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馬克注意到了沙魯卡沒有跟上來,但他現在並不關心這個,或者說他其實有自己的計劃。
其實從這裡的蝦米數量可以看得出來,後面一定還有更多,可能多到他這個戰幫完全吃不下的地步,假如他這麼一頭撞上去,結果肯定不會好看,他是來搶東西的,殺蝦米固然重要,但是爲了殺蝦米把自己全部搭進去,也不是他的風格。
舒服的殺蝦米,這纔是他和大多數歐克想要的,至於以命換命,那是不得已才幹的事。
所以他假裝過來追蝦米,實際上躲了起來,等待一個好時機,他有種預感,蝦米一定不會就這麼容易放棄,他們的堅韌在守衛那道高聳的城牆時,就已經展現過一次了……
布羅姆上校一邊喘着氣,一邊看着手下精疲力盡的士兵,這次入侵本甚至比雪災還要嚴峻的多,而且還那麼的的突然。
施工區的小規模駐防部隊可以預見被全殲的結局,但這就這樣,他們對於這些綠色的玩意任然一無所知,它們叫什麼,從哪來,爲什麼要攻擊這裡,全都是一個謎。
“上校!”
士兵伊萊克斯利索的敬禮拉回了布羅姆的注意力。
“是,士兵,有什麼事?”
布羅姆有些疲憊的回答,這個年輕的士兵英勇地與怪物作戰,與布羅姆一起堅守陣地,雖然最後還是逃跑了,但這已經是布羅姆所要求的最多的了,但伊萊克斯卻覺得自己的行爲是一種恥辱,他一時的懦弱彷彿要用一生來贖罪。
“我給你拿來了一些咖啡,上校!”
伊萊克斯說,將一個破損的鐵杯遞給長官,營地裡現在亂糟糟的,能搞到這麼一點東西已經是不容易了。
不管怎樣說,布羅姆都很感激,這是漫長的一夜,雖然寒冬的星空依舊耀眼,但他們今晚不可能睡覺了,或許永遠也不可能了。
“謝謝你,伊萊克斯。”
他真誠的說,伸手接過依舊保持敬禮姿勢的士兵手中溫暖的杯子。
“你可以放鬆一下。”
“凱蒙會保佑我們的,對吧,上校?”
伊萊克斯熱切地說,爲布羅姆仍記得他的名字而激動。
布羅姆低頭看着冒着蒸汽的飲料,然後舉杯到嘴脣邊,它太燙以至於他在吞下一大口時燙到了喉嚨,不過他沒在意,如果這是他今天受到最大的痛苦,那完全沒什麼值得抱怨的。
“希望我們不用等太久。”
上校答道,用手背擦乾嘴,平靜地看着年輕的士兵,他看起來很糟,被瘋狂和緊張驅使着。
“你今天戰鬥的很英勇,孩子,去睡一會兒,接下來你還要奮勇廝殺的。”
“但是沒時間睡覺啊。”
伊萊克斯表現出抗拒,激動地轉着頭,看着忙碌的營地,整個師的士兵已經集結起來,他們即將發起反擊,擊退那些隧道里的怪物,白色的雪地被一雙雙腳踩得烏七八糟,不遠處水泥澆灌的護牆上,探照燈全部集中向了隧道的入口,彷彿那是邪惡的魔窟,需要用更多的光明去點亮。
“夥計們……呃,都想知道他們要面對的是什麼,上校。”
士兵不自然地說,他回頭越過肩膀看着圍坐在一小團篝火旁的士兵。
而當布羅姆看向他們時,他們又都假裝隨意地交談或東張西望。
“我明白了。”
當他意識到對方給他拿咖啡的真正意圖後說道,他笑了。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在一個月前的報紙上,我好像看到過一個報道,本篤帝國的某個邊境要塞受到了某種未知生物族羣的攻擊,它們叫……”
“是什麼?”
“歐克。”
一個清澈的聲音加入了進來,兩人扭頭看去,見到了一個穿着軍裝臉上卻帶着紅色狼形面具的人。
巫師走到布羅姆身邊,面具後那雙眼睛注視着這個死裡逃生的軍官。
“馬上要發起反擊了,我將成爲你的巫術副官,協助你完成剩下的任務,對了,差點忘了介紹,我叫威廉,威廉·華萊士。”
這是一個年輕的聲音,大概只有二十歲出頭,布羅姆沒有從他身上看到任何家族的徽記,大概是巫術學院出來的平民科班生。
新加州共和國對於自由的追求格外強烈,所以只要不觸犯聯邦法律,那麼任何人都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對於巫師也是一樣,相較於本篤帝國那帶有濃厚宗教色彩的結社,新加州的巫師組織更類似於職業公會,巫師們在此登記,然後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開一個偵探公司,或者效力於某個企業。
在這個過程中,不斷有被凱蒙教會迫害的巫師逃難到新加州共和國,他們很多都是以家族的形式偷渡而來,並且在這個國度紮下了根。
終極的體現形式就是霍爾茨巫師學院,最早它只是幾個巫師家族培養新生代的家庭式學社,隨着影響力不斷擴大,終於在巫師協會的牽頭下,正式開始招收有天賦的非巫師家族學生,並且更名爲霍爾茨巫師學院,這也是世界唯一的專屬巫師學院。
“歡迎你,威廉少尉。”
布羅姆朝對方點了點頭,語氣中卻沒有太多敬意,因爲平日裡巫師團一直享受着最好的待遇,甚至還有帶壁爐的屋子,事情卻沒做過什麼,偶爾還會用巫術捉弄一下大兵們,沒有幾個人對他們有好感。
“我差點以爲自己走錯了,原本這該有一個連。”
強忍着把咖啡杯扣到對方腦袋上的衝動,布羅姆沒好氣的說到。
“我爲那些死在隧道里的人說一聲抱歉,真是讓您失望了,沒能夠列好隊歡迎偉大的巫師先生光臨。”
“呃……你可以誤解我的意思了。”
狼巫師撓了撓頭,將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了還長着青春痘的稚嫩臉龐。
“我接到的命令是去四連報道,那是一個完整的連。”
“這是三連,等等……”
布羅姆忽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四連已經全部完蛋了,他們現在都躺在隧道里,那麼這個傢伙卻接到命令去四連報道。
終於,布羅姆弄清了其中的關節,他看向這個年輕人的視線也轉變成了憐憫。
“怎麼了?我走錯了嗎?”
對方依舊無知無覺,反而因爲布羅姆的目光而變得侷促不安。
“沒有,你沒走錯,小夥子。”
布羅姆嘆了一口氣,心中有點遺憾,這應該是個好人,可惜卻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而得罪了某個大人物。
咻~!!!!
一聲哨響,地上坐着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