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走,俺們走,俺們滿地走
俺們走,俺們走,走遍南北東
俺們走,俺們走,俺們滿地走
俺們走,俺們走,這回沒個頭
俺們走,俺們走,俺們滿地走
這是哪,不知道,到了咱再謅……
日頭正盛的中午,一大羣歐克唱着歡快的小調在荒野之上漫步,它們之中夾雜着大量的屁精和史古格,又或者被稱之爲跳跳,隊伍的正前方是一輛闊氣(歐克標準)的大車,由兩隻肥壯的史古格拉動,車上豎着一根長長的木棍,上面掛着一面黑色的破布和一個的歐克大腦袋,布上還印着一個白色的大手印,旗幟下站在一個高大的白色歐克。
曾經的黑拳部落現在已經改名爲白手部落,至於這個名字的由來,僅僅只是因爲新任老大古克在檢查自己的財產時無意間將沾有草木灰的手按在了牀單上,但這也只是小子們私下談論的奇異事件之一。
就在幾天前,古克發現營地周圍的水源幾乎完全枯竭後,當即決定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之後它便驅使小子們找來許多材料(大多都是它們之前的屋子),建造了一個帶感的大傢伙,用以搬運他的私人物品。
且不管這個東西動起來好像隨時會重新回到原材料的狀態,至少能夠站在上面就已經讓小子們非常羨慕了,這也讓它們對老大的崇拜更進一步,已經開始有些小子在尋找可以染色的東西,準備把自己塗成白色。
“呼,該死,這鬼地方。”
將皮囊裡的水一口飲盡,古克又忍不住咒罵起來,與歡快的小子們不同,他現在相當焦躁,不僅僅是因爲他已經好幾天沒動手揍人了,更重要的是這場遷徙完全看不到頭,儘管他並沒有去計算,但依舊能感覺到車越來越輕。
食物和水正在飛速消耗,前者尚無大礙,但後者即便是歐克長期缺水也一樣會虛弱然後倒下,更別提這天氣還在加速蒸發所有可以蒸發的水分。
“歪嘴!”“這!老大!這!”一把將緊緊跟在車後的那個小子提到車上,古克惡狠狠的盯着它,指着前方。
“你不是說往那有一座大山,有很多水,食物!”“那,那,那不是我說的。”歪嘴緊張的擺着腦袋說“是,是之前一個怪人,喜歡對着棍子說話,老……索羅斯把他趕走了。”
“但那是你告訴我的!”古克真恨不得立馬掐死這個蠢貨,要不是看它是唯一能夠在造車的時候給自己幫把手的份上,他一定會把它的腦袋擰下來。
“也、也許已經很近了。”“沒有!除了石頭,沙子,還有天上那些該死的長毛畜生,什麼也沒有!”“俺尋思大概……老、老大!”突然歪嘴就像屁股被點着的屁精一樣跳了起來,右手誇張的朝前面揮着。
轉頭一看,古克發現遠處似乎有一支大部隊正朝這邊過來,捲起的塵土簡直就像是一場沙暴。
“小子們!抄傢伙!有樂子了!”立刻將多餘的問題拋諸腦後,古克一把抄起經過打磨的闊劍和斧頭,發出了巨大的戰吼。
“噢噢噢噢!”頓時身後的小子們就沸騰了起來,紛紛拿起來手頭上可以拿起的一切武器,或者說可以當成武器的東西,連帶着那些已經吐着舌頭奄奄一息的屁精們都高昂了起來,有些還屁顛屁顛的騎到了史古格身上,沖天的吼聲甚至驚得那些一直盤旋在天上的大鳥——面目可憎的鷹身女妖都四散逃開。
俺們上,俺們上,俺大俺先上!
俺們上,俺們上,誰都不怕傷!
俺們上,俺們上,俺大俺先上!
俺們上,俺們上,拳頭硬邦邦!
俺們上,俺們上,俺大俺先上!
邁開腿,別吵吵,小子好好瞧!
高唱戰歌,兩支氣勢洶洶的隊伍迅速靠近,直到已經可以看見彼此的武器時才停下,這對於歐克而言可不太尋常。
“一個白色的怪胎。”
這是一羣數量比古克它們多得多的歐克,至少多兩倍,領頭的是一個皮膚深綠比一般的小子高兩個頭的歐克頭目,全身裝備稱得上是一個闊佬,完整的皮甲,帶角的頭盔和一把很大很大的鋸齒砍刀。
但是這些歐克的狀態似乎並不很好,個個都帶着嶄新的傷痕,那個頭目的左眼也不見了,只剩一個不斷流血的眼眶,它們身邊的屁精也所剩無幾。
“嚯嚯,我好像聞到了失敗者的惡臭味。”
古克高笑起來,臉上露出了陰險的表情,他身後的小子們也鼓譟起來。
“閉嘴!怪胎!等我砍下你的頭你就笑不出來了!!”
“是嘛,那來吧”
半眯起眼盯着那個頭目和他身後那些小子,古克腦子裡突然冒出了強烈的慾望,甚至於壓過了戰鬥的刺激,當初正是這股慾望刺激下他纔會掀翻索羅斯,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強烈的衝動,偶爾在夜裡他的腦子裡也會冒出一些他不是很理解的詞,諸如——統治。
“就你和我,失敗者失去一切,勝利者獲得一切,敢試試嗎,失敗者。”也許大肆砍殺會很刺激,但是他的腦子卻還是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你纔是失敗者!!!!”
被激怒的頭目咆哮着舉着大砍刀狂奔而來,古克也怒吼一聲迎了上去。
哐鐺一聲,足以劈碎岩石的一擊被古克用左手的斧頭用力架開,去勢未盡使得頭目的身體失去平衡不由自主的就往側面一偏,古克抓住機會右手的闊劍朝着對方緊握武器的雙手精準的一削。
“吼!!!!!!”失去雙手的痛苦即便是強壯的頭目也忍受不了,但它的吼聲沒有持續太久,鋒利的斧子已經貼上了他的脖子,冰冷的觸感讓它不由的想打個寒顫,但隨着腦袋脫離身體,這個念頭再也無法實現。
“還!有!誰!”一片靜寂,小子們那遲鈍的思維還沒從剛纔接戰的那一刻反應過來,一切就已經結束了,所有歐克都閉上了嘴,只有古克的吼聲在風中迴盪。
“古克!老大!古克!老大!”最先開口的是歪嘴,他舉着手上綁有石頭的棍子瘋狂的吼叫起來,其他的小子也立刻跟了上去。
“古克!老大!古克!老大!古克!老大!古克!老大!”
狂熱的氣息瀰漫開來,古克看着對面那些小子一個個低頭噤聲的可笑模樣,心裡有些不爽,一腳把砍下的頭顱踢到它們之中,於是它們也很聰明的跟着歡呼了起來。
“停!”
喝止了小子們的聲音,並用眼神讓所有屁精閉上嘴低下頭之後,古克走到這羣陌生的歐克前,抓過其中一個,“你們從哪來,叫什麼。”“我、我們從大石堆來,那、那些鳥。”被抓住的小子口齒不清的說,“我沒問你鳥!”古克對於這種糟糕的交流體驗真的是煩透了。
“老大,他,他知道。”正當古克把那個小子搖得快神志不清的時候,兩個小子夾着一個有點瘦弱的歐克走了過來。
“那你說。”“我……是!”被架過來的原來是個“神經病”——這是歐克對於那些使用奇異力量的小子的稱呼,據它所說。
它們部落原本叫黑石部落,因爲它們之前的營地是一塊圓形的巨大岩石,裡面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挖得四通八達,而且在底部還有很多黑色的石塊,挖開下面的土還可能會冒出水,正是靠着這些資源那個頭目才得以收攏那麼多小子。
但是就在上午,鋪天蓋地的鷹身女妖在一隻巨大且會噴火的頭目帶領下突襲了它們的營地,大部分小子都死了,頭目也被抓瞎了一隻眼,只能帶着剩下的小子倉惶而逃。
“那麼說,你們是逃了?”聽古克這麼一說,旁邊一個拎着石錘的歐克高聲叫了起來。
“當然不是,頭!俺們幹仗就不會輸,俺們贏了就是贏了,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不算輸,俺們要是跑,那就沒死,總得回頭再幹一仗!就是這樣,沒錯。”
“我會看着的。”
叫歪嘴把車帶過來,古克幾部躥到車上,將所有小子召集過來後,擡起手上的闊劍,指着黑石部落的方向。
“有一羣孱鳥搶了俺們的東西,怎麼辦!”
“殺!殺!殺!”
“沒錯!WAAAGH!!!!!!!!!!!”
WAAAGH!!!!!!!!!!!!!!!!!!!!!!!!!
戰鬥中,歐克的行動總比它們的吼聲來得更快,正當莎莉絲指揮着自己愚笨的手下將噁心的綠皮屍體從新家裡扔出去時,她的副手卻驚慌失措的從外面飛了進來,以至於速度太快剎不住,在地上滾了好幾下,灰色的羽毛飄得到處都是。
“停下!蠢貨!不要像這些鄉巴佬一樣,別忘了你是從哪來的!”
“尊、尊貴的主人!歐、歐克!”儘管對方粗魯的語調讓她很不滿,但是莎莉絲隱約嗅到了一絲危險,正是靠着野獸之神所賜予的這種直覺,她才得以從烈焰高原那場王位鬥爭中僥倖脫身,不然身爲鷹身女妖王國第五順位繼承人的她,纔不會到這種鬼地方來。
“歐克不是都已經逃了嗎。”用戴滿戒指和寶石的手輕輕捋了捋自己鮮豔光潔的紅色羽毛,莎莉絲想盡可能的掩飾住自己的那點不安。
“不、不是。”吞了吞口水,身爲低等的“灰民”,阿萊亞很羨慕那一身王族的羽毛,更別提自己的主人還是王國出名的美人,不同於大多數鷹身女妖趨於野獸化的醜陋外貌,莎莉絲有一張人類的臉,高挺的鼻子,長長的眉毛,鮮豔的嘴脣(大多數鷹身女妖都是鳥嘴),以及獨立的雙手,在主人面前阿萊亞甚至不敢看一眼自己那和手臂共用的翅膀。
“那就說。”察覺到了自己副官那微妙的自卑,莎莉絲心情不由得愉快了起來,畢竟當初她選擇對方唯一的理由就是她是所有侍女裡最醜陋的。
“歐克們不知道怎麼回事,又殺回來了!”“什麼!”驚叫一聲,莎莉絲不由往後退了一步但她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失態了。
“怕什麼,這一次就殺光那些噁心的東西!把那些鄉巴佬都召集起來,我們在外面解決它們,不然剛處理乾淨的屋子又要髒了!”
“遵命,我的主人。”
當古克帶着小子們一路衝到古克堡(古克給自己取的名字)外時,那顆巨大的岩石上已經站滿了灰色的鷹身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