他們讀書,長大了也會優先安排差事……
這個優渥的條件,讓很多傷員又是激動得大哭,表示死而無憾。而且,真的有幾十名重傷員,是面帶微笑去世的……
但實際上,在這個年代,養活陣亡者的家人,並不需要花多少錢,只要提供足夠糧食,然後每年發幾套衣服就足夠了。最多,再加個看病報銷。至於孩子上學問題,也不算什麼。因爲,馬林本來就打算推廣義務教育的,純粹屬於順帶的……
……
這是馬林老牌的第一軍團和第二軍團(第三軍團步兵沒人戰死,只有幾十個傷員),而對於哥薩克騎兵的傷亡,馬林則感情複雜……
爲啥呢?嚴格來講,哥薩克們基本都是新兵。而且,大部分烏克蘭哥薩克,馬林也從未把他們當成過自己人。
因此,對於那七十多名在格鬥中死傷的烏克蘭哥薩克,馬林並沒有什麼感覺。倒是那300名不要命撞向敵人戰馬的德意志哥薩克,讓馬林非常感動。
於是,在安撫了第一軍團和第二軍團後,馬林親自看望了那敢於自殺式衝撞敵人的三百勇士的一百多幸存者。
爲了樹立典型,鼓勵後來者繼續替他賣命,馬林用力擠出眼淚,親自祭奠了那300勇士中的陣亡者。而且,馬林還親自下令,表彰那300勇士爲“北海國的斯巴達三百勇士”。
這還不算,馬林還當場任命那三百勇士中倖存的軍官考爾茨爲騎兵團長,並親自授予番號——“斯巴達勇士團”。
當馬林親自將臨時“創作”出的“斯巴達勇士團”的旗幟交到考爾茨手裡的時候,邊上其他北海國將士,眼中露出了強烈的羨慕情緒。因爲,這種勇士的榮耀,在這個年代的歐洲,是非常光榮的。而考爾茨在接過旗幟後,也大聲發誓——下次我一定帶頭自殺衝鋒……
馬林心裡頓時有一萬句MMP要講——我擡舉你是爲了讓別人知道爲我效死有好處拿,是要將你樹立成標杆的。你說你下次帶頭自殺衝鋒,死了的話,不就代表我樹立的標杆倒了?所以,下次能不派你衝鋒就不派,免得你一波被帶走……
而對於那烏克蘭哥薩克的70多人的死傷,馬林則沒啥感覺。但是,爲了安撫那些烏克蘭哥薩克,馬林還是給出了和步兵一樣的撫卹待遇。同時,馬林承諾——陣亡者和因傷退役者以後家裡男性的烈酒,國家報銷……
然後,那幫腦回路奇特的烏克蘭哥薩克傷員,居然躺在擔架上爲以後喝烈酒免費而歡呼起來(他們本以爲受傷退役後不能再享受每天一小瓶二鍋頭的待遇了呢)……
就這樣,馬林許下各種不算優待的優待,將士兵們的撫卹問題都給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