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談好相關事宜後，一名拉特朗聖殿的執事過來，向尤利烏斯二世彙報說，來自薩克森公國邊上的富耳達主教國的主教，前來覲見教皇。
富耳達主教國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主教國，自然沒資格接到教廷的觀禮邀請函。但是，聽說了新教皇登基後，富耳達主教還是馬不停蹄地趕往羅馬，前來覲見新任教皇。畢竟，那可是自己老大的老大。只不過，還是晚了一天，錯過了登基大典……
尤利烏斯二世表示知道了，讓執事講富耳達主教帶去會客室等待，自己則等一會兒再過去。畢竟，自己是天主教集團的總boss，富耳達主教區區一個地區經理，還不值得自己太過重視，讓他等一會兒也無妨……
當那名執事離開後，馬林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尤利烏斯二世忙問道：
“怎麼了？感冒了？”感冒這個詞，還是客居東弗里斯蘭時，馬林教給他的。
而馬林也很重視自己這個教皇岳父的健康問題，特地從那批來自金帳汗國的宮廷醫生裡，挑選了兩名醫術高明的蒙古醫生，作爲尤利烏斯二世的專門醫生，免得尤利烏斯二世被教廷那幫二把刀的迷信醫生給禍害死了。有了那兩個蒙古醫生，馬林估摸着老丈人應該可以多活幾年……
“沒有，只是，剛纔那位執事身上怎麼一股胡椒味？我鼻子對胡椒味有些過敏……”
“哦，凱利執事喜歡在身上抹胡椒味的香水，所以身上一股胡椒味兒。”尤利烏斯二世大概熟悉那名執事，隨口介紹道。也難怪，不是熟悉的執事，尤利烏斯二世也不敢放在身邊啊，被刺殺了咋辦？
“胡椒味的香水？”馬林徹底震驚了……
馬林聽說過薰衣草香味的香水，有玫瑰花香味的香水，也聽說過有水果香型的香水……但是，特麼的胡椒味的香水，實在沒聽過啊……
“真是大驚小怪，每種香料都可以配製成香水的。胡椒、肉桂、丁香、生薑……等都可以提取精油配製成香水的。在教廷，所有教士都要抹香水的，不然就是失禮！”尤利烏斯二世很鄙視地給馬林做了科普。
的確，教廷的大主教們，因爲宗教信仰，不太愛洗澡。要是不抹點香水，身上還不臭烘烘的？一羣紅衣主教一起開會，要是大家都臭烘烘的，那還有啥威嚴？豈不和丐幫那幫叫花子開大會差不多了？
所以，教廷的教士們，都會選擇往身上塗抹香水，掩蓋異味。久而久之，這就成了一個慣例——那個傳教士要是不摸香水，就是失禮了……
馬林這才注意到，自家岳父，貌似也是抹了薰衣草的香水的……
只不過，尤利烏斯二世和其他主教不一樣。在客居東弗里斯蘭期間，在馬林的“蠱惑”之下，已經習慣了洗熱水澡了，不再像一些固執的老主教那樣堅持長期不洗澡了。主要是，當初還是羅韋雷大主教的尤利烏斯二世，若是不洗澡，馬林就不讓他抱外孫小凱撒啊……
後來，久而久之，尤利烏斯二世也習慣洗澡了。不過，回到教廷後，尤利烏斯二世卻不會勸說他人也愛上洗熱水澡。因爲，不洗澡一直是教廷提倡的。身爲教皇，他不能一下子提倡和之前相反的事情。所以，尤利烏斯二世只能偷偷自己洗澡了。其他人洗不洗，關他毛事……
但即使洗澡了，尤利烏斯二世還是抹了點薰衣草味的香水，迎合大衆，避免“失禮”……
……
“那麼說，羅馬城成千上萬的教士，全都是抹香水的？”馬林吃驚地問道。
“當然，教廷裡所有人都抹香水，舉行儀式的時候，大殿裡都要點薰香的。可以說，羅馬城是歐洲香水和香料耗費最大的城市了。”尤利烏斯二世繼續給自家的毛腳女婿科普道。
“香水……香水……那麼，嶽……教皇大人，羅馬城肯定有很多香水製造師了？”馬林眼神閃了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當然，目前全歐洲最好的香水大師，多半都在羅馬。”尤利烏斯二世驕傲地說道。
當然，他也沒吹牛，在18世紀“科隆香水”出來以前，意大利的確是歐洲香水行業最發達的地區，也是香水消耗最大的地區。就連1709年在德國科隆製造出“科隆香水”的工匠喬瓦尼.瑪麗亞.法瑞納，也是來自意大利的香水工匠。
這個時代，最好的香水工匠，的確就在意大利。至於法國，此時還得靠邊站。需要科普的一點是——無論是大名鼎鼎的法國香水，還是法國大餐，都特麼是1533年嫁給法王亨利二世的美第奇家族的凱瑟琳.德.美第奇帶過去的。巴黎第一家香水店，也是凱瑟琳.德.美第奇帶去的意大利香水調配師支撐起來的。而聞名後世的法國大餐，壓根就是凱瑟琳.德.美第奇陪嫁的幾個意大利廚子帶動發展起來的。
所以，想要和美女吹牛比談法國香水和法國大餐，要是不知道這一點，是很low的……凱瑟琳.德.美第奇分明就是法國香水和法國大餐的開山祖奶奶……
……
“教皇大人，能賞給我幾十個香水工匠麼？”忽然，馬林玩了個大變臉，一臉諂媚地繞在尤利烏斯二世身邊，討要起香水工匠來了……
“你要香水工匠做什麼？”尤利烏斯二世有些疑惑。
“我以後打算打通和華夏的貿易航線，打算用香水作爲主打產品……”馬林悄悄地對尤利烏斯二世說道。
“華夏沒有香水？”尤利烏斯二世有些不大相信。香水這玩意兒，稀奇嗎？
“有，但都是一些粗劣貨。”馬林說的沒錯，大明也是有香水的，多半是從波斯和阿拉伯地區傳過去的劣質的中東地區的香水。這些香水，濃度不夠，加上因爲缺乏蒸餾技術，沒有使用高濃度的酒精調配，導致質量很一般，最多是後世花露水的水平。而且，就算這樣的“花露水”級別的破爛中東香水，在大明都是有價無市的，根本買不到。
“那你是想……”
“沒錯，您給我一批頂級香水工匠，調配頂級的香水去華夏賣，不愁換不來精美的絲綢和瓷器啊！”馬林雙眼放光地說道，彷彿看見了金幣銀幣如山洪般滾滾而來……
“你就不能用其他貨物去交換絲綢、瓷器？”尤利烏斯二世有些疑惑。
“老大……爺……您是不知道啊，華夏那邊的明帝國，啥物資都不缺，什麼東西物價都比歐洲便宜好幾倍。您讓我拉物資去貿易？那不找虧損嗎？”馬林無語地說道。
“是這樣？”尤利烏斯二世有些吃驚。歐洲人此時只通過馬可波羅的《馬可波羅遊記》瞭解過華夏，還沒別人具體去過華夏呢，對那邊的情況也是一無所知。
但是，《馬可波羅遊記》就是一本吹牛比的小說，很多地方嚴重失實，是不能拿來當參考書的，只能當做幼兒讀物……
“嗯，您知道嗎，我確實有個老師叫愛因斯坦，真的去過華夏。他說了，那邊的物價，普遍只有歐洲的幾分之一……”到了“物價革命”後，會變成十幾分之一和幾十分之一……
“啊……那去那邊貿易，豈不是賺大了？”尤利烏斯二世吃驚地說道。
“當然，您小聲點，別讓別人知道。記得以後把華夏的貿易權留給我啊。留給我就是留給凱撒，您親外孫……”
“好吧，我給你留着。西班牙和葡萄牙重新簽訂條約的時候，我會想辦法，故意把華夏這塊，從他們的瓜分協議上拿掉，特地給你留着。不過，你到時候得有足夠的實力保護住這麼大的利益啊，別被人一哄而上給撕碎了……香水工匠，我沒事的時候給你找幾十個來……”尤利烏斯二世深深地看了自己的毛腳女婿一眼後，去接見富耳達主教去了……
實際上，馬林說的把香水拿來和大明貿易，只是其中一種用途而已。香水的另一個作用，馬林還沒說呢……
之前說的花露水，其實就是香水的弱化版。香水的香精含量是15%~25%左右，而花露水的香精含量，只有3%左右。
會製造香水，製造花露水自然是小菜一碟了。香水，可以拿來和大明貿易。但是，那要等好久，要等到大明航線開通以後。
而花露水，卻是現在急迫需要的……
因爲，馬林想起來，上輩子很多家長，爲了防止小孩被蚊子咬，經常給孩子搽花露水，防蚊蟲叮咬。很有名氣的“寶寶金水”花露水，據說就是野菊花浸泡過的液體調配成的。
馬林估摸着，這野菊花水，成分和除蟲菊的成分有些類似，可以達到驅蚊的目的。
若是利用香水工匠，把除蟲菊的菊花浸泡，提取其中除蟲的成分，混入花露水，那麼，這種花露水，用在熱帶殖民地，效果是極其強大的。
除蟲菊成分對人沒啥毒害，但蚊蟲碰了就完蛋，也不敢碰，聞到味兒就暈了。若是用除蟲菊製成花露水，那麼，在熱帶地區搞殖民，殖民者也就不會被熱帶毒蚊叮咬，導致換上黃熱病等惡性疾病了。
之前，馬林設想的用種植艾草和除蟲菊的方法來驅趕蚊蟲，是不夠完美的。因爲，總有蚊蟲會繞過艾草和除蟲菊的防線，叮到某個倒黴蛋。只要這個倒黴蛋碰巧被帶毒的蚊子叮了，有很大的可能得黃熱病等重症掛掉。但是，若是身上塗了驅蚊花露水，那就讓蚊蟲沒辦法下手了，甚至不敢靠近……
這樣一來，馬林就可以安心地大規模移民古巴和巴拿馬，大搞開發了，而不擔心人員大規模死亡。當然，前提是驅蚊花露水數量足夠……
而且，馬林知道，艾草也是有驅蚊功效的，而且無毒。如果說除蟲菊花露水對小寶寶要慎用的話，那麼，艾草做的花露水，那就要安全多了。
所以，馬林需要一批香水工匠，研發含有除蟲菊或艾草成分的花露水，供應熱帶殖民地需要，避免出現大量的人員死亡。畢竟，熱帶有毒的蚊蟲，實在太恐怖了。想起修建巴拿馬運河因爲毒蟲叮咬死亡的幾萬人，馬林就心驚膽戰……
但是，若是有了驅蚊花露水，馬林征服熱帶地區的道路將會成爲一片坦途。而沒有掌握這個“神器”的國家，將會在熱帶殖民地，死上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