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克一開始有些躊躇,驚訝於來自側面的襲擊,但沒過多久,它們就立刻轉身,開始同在手榴彈爆炸產生的煙霧掩護下襲來的士兵交戰。
在歐克轉身對付尤希金時,約瑟夫立即命令他的人起身衝向它們。
“殺!!”
在確信趁機包圍並消滅歐克是他們此時取得速勝的最佳機會後,所有士兵都爆發出了巨大的潛力,時間刻不容緩,每拖延一刻三營就更深陷敵後一分。
寬闊的街道頓時變得擁擠,戰局緊迫而激烈,在這麼近的距離上,歐克無需用它們超尺寸的手槍進行瞄準,怒吼衝鋒的士兵被向後擊飛,他們的胸腔被超口徑彈藥的衝擊力炸裂開來。
“十人一組!十人!一組!!”
尤希金包圍歐克的嘗試在它們迎面衝上來後頃刻便淪爲一場混戰,歐克把打空的手槍扔到一邊,手持刀斧棍棒撲向三營的士兵們,士兵則立刻反擊了回去,他們閃身避過歐克呼嘯的鋒刃,再用刺刀刺向它們。
軍官們用鋒利的軍刀在獸羣中殺出血路,尤希金的三營格外注重肉搏訓練,在他每日的督促下所有的士兵都堪稱精通白刃戰,但歐克的純粹蠻力亦勢不可擋,粗陋的刀刃粘連着模糊血肉,被撕裂的屍體橫陳於地,滾滾熱血染紅了磚石。
“凱蒙我父!請賜至正乎父之怒,請賜至烈乎父之怒。請使我爲父之號風,盡散父之仇讎!”
隨軍教士的聲音響徹街道,他在奮力廝殺的同時將《聖父訓》的聖言送入每雙耳朵,以鼓舞他們逾越恐懼與慌亂。
即便面對英勇非凡的士兵的凜冽刺刀,歐克仍然強悍得不可思議,三營的傷亡以令人難以接受的速度上升着。
“恐懼一如虛無,因吾虔信無比!!!”
關鍵時刻,一羣武裝修士從西面街道殺入,如狂戰士般咆哮着的狂信徒扭轉了戰局,他們左右揮舞着巨大的連枷和釘錘,甚至連士兵都不得不躲開他們,這些修習教會傳承技藝的勇士在迎向羣敵時大笑着,當觸及第一個歐克,便開始以不亞於綠皮的殘忍獸性攻擊起來。
連枷一次又一次嚼碎獸人的血肉與骨骼,在空地上留下大量破碎不堪的敵屍,釘錘不時在獸人護甲的甲片上卡住,使得狂信徒們不得不費力地將它解脫出來,但飽經訓練的肌肉完全能夠應付,這些
人在短短的時機內,硬是開出一條鋪滿歐克殘肢的寬闊通道來。
waaaaaaaaaaaaagh!
歐克也在用手頭上的一切物件反擊着,但狂信徒們的殺戮使天平向另一邊傾斜了,綠皮的數量迅速減少,目睹這些的士兵們集結在尤希金身便,跟着他的腳步向前推進,用他們的刺刀戳倒在修士們的狂怒下倖存的歐克。
“堅持住!”
尤希金大聲呼號道:
“我們要擊潰他們了!”
約瑟夫在戰鬥全程都陪在尤希金身邊,以在他疲憊蹣跚時保護他,但這並未發生,他的長官和剩下的人一起衝鋒,堅定地戰鬥在他們身邊,並驅策他們取得迅速的勝利。
無論是腎上腺素的作用或是源於熱忱,尤希金的戰鬥速度和技藝都令約瑟夫倍感驚異,甚至在肉搏白熱化時,他看起來一點不爲年齡所累。
然而當戰鬥勝利後,疲憊又找上了尤希金,他的呼吸摩擦着肺葉,迫使他放鬆自己坐到歐克的大車上,一連長正等候在那裡,他剛帶人殺手那些無法馴服的歐克駝獸。
在路面上,最後一個歐克被士兵切成了碎塊,他也是那個最大的頭目,在所有小弟都戰死後他任然堅持了很長時間,並殺傷了相當多的士兵,尤希人認出其中一個重傷員是卡薩,他是一個相當優秀的偵察兵,但是現在雙腿都已折斷。
“長官?”
尤希金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他扭過頭看到是三連長,這個人比尤希金年輕不少,他的個頭很高,但身體瘦弱且面色發黃,看上去和尤希金一樣疲憊。
原本他該有五個連長,但是從城牆上撤下了後只剩下了兩個。
也許要讓約瑟夫擔任新的連長。
他心中這麼想着,不過得先把隊伍活着帶出去。
領頭的武裝修士走向他們,他用一塊破布擦了擦釘錘的表面,然後將它插回到腰間樸素的皮革帶中,隨軍教士就跟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
“最後一個歐克完蛋了。”
那名修士這麼說。
“我們要去保衛凱蒙神聖的花園。”
他們的信仰和意志一樣堅決,尤希金知道以後也許再也沒機會和這些人碰面了。
“願凱蒙保佑你。”
尤希金充滿敬意的朝對方行了一個聖禮,對方則以同樣的動作迴應。
“也願凱蒙保佑你們。”
在所有修士和隨軍教士離去後,尤希金再一次召集的軍官,並清點了人數。
“我們最好儘快上路,統計如何?“
輕鬆的表情從一連長的臉上消失了,他語氣沉重的回答道:
“死了一百八十七個,重傷七十個,輕傷不計。”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氣,撤離城牆時三營還有五百人,現在卻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而且還有一個巨大的難題擺在了尤希金面前,這件事只能由他決定。
“所有重傷員……“
尤希金沉默了好一會,最終還是做出了殘忍的抉擇。
“……把武器和食物留給他們,將他們安置在房屋內,其他人準備出發。”
軍官們默然的點點頭,然後各自去執行自己的任務。
在得知這個消息後,許多重傷的士兵哭泣起來,一些人甚至飲彈自殺,還有一些則掙扎站起來,示意自己還能走,可明眼人都知道他們走不遠,也走不快。
“長官?”
站在尤希金身邊的約瑟夫有些擔心,之前的他明顯有一點恍惚。
“要是凱蒙在他的御座上照看着他的僕從,我敢說希望一直存在,你說呢?”
他忽然轉向約瑟夫發問,這個沒有受過太多教育的年輕人有點茫然。
“我……呃,他會保佑我們的,特別是有你這樣出色的長官,我覺得我們一定能撤出去。”
“是啊。”
尤希金深吸一口氣,重新戴上帽子,站起來走到已經集結完畢的隊伍前列。
“如你所願,現在我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