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瓦茨因爲輜重部隊行軍困難,放棄了再大雨天繼續行軍,但博尼茨沒有。雖然下雨天比較溼滑,可也正是在下雨天,火槍發揮不了作用。因此,博尼茨下令大軍冒雨開始攻城。
爲了防滑,博尼茨下令格德司軍隊把攻城梯的梯板全部纏上布條。這樣一來,梯板就不會因爲潮溼而變得溼滑了。
準備好後,格德司大軍在博尼茨元帥的指揮下,擺開了陣勢,就要開始攻城……
“什麼?格德司軍隊要攻城?”負責防守的守軍總指揮凱文大吃一驚。原本,凱文以爲下這樣大的雨,格德司軍隊會休息呢。不過,凱文很快就想到了原因——大概,對方以爲下雨天自己這邊的火槍就用不了了吧……
“呵呵,讓你們常常我們雨天的火槍!”凱文笑了笑,召來下屬,讓他們搬運一些木棚上城頭……
凱文是北海國的火槍隊長,擁有騎士頭銜。而且,呂貝克城的那場大戰,凱文就是親歷者。所以,面對敵人的攻勢,他並不慌張。
事實上,凱文早就準備好了一些方便搬動的小木棚,以備下雨天之用。之前呂貝克城的那場攻防戰,馬林就曾動用了活動的射擊木棚,使得東弗里斯蘭軍隊可以在下雨天繼續在城頭朝下射擊。
當然,馬林搞的那種下雨天專用的射擊棚和凱文現在搞的射擊棚又不同。因爲,呂貝克防禦戰中,當時的東弗里斯蘭軍隊中的火槍手,還是使用的火繩槍,很怕雨淋。因此,馬林在呂貝克使用的射擊棚,是長條形的,甚至有飛邊凸出在前邊,就是爲了防止雨水打溼火繩。
但現在守衛帕森集中營的火槍手,使用的是發條打火槍。這種火槍,是不懼雨水的。因而,用不着使用那種長條形的射擊雨棚。
不過,這不代表發條打火槍就不需要防雨了。發條打火槍不怕雨,是指其在裝彈完畢後,射擊時不怕雨水。因爲,裝彈完畢後,火藥都被封住了,不和外界接觸,即使下雨也淋不着火藥。可是,裝彈的時候,發條打火槍還是要避雨的。
因此,凱文讓人制作了小號的防雨棚,放在城牆上。使用發條打火槍的火槍手,冒雨在城垛口射擊完畢後,會退到後面的小雨棚裡,避開雨水,完成裝彈,再回到城垛口,完成對敵人的瞄準射擊……
……
虧得格德司軍隊攻城前的準備時間長了點,使得北海國的火槍手們及時地把防雨棚都搬到了城牆上。當格德司軍隊開始攻城的時候,北海國的火槍手們已經準備完畢了……
因爲沒有橡膠雨衣,所以,北海國的火槍手們,穿的是茅草編制的蓑衣。這個玩意,自然是馬林搞出來的。蓑衣使用草編織,雖然比較笨重,防雨效果也沒橡膠雨衣好,但總比什麼都沒有強。而且,下雨天船上草制的蓑衣,淋了雨後,蓑衣的防禦功能也很強。比如,淋雨後的蓑衣,在一定程度上,能大大降低弓箭的傷害……
……
“開始攻城——”城下,格德司軍隊統帥博尼茨大手一揮,下達了總攻的命令。然後,格德司大軍除了火槍兵之外,都山呼海嘯地扛着攻城梯靠向了城牆……
然而,當第一批爬城牆的格德司步兵在攻城梯上爬到一半時,城頭上忽然冒出了一排槍管……
“他們這是幹什麼?難道他們的火槍下雨天也能打?”
城下觀戰的博尼茨元帥一陣疑惑……
但很快,博尼茨元帥的疑惑被解開了——
“砰——砰——砰——砰……”一陣清脆響亮的槍聲從城頭傳來,而伴隨着槍聲的,自然是格德司爬牆步兵的陣陣慘叫……爬到一半的格德司步兵,如同下餃子一般,紛紛從攻城梯上往下掉……
“這……這……怎麼會這樣?”博尼茨元帥直接傻掉了……
在博尼茨的印象中,火槍都是怕雨水淋溼的。因爲,火藥受潮就打不響了……
但是,他不知道,馬林的軍隊裝備的發條打火槍,卻是可以在雨天開槍的。這主要是因爲,馬林雖然開始推廣發條打火槍,但從沒告訴別人——發條打火槍可以在下雨天射擊。所以,博尼茨雖然也知道北海國有發條打火槍這麼個玩意兒,但不知道發條打火槍可以在雨天射擊。因此,當城頭槍聲響起後,他直接傻了……
而主帥傻掉的後果就是——城下躺了一大羣中槍的格德司步兵……
直到城頭的北海國火槍兵打退了好幾撥格德司步兵的攻勢了,博尼茨元帥才反應過來:
“撤退,暫且撤下來!”博尼茨大喊。隨即,戰場上響起了下令撤退的軍號聲。
聽到撤退的軍號命令,格德司軍隊將士也鬆了口氣。今天這事太邪門,不但博尼茨元帥懵了,大部分格德司將士都被這下雨天的排槍打傻了,士氣低落到了極點。要是硬着頭皮打下去,肯定落不到好。聽到撤退的軍號聲,大家都如蒙大赦一般飛快地撤離了……
回到大營,博尼茨元帥還在喃喃自語: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博尼茨元帥的副官陶斯克沉思了許久後,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元帥,我估計,這可能是北海國發明的新式的發條打火槍!要不然,不會有防雨的效果的!”
“什麼?”博尼茨元帥嚇得差點跳起來:
“你的意思是,守城的是北海國馬林的軍隊?”博尼茨無意間猜到了真相……
但陶斯克卻搖了搖頭,道:
“不一定是馬林的軍隊,也可能,是馬林把這種新式的火槍,賣給了哈布斯堡家族!”
“他怎麼能這麼做?這不是坑我們公爵大人嗎?”博尼茨元帥憤怒道。
陶斯克想了想,說道:
“也未必是現在賣的,可能是他和公爵大人達成協議前賣的。您別忘了,此前馬林可是皇帝陛下的走狗。那個時候,賣點新式火槍給哈布斯堡家族也很正常……”
博尼茨元帥苦着臉點了點頭,然後又滿臉鬱悶道:
“我明白,可是,如此一來,卻苦了我們了!對方火力這麼猛,我們該如何拿下帕森集中營啊?”
陶斯克想了想,忽然一個毒計在心頭浮現出來:
“要不,我們去周邊抓一些尼德蘭本土青壯,讓逼他們拿着武器頂在最前面爬城牆?”
“這有用?”博尼茨元帥不認爲一些臨時抓來的青壯能夠攻上城牆。
陶斯克搖了搖頭,道:
“本來就沒指望他們能打上城牆,只是希望他們消耗對手一些彈藥罷了。對方的彈藥數量肯定是有限的,讓尼德蘭青壯爬牆挨子彈,也可以消耗一下敵人的彈藥數量。等他們彈藥消耗光了,火槍手就廢了。到時候,還不是我們隨隨便便就攻下這座堡壘了?”說着,陶斯克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博尼茨元帥一想,還真是——眼下歐洲火藥稀少而珍貴,如果使用抓來的尼德蘭青壯耗光對手的彈藥,還真的是一個不錯的計策。雖然惡毒了一點,但爲了勝利和減少本方將士的傷亡,管他呢……反正死的又不是格德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