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及時的一擊,長官。”
佐亞邊說邊殺進了入口,並開始對一個在角落的箱子後若隱若現的走私者回敬火力,那人慘叫着消失了,但不知道他是被打中了,還是隻是嚇得不敢留在一個正衝着他的方向突突突的老兵的視線中。
“其實我瞄的是他的胳膊。”
艾德林很後悔,雖然幹掉一個走私者並不會使他們損失多少情報——這些類人一是頑固得難以審問,二是蠢到難以注意或是理解身邊發生的任何事情。
而相對的,正常人則能夠向他們坦白很多事情——很快就坦白,如果他們有點腦子的話,但就算沒有也不會拖延多久的。
隨後他舉起手,讓手掌心的檢察官證件顯現出來,並且提高了音量。
“以檢察署之名,立刻投降!”。
武器落地的聲音短暫地迴響在倉庫裡。
看來這些人還是有智商的,至少目前還有——毫無疑問他們中的某些人將來會悔恨自己沒在還能夠反抗時抵抗至死的。
“我們沒想到檢察署會親臨。”
一個淡淡的指責聲響起,聲音的主人正從被佐亞打得滿是光彈痕的箱子後走出來,其他的幾個人也紛紛跟着從自己狹窄的躲藏之處中現身,不停地眨着眼睛,就像那些剛從冬眠地醒來就發現天敵已經等
在門口的齧齒動物們一樣。
“所有人在犯罪之前都不知道。”
彼得一邊回答,一邊明顯厭惡地盯着發話人。
對方穿着山寨名品樣式的廉價袍子,戴着過多的珠寶,渾身散發着濃郁的香水味,他有點過於竭力顯得自己是個成功人士,結果卻坐實了他是個失敗的騙子。
“箱子裡是什麼?”
“貨物。”
領頭者對着周圍的箱子和包裹揮了揮手。
“我對聖父發誓,這些都完全合法,我身上帶着文件……”
“跟致幻藥物一樣合法。”
艾德林帶着諷刺的語氣說道,同時給幾乎已經被他射成碎片的箱子來了一腳。
霎時間,木片轟然散開,陶製餐具的碎末撒了一地,幾個平滑細長的白色塑料方塊顯然先前被藏在一隻湯碗中。
“能解釋一下嗎。”
“是……醫藥品。”
短暫的寂靜後,一個乾巴巴的細長聲音補充道。
“根據共和國醫藥品管理條例第六百零二款條例——”
“謝謝你,請閉嘴。”
在一個看起來像是律師的傢伙準備開始逐條引用法律條令前,艾德林冷漠的打斷了他,並對其他隊友示意向自己靠攏。
隨後,他轉向有點侷促不安的商人。
“我需要名字,你從誰那裡進的貨,你把貨賣給誰。”
但對方沒有回答,顯然在試圖編造幾個理由,於是艾德林舉起了手槍。
“現在說最好,除非你覺得沒有膝蓋骨也能過日子。”
“你、你們不能濫用私刑!”
“我可沒說過用私刑,但剛纔有人試圖抵抗,雙方進行短促的交火,於是發生了可悲的意外,不是嗎?”
他微笑的瞥向自己的下屬,所有人都一致點了點頭。
“樂意效勞。”
男人顯然沒心情猜測他是否只是在唬人,誠摯地點頭,豆大的汗珠甩得到處都是。
檢察署並非是一個有着長久歷史的執法機構,實際上它是近兩年才成立的,而目的就在於根除一些內部的“隱患”。
在災難性的西部戰役結束後,官方媒體曝光了大量間諜和叛徒在戰役其間爲歐克提供情報和進行破壞,並將戰役失敗的主要責任歸結於人類自身的不團結。
於是爲了清除這些“非人類”,由內衛機構牽頭,凱蒙教會審判庭提供援助,多方執法機構抽調精英人手,組建了隸屬於總統辦公廳的檢察署,專門用於糾察國內的邪教徒和“歐克間諜”,以及破壞分子。
檢察署的權力非常的大,嚴格說甚至能夠跳出共和國法律框架外行事,不過由於組建時間較短,導致人員雜駁,目前效率還比較低,更多時候還是用於監視和打擊嚴重犯罪。
也有些人批評這樣的機構會導致共和國淪爲“警察國家”,或者是像東本篤帝國一樣的“特務帝國”,可現實形勢嚴峻,數十萬人的鮮血還未乾涸,人們沒有更多的選擇。
“我是從灰蛇號的船長波本·布羅卡那裡進的貨,”
艾德林又聽到了這個名字,但忍住沒哼出聲。
“他一直在本篤帝國那邊跑,運回一些奇怪的古董,我一直不知道他居然會幹這種勾當,對聖父起——”
“你當然不知道。”
艾德林權衡了自己的語氣,讓他話中的懷疑恰好使這個怪人相信他只要合作就還能保住小命。
“但我們仍需要檢查他還偷偷留給你了什麼東西。”
“請便,不過我需要張收——”
忽然,他顯然是臨時改了主意,搖了搖頭,揮灑了更多氣味難聞的豆大汗珠。
“你們隨意吧。”
“我們一向如此。”
彼得笑着說道:
“幹這行的特權。”
“彼得,閉上你的臭嘴,幹活!”
艾德林看着他的隊伍散開,進行快速且細緻的搜查,而佐亞則持槍看守已經徹底喪失戰意的走私者們。
沒有人試圖逃跑:一是巨漢還曝屍在他們眼前,二是佐亞在這麼短的距離上不可能射偏。彼得一個個的撬開箱子,從更多的正常貨物中搜出了幾乎一打違禁品。
卡多拉和楊德則低聲交流着,把每一個新發現都記錄在冊。
只有羅傑斯還像往常一樣漫不經心,眼神空洞,低聲嘟囔着在倉儲區裡晃來晃去。
艾德林又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巫師晃悠的路徑其實有規律可循:她一直繞着某個儲物架轉來轉去,就像被某種的重力吸引來,又因爲入射角不合適而飛過頭重新再來的彗星。
“閃光。”
忽然,她平靜地低聲說道,只有離得最近的人才能聽得清楚。
“什麼?”
彼得擡起頭來,看見了她目光所至的地方,點了點頭,幾步就跨過房間邁到架子旁。
羅傑斯仍沉浸在思緒中——估計聖父也不知道她在想啥,她根本沒注意到他靠了上來,結果撞上他之後又毫無反應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