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天黑了。
金牙付出了不少代價來學會一點,那就是夜晚的臭佬比白天要危險一點。
他想要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把他的部隊移動到另外一個前哨站去,剛剛和臭佬的那場糾纏拖延了不少時間,把那些傢伙從這片地區趕出去,就像是從手上拔出一根木刺一樣——簡單又稍微會製造些麻煩。
金牙的部隊昂首前進的樣子看起來很有氣勢。
相比較其他歐克軍團而言,金牙更偏好用海上作戰的規格來武裝自己,內層是鑲嵌皮甲,外層是板鍊甲,相比整體式的鎧甲更加的輕便。
堅硬的皮甲上墜着各種飾物,帶有毛皮鑲邊,小子們還帶着輕便的揹包,裡面有子彈,長刀,以及雙倍份的手榴彈。
標準的武器裝備是大口徑手槍和短小帶鋸齒的水手刀,也有些小子拖着爆破筒或者小型火箭,它們每個都是強壯的大傢伙,金牙一直都堅持“精英”原則,因爲他總有一天要回到船上的,而一條船能夠帶的小子是有限的。
亮紅色或是明黃色的尖刺頭盔在夕陽下發光,點綴着毛皮,顱骨等各種裝飾。
歐克們在一個小時之後到達了前哨站,這座由磚石砌成的古老堡壘,是兩週以前從獸化人手裡被奪過來的戰略位置,距離烏潭山只有五公里。
這個前哨站是金牙套在敵軍要塞周圍的那根絞索的一部分。
“頭,就這。”
在金牙來到後,小子們把受到襲擊死亡的屍體搬了出來。
不出意外的,和之前一樣,致命傷在頭部,身體各處還有很多撕裂傷,但比之前稍有不同的是,還有銳器切割的痕跡。
這條傷口一直從屍體的肩膀延伸到它的腰部,其深度可以看見皮膚和肌肉組織覆蓋下的內臟,並且切口平整光滑,完全不是爪子這種東西可以造成的。
但這讓金牙更加困惑了,是什麼樣的武器才擁有將一個小子幾乎一分爲二的能力?
歐克的戰斧能夠做到,但他不認爲臭佬能用得起那樣的武器,他們膽怯又弱小,只會使用些偷偷摸摸的匕首和毒箭。
“有發現什麼嗎?”
據守此處的頭目搖了搖頭,一臉茫然,金牙看他這樣也明白問不出什麼了。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打算在這裡待幾天,然後等後方的重炮運上來,他就可以給臭佬來一次火焰澡。
他也聽說了廢城遇到襲擊的事情,可他認爲那不過是些小麻煩,廢城有那麼多小子,還有近衛在,完全不需要他放下眼看倒手的功勳而回去解決些破事。
所以他也沒怎麼理會近衛發來的回援要求,畢竟怎麼說他也是個準軍閥,如果一個近衛頭子隨便就能使喚他。
小子們會咋看?他個老大的臉還要不要?
當天晚上,他一如既往的和頭目們痛飲狂歡,順便拉出幾頭臭佬讓他們和跳跳來一場角鬥。
“咬他!咬他!”
“酒哪!?屁精!酒哪去了!”
“有種你順着這火爬上!”
“俺、俺又不傻!要是你突然把火滅了,俺不是摔下來了嘛……”
一陣高過一陣的喧鬧聲幾乎掀開了磚瓦的屋頂,場地中的臭佬幾乎快要被跳跳們撕成碎片的,只有一個傢伙還在逃,不過他現在就剩一條腿,估計也逃不了太久。
金牙喝的不是很開心,那具屍體和那些傷口始終如一個幽靈般徘徊在他的心頭,讓他感到十分的不安,這種感覺只有在他被人類艦隊伏擊的時候出現過一次。
“頭,咋啦?”
Wшw✿ Tтkan✿ Сo 大副湊了過來,他明顯覺察到了自己老大的異狀。
金牙放下的顱骨酒杯,低聲說道:
“俺不太放心,去通知小子們,今天晚上注意點,總感覺……”
轟~!
突然,一道明亮的閃光照亮了整個大廳,低沉的爆炸迴響隨之而來。
“怎麼回事!?”
金牙立刻跑到門邊,在外面漆黑的夜幕裡,他能看到一道閃光在哨站的另一邊綻放,猛烈的爆炸聲和沉重的撞擊聲隆隆地傳來,震盪波扭曲着空氣和聲音。
在他的身後,頭目們匆忙起身,擠在大門和窗戶周圍往外看,場面混亂而喧鬧,每個歐克都想瞧一眼。
下一刻,整個世界都散架了。
在最初的幾秒中,金牙還以爲他一頭扎進了一場見鬼的冰雹裡,數千枚光點帶着閃亮的軌跡從夜色之中落入哨站,如同天降烈火,或是一陣爆發的流星雨。
每一枚光點落地之後都炸成熾熱的火球,巨大的衝擊力把小子們們震倒在地,烈焰如同手雷般在他四面八方爆破,令他在熱風中站立不穩。
混亂間,他看到哨站裡的三門大炮被那些熾熱而詭異的火流星擊中,它們顫抖起來,隨後炸成一團尖嘯着橫飛的破片。
這不是一場見鬼的冰雹!這是一次突襲!
獸化人的科技水平比歐克要低上幾個檔次,他們擁有槍炮,但他們更喜歡刀刃,他們本該被輕鬆地掃平。
但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表明,獸化人還擁有一些其他的東西,一些歐克並沒有完全瞭解的東西。
比如巫術或者說魔法。
正是這些魔法讓獸化人成功地抵抗了歐克遠征軍一個月,讓許多歐克戰幫永遠消失在了叢林裡,讓烏山始終無法被奪取,讓一切通過空襲,炮擊和火箭轟炸或者空降來摧毀這個地方的嘗試都徹底失敗,最終讓金牙被迫用最常規的手段發動進攻。
而現在,是金牙第一次直接嚐到傳說中“魔法”的苦頭。
一道震盪波讓金牙撲倒在地,他嘴裡滿是血,鼻子裡也進了沙子。
他撐起身體,看到一個小子蜷曲着躺在他身邊,被燒焦的身體正冒着煙,在一串明亮的爆炸中,他看到周圍散落着很多屍體,他們身下的沙子都熔化了。
身後的大廳正在崩塌,大副從一片閃光中衝出來,他正朝金牙大喊着什麼。
金牙可以看到朗的嘴在動,但什麼都聽不到。
直到對方把他拉起來,他的聽力才逐漸恢復,但所有聲音都斷斷續續的。
“到…去…那些…小子…可能…!”
“什麼?你說什麼?”
“…很多…都…到…那個…的白癡!”
就和來之時一樣,這場烈焰冰雹突然停歇了。
金牙眨眨眼看着周圍的一片狼藉,在這驟然而來的安靜裡聽到了很多聲音——火焰燃燒的噼啪聲,以及傷者的嚎叫,但在他半聾的耳朵裡一切都是間斷的。
“臭佬!”
大副喊道,他的聲音突然清晰得可怕。
獸化人衝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