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跟在威尼斯人後面發財,馬林自然需要掌握威尼斯人鏡子的樣式,並進行全方位的山寨。這樣,別人就以爲是威尼斯出產的玻璃鏡了,而不會懷疑到北海國。
所以,馬林賺錢大計的第一步,就是要拿到威尼斯玻璃鏡的代理銷售權。然後,仿製威尼斯玻璃鏡,悄悄出手,賺取暴利。
至於價格什麼的,根本不需要馬林去炒作,威尼斯奸商們自己會搞定。而馬林需要做的,就是跟在他們身後悶聲發財吞好處就行。
所以,馬林接到威尼斯的邀請函之後,就非常給面子地出發南下,去威尼斯參加拍賣會了。
威尼斯的拍賣會於1516年7月10日在威尼斯總督宮舉行,因爲威尼斯對玻璃鏡的期待值非常高,所以,拍賣會邀請的人,也都是歐洲最頂級的大貴族,多半是王室,最差也是公爵伯爵。而且,沒錢的伯爵都沒請,只請那些很有錢的。
如此一來,被邀請的人數,總共也就一百多人,總督宮的大廳就能容納得下。當然,其他國家和大貴族,並不知道這次拍賣的是啥,因此,也就沒太重視。比如,法國、西班牙和英格蘭等王室,只派出了普通的外交使節來代表王室參加,也算給威尼斯一個面子。
像馬林這般親自趕來的君主,幾乎是沒有的。倒是意大利這邊,來了一些公國的公爵和侯爵。畢竟,整個意大利基本都喝威尼斯有商業來往,威尼斯是一條金大腿,想賺錢的人,還是樂意和威尼斯來往的。
如此一來,馬林的身份,竟然是來賓中最高的。威尼斯總督洛裡丹親自出面招待了馬林,畢竟,馬林現在頭上可是有一頂“美利堅國王”的王冠的,標準的一國之主,不是一般諸侯可比的。
就算威尼斯,雖然自認爲主權國家,但一般被認爲是意大利地區的強大諸侯國而已。天然地,和馬林的北海大公國這種無完全主權的諸侯一個等級。所以,馬林抵達後,洛裡丹總督也很給面子地陪同招待了一整天。
面對馬林,洛裡丹總督一臉的色地吹噓,說威尼斯“又迎來了崛起的新希望”。馬林看了好笑,但也不點破。畢竟,人家說的也沒錯。靠着玻璃鏡,威尼斯人打了一個很大的翻身仗,繼續成爲歐洲列強。在丟了香料貿易這個經濟支柱後,迅速地迴歸到了歐洲富豪國家行列中。
事實上,後來跟土耳其近兩百年的地中海東部爭霸戰爭,威尼斯基本就是靠着玻璃鏡的暴利支撐着的。16世紀初的時候,一面普通的銀框玻璃鏡,售價就高達8000英鎊(按照後來的英鎊計算的,後來的英鎊是1英鎊=2金幣,比目前的英鎊便宜),相當於1.6萬金幣。而送給法國美第奇王后的那一面,則因爲鑲嵌了大量昂貴的珠寶,所以價值15萬里弗爾,也就是25000金幣左右。
也就是說,一面普通玻璃鏡,威尼斯就能賺一萬幾千金幣。要是賣掉100面,就轉一百幾十萬金幣……難怪1580年威尼斯財政收入能達到1800萬杜卡特金幣,只要賣掉一千多面鏡子,就能賺到這個數了……
馬林口水差點流出來了,於是,只好用餐巾擦拭嘴角,避免尷尬……
7月10日這一天上午,拍賣會準時在威尼斯總督宮舉行。雖然馬林也是個國王,身份尊貴,可是,法國特使和西班牙特使什麼的,人家也是代表自家國王來的,不能慢待。所以,馬林只能坐在幾個強國特使邊上。好在,屬於第一排。而第一排,基本都是君主或者君主的使節。後面第二排,則是獨立的諸侯國諸侯或他們派來的代表的位置。在後面,則是沒有自主權的公爵和伯爵或他們派來的代表的位置……等級分明……
因爲物品太過貴重,威尼斯總督這次取代了拍賣師的位置,親自上臺拍賣……
“各位尊貴的客人們,今天,我要向諸位推薦一款劃時代的產品。這個產品,大家聞所未聞,只有我們威尼斯有!我們的大工匠達爾卡羅兄弟,經過多年的潛心研究(實際是偶然試出來的),終於,生產出了一種讓人不敢置信的奇妙商品——玻璃鏡子!”
說完,洛裡丹總督揮了揮手,使者們解開了臺上一排玻璃鏡上面蒙着的絲綢紗布,露出了玻璃鏡的真容……
“諸位請上前來看看,這種玻璃鏡的效果如何……”
看着洛裡丹一臉得意的樣子,馬林感到好笑——不就是玻璃鏡麼?老子後世隨便一面兩塊錢的鏡子效果都比這個好多了……
這可不是吹牛,按照後世說法,這種水銀鍍錫箔的玻璃鏡,因爲錫箔的反光能力不夠,其實亮度不足。用後世的說法,一盞25瓦的燈泡,用威尼斯鏡子,只能反射出16瓦級別的光。也就是說,它的反光效率,只有六七成,比後世的鏡子差多了。
但是,和這個時代的銅鏡相比,這的確已經很牛比了……
果然,不出洛裡丹所料,湊上去觀看的各國使節,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後,都大吃一驚!特別是騷包的法國使節亨特男爵,湊上去想要拿起鏡子,仔細觀看自己的“盛世美顏”……當然,他的確也長得帥,在巴黎也是貴婦們眼中的“王子”……
而且,法國人不管男女,都非常重視外表。說好聽的叫浪漫,不好聽就是愛臭美……
看到法國使節的如此表現,洛裡丹總督狠狠地握了握拳頭——有戲!
事實上,洛裡丹總督的感覺沒錯。法國人的確很追捧鏡子,而後世法國之所以派人盜竊鏡子的秘方,也是因爲法國對玻璃鏡的需求太大了。
聚集在,法王弗朗索瓦一世就很喜歡鏡子,曾經一年內購買了十幾面威尼斯玻璃鏡。而當時玻璃鏡價格是8000英鎊一面,也就是1.6萬杜卡特一面。十幾面威尼斯玻璃鏡,總價超過20萬金幣,竟然一度引發了法國財政危機……
本來大家的反應就很震驚了,而馬林因爲想要以後從中大賺一筆。所以,他很配合地當了托兒……
“天吶!如此清晰的鏡子?這……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難道,這是上帝的賜予?”馬林表情誇張地大叫起來……
然後,其他參加拍賣會的人滿頭黑線——MMP,你這麼誇這東西,接下來我們如何壓價?
而洛裡丹總督則很滿意地看着現場——效果真好……嗯,那個馬林,真是個好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