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薩拉戈薩的途中,很多鼻青臉腫的阿拉貢大貴族向斐迪南二世抱怨道:
“陛下,那羣卡斯蒂利亞混蛋太過分了。以後,香料羣島的利益我們只能佔小頭,損失太大了啊!”
而斐迪南二世則冷笑一聲,道:
“哪會那麼容易?朕想過了,雖然香料羣島上的丁香和肉豆蔻的利益大部分都要讓給卡斯蒂利亞人。但是,也僅僅是香料羣島上的丁香和肉豆蔻……”
一些大臣聽出了畫外音:
“陛下,您的意思是?”
“朕聽說,當初北海國大公馬林去印度買香料時,帶回了一些香料種子。而且,在那個叫格林納達的那個熱帶島上,種植成功了。雖然目前產量不大,但是,我們可以找個地方,種植更多的丁香和肉豆蔻啊!”
這時,阿拉貢外交大臣費爾南德斯猶豫道:
“陛下,我們現在的殖民地莫桑比克,未必適應香料種植啊。香料羣島那個地方,應該很適合種植丁香和肉豆蔻吧……”
斐迪南二世擺擺手,道:
“朕知道這一點,所以,朕也沒打算在莫桑比克種植丁香和肉豆蔻。朕打算,在香料羣島邊上尋找一個大島,佔下來,種植丁香和肉豆蔻。你們看過探險隊繪製的那張地圖吧?香料羣島西南邊,有一個叫帝汶島的大島。那邊離香料羣島很近,氣候差不多,應該也適合種植丁香和肉豆蔻。大不了,我們佔下帝汶島,在帝汶島上大舉種植丁香和肉豆蔻便是,到時候,我們的利益一點不會少!”
聽到這裡,阿拉貢的大貴族們終於是放心了。但斐迪南二世卻在心裡鬆了口氣,因爲,這些話一半是真的,另一半其實是忽悠。
他可是親歷過西印度羣島的開發的,當初,在伊斯帕尼奧拉島(海地島)上開墾甘蔗種植園有多難,他可是一清二楚。
就算帝汶島真的很適合種植丁香和肉豆蔻,可沒個幾十年的開發,是形不成規模的。而且,他肯定是看不到帝汶島上丁香和肉豆蔻種植規模上來的那一天了。畢竟,他已經61歲了,沒幾年可活了。事實上,原本歷史上,他就是隻活到1516年。當然,在這個醫學極度落後的歐洲,已經算高壽了。
所以,他說這些,無非是安慰那些利益受損的阿拉貢大貴族。至於以後怎麼樣,天知道……
斐迪南二世聽說過,有些香料樹,光是長成就要五六年。在一個滿是毒蟲毒蚊的熱帶島嶼上,開墾出一片香料種植林,然後擴大規模……鬼知道要多久才能趕得上已經發展得很好的香料羣島啊……
……
但不管怎麼說,斐迪南二世這通忽悠,總算安撫住了阿拉貢的大貴族們。眼下,整個西班牙,也爲收復那不勒斯王國全面運轉起來。
爲了集中精力對付法國人,斐迪南二世和兒子胡安三世一致決定——暫時將駐守在摩洛哥北部的西班牙第一名將貢薩洛.德.科爾多瓦和他麾下的2萬駐軍都調回來,派往意大利。
至於摩洛哥北部的防守問題,兒媳瑪格麗特王后給出了一個非常好的建議——僱傭意大利僱傭兵,去置換原先駐紮在摩洛哥北部的西班牙軍隊。
正如法國人把意大利僱傭兵拿來當炮灰那樣,瑪格麗特王后認爲——那羣意大利僱傭兵打仗固然打不過西班牙軍隊,打不過德意志僱傭兵,也打不過法軍……但是,他們畢竟是職業兵。調去摩洛哥和瓦塔斯王朝的騎兵打野戰肯定不行,可是,用來守衛非斯、得土安、休達和梅利利亞等重鎮,卻是沒啥大問題的。他們在野外打不過人,可守城還是可以的。
就算在此期間西班牙丟掉了大部分摩洛哥領土又怎樣?只要守住了幾個重鎮,等到西班牙大軍解決了那不勒斯那邊的法國人,回頭再來收拾摩洛哥瓦塔斯王朝的餘孽……
另外,瑪格麗特王后還建議——趁着現在德意志地區休戰,趕緊僱傭一批德意志老牌僱傭兵,參加意大利的戰鬥。甚至,可以向北德意志地區頭號能打的馬林僱傭一些人馬助戰……
斐迪南二世和胡安三世這對父子被兒媳(媳婦)這波操作給驚呆了,然後只剩下點頭了……
也難怪,原本歷史上,奧地利的瑪格麗特在死了丈夫後,可是回到荷蘭,一手將侄子查理五世給帶大的。可以說,歷史上那個赫赫有名的歐洲霸主查理五世,就是這個瑪格麗特王后給一手帶出來的。這樣的女人能簡單?
然後,被兒媳(媳婦)震住的斐迪南二世和胡安三世,紛紛行動起來……
斐迪南二世將阿拉貢的大貴族們帶回薩拉戈薩後,就開始在阿拉貢王國內部進行爆兵,並加徵了一波戰爭稅。雖說因爲香料貿易的暴利,其實不用加收戰爭稅了。但能多準備點錢,也是沒有壞處的。
同樣地,胡安三世在卡斯蒂利亞這一邊,也宣佈進入戰爭狀態,從國內開始徵兵。主要是徵募一批西班牙剽悍的山民,包括北部山區的巴斯克蠻兵。
這個時代的西班牙,還不是後世那個逗比的南歐廢柴,更不是笨豬五國的老五。這個年代,西班牙人還沒有逗比和墮落,還算歐洲能打的國家之一。要不然,也不會有名震歐洲的西班牙方陣。
因爲境內山地較多,西班牙此時山民還是比較多的。就算比不上德意志山民剽悍,但總比意大利逗比強很多。歷史上,西班牙真正墮落,貌似是在擁有了美洲的金山銀海後,社會風氣變得奢靡,西班牙人開始貪圖享受……
這就好比進入中原的蒙元和滿清八旗,迅速腐化。西班牙人有了美洲的金山銀海,精英階層也迅速腐化。至於平民階層?抱歉,在古代,平民階層都沒受過教育。他們的時尚,就是貴族學國王,平民學貴族……精英階層都廢掉了,還指望文盲平民階層?
還有就是,西班牙和英法長期敵對。偏偏,這兩個對手也強得要死,兩三百年內都把西班牙摁在地上摩擦……而爲了防止西班牙重新崛起,英法兩國都長期壓制西班牙,不帶他們玩兒,更不准他們干涉歐陸事務。然後,西班牙只能靠回憶殖民帝國的輝煌,自娛自樂。慢慢地,就都成了逗比……這就好比後來的英國,在殖民帝國崩潰後,英國佬也成了一羣沉浸在過去回憶中的逗比,還鬧着要和歐洲分手……
但現在,西班牙人還是可堪一戰的。即使士兵素質比法國人稍微低點,可依靠着先進的戰術戰陣,還是能比法國人強一點的。特別是,他們現在還有頂級名將——貢薩洛.德.科爾多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