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後,在歐澤軒的要求下,他們開車回了蘇顏之前住的公寓,當然其實就是他們倆共同的家。
歐澤軒自從去過一次之後,就很是喜歡那個公寓,一直想着要找機會再去,當然了,是和蘇顏一起去。
而因爲蘇顏之前答應過他吃了飯就什麼都聽他的,於是乎也只好順從的帶着他回了公寓。雖然很長時間沒回來住了,不過蘇顏一有時間還是會回這裡來看看,因此屋子倒是一直都收拾得很乾淨整潔,讓人一進去就覺得心曠神怡。
歐澤軒一進門就露出了輕鬆下來的樣子躺倒在了沙發上。
“呼!還是這裡舒服啊!我這幾天可累壞了,今晚可要好好在這休息一下。”
蘇顏把手裡的東西放好,看着他一副慵懶的樣子便不由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帶着寵溺的感覺:“那你先歇會,我去給你放熱水,累了洗個澡就會舒服點。”
然後她就走到浴室去給他放水,準備讓他好好的洗個熱水澡,這些日子以來,他確實也該累壞了,也因此,她再也顧不得自己下的決心,而對他的任何要求都狠不下心來拒絕。
這次的事情雖然在他們之間產生了一些疑慮,不過也並沒有改變歐澤軒對蘇顏的信任。
他寧可相信蘇顏是因爲有苦衷才欺騙自己,一直以來,他都能在她眼中看出她的痛苦,在她的眼裡一直都有一種消散不開的哀傷,歐澤軒爲此心疼,也曾想過辦法要怎麼樣才能知道她到底在痛苦些什麼。
可她卻一直都在逃避,似乎很害怕面對什麼,他無法看着她痛苦的樣子,也不想讓她面對自己時變得緊張,所以寧可什麼都不問,這樣才能讓她在自己面前鬆懈下來。
就比如說今天的事情,以他一貫的作風,如果察覺到誰沒有對他說實話,他是會毫不客氣的就戳破,也一定要得到對方的解釋纔會罷休。
可是,面對蘇顏明擺着的謊話,他卻不敢去求證,是不是越是在意,就越是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裝聾作啞,自欺欺人。
當歐澤軒還在這邊胡思亂想的時候,蘇顏已經在浴室放好了水,走出來的時候看到這傢伙靠在沙發上,一副鬱鬱寡歡深思的表情,以爲他還在爲公司的事情煩惱。
導致他現在忙成這樣,煩心成這樣的人,卻正是自己,蘇顏一直在說服自己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能瞻前顧後,儘管心裡有太多的不捨和糾結,也不能爲此而壞了自己的事。
可話是這樣說着,每每看到他,她還是忍不住爲他而心疼,疼得只恨不得以身相替,以前聽他說自己的事業在他自己創立的sky上,回到歐氏這是爲了幫助父親,那時她心裡是鬆了一口氣的,自我安慰的想着,如果到這個時候,能說服他回到巴黎就好了,那麼歐氏再怎麼也和他無關。
她承認自己是抱着自我安慰的心理,其實,只要理智一點想,歐澤軒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在歐氏遇到風波的時候撤手離去?
“澤軒。”她輕聲喚着,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看着他的眼瞼周圍都有了疲勞的陰影,又是一陣難受。
歐澤軒一下子從神遊中緩過來:“哦,水放好了?”轉過頭看着蘇顏,手就忍不住調皮起來,不知不覺的就纏到了她的腰後。
蘇顏下意識想要挪開一點,可身體微微才一動,一撞上他湊過來的撲閃閃的眼神,馬上就又妥協了,任由他不老實的趁機吃豆腐。
“已經放好了,你快先去洗澡吧,我去給你做點吃的,這些天總是吃便當,沒有什麼營養,我去燉湯給你喝。”
耳邊聽着她那麼體貼溫柔的話語,歐大少爺是享受得不得了,哪還捨得走,當下便整個人都賴了過來,拽着蘇顏一顆頭都靠在她肩膀上,一邊閉着眼睛得寸進尺的:“哎呀,我老婆好體貼啊,好幸福,老婆,那你就再體貼一點,我現在累得全身都沒有力氣,你陪我一起洗嘛,走嘛。”
膩死人不償命的說着話,就不由分說的要把蘇顏拐到浴室裡去,剛纔還在說着自己沒有力氣,這下子倒是能一下子就把蘇顏給整個的抱了起來。
“喂,你別鬧了,”蘇顏掙扎着,拿開他一隻手,另一隻就又死皮賴臉的纏上來,就是讓她一點也掙脫不開:“你自己去洗啦,我要去燉湯。”
“咱們一起洗,然後再一起燉湯嘛,這樣才叫婦唱夫隨嘛。”
“行了,別膩歪了,我說不去就不去。”這回蘇顏倒是誓死不從,堅決要從他是懷裡逃出來,可不能再一而再再而三的由着他了。
她心軟一點,他便得意一分,典型的打蛇隨棍上,得寸進尺,再這樣下去,可就危險了。
歐澤軒和她纏鬥了半天,看着這回老婆大人一點也不妥協的樣子,最後還是隻得放棄,適當的耍耍賴是情趣,只怕在這樣鬧下去,還真把親親老婆給惹毛了。
“那好吧,我去洗澡了,老婆,你等我出來哦。”某人乖乖的放放開了蘇顏,一臉被拒絕後可憐兮兮的表情,搭配上他這張俊美的臉,真是讓人看了都不忍心。
蘇顏實在招架不住他這樣的眼神,只得趕緊答應着就匆匆的跑回了廚房去燉營養湯,把他火一般炙熱的眼神給甩在了後面。
於是這一整晚上,蘇顏都不得不陪着歐澤軒折騰了半天,陪他喝湯,順便又被他時不時的吃點豆腐,然後再陪着他看電視,人家美其名曰要她彌補不陪他洗澡的錯誤,於是乎,整個過程那雙手都一刻不離的死死纏在她的腰間。
這樣的感覺對歐澤軒來說實在太愜意,溫香軟玉在懷,讓他瞬間變得輕鬆起來,任何煩惱都跑到了九霄雲外,舒舒服服的就這樣靠在沙發上美美的睡着了過去。
蘇顏怕他就這樣睡在沙發上會着涼,雖然不忍心還是叫醒了他,拉着他回到房間去睡。
這傢伙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睛走到房間,一躺倒在牀上就不由分說的拽住了蘇顏,不讓她離開,蘇顏無奈,只好也跟着爬了
上去,跟着在他旁邊躺了下來,某男立馬就又把自己的手像藤蔓一樣纏了上來,死死的摟住了蘇顏,這樣的動作和他以前沒有什麼兩樣,他做起來也是想當然得很。
蘇顏近近的看着他的眉眼,他輕淺的呼吸柔柔的響着,似乎睡得很是香沉,看起來就連的睡夢中都平和而安心的樣子。
“澤軒,”蘇顏低低的自言自語,聲音輕得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澤軒……我多希望你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如果有一天,我對不起你,我多希望你不要恨我,恨一個人,也是要付出感情的,我怕自己不值得你對我付出任何感情……”
情不自禁就說出了這樣的話,實是憋悶得太久了,她到底還是怕的,怕自己承擔不了他的愛,也怕自己承受不住他的恨。
她輕嘆一聲,這一天折騰下來,也是累極了,忍不住頭就靠向了他,然後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而在她睡着後,身旁的人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一瞬不離的看着靠在自己肩旁的她,她已經睡着了,可眉宇間卻似乎還糾結很多的煩思,以至於緊得一點都沒有舒展開來,他擡起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她的秀眉上,試圖想替她撫平那些皺痕。
她爲什麼會對他說這樣的話?她到底對他隱瞞了些什麼?爲什麼說自己會恨她?
“顏顏,我們之間,到底怎麼了?”
一屋子的寂靜中,沒有人能回答他的話,而如果她醒過來,也不會給他答案的吧。
第二天兩人又是照例的去公司上班,蘇顏的事情忙完後就先回了家,接着她就買了寫東西,徑自去了一個地方。
她去的地方是之前她待過的精神病院,其實在這些日子,她也曾去過那裡幾次,都是給還待在裡面的許幻珊帶些東西去,兩人也算是患難之交,許幻珊還救過她的命,不過她都是一個人悄悄去的,畢竟在衆人眼裡,那段發瘋失常的日子,在她清醒後就應該忘了的。
許幻珊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總是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在有人進來的時候就總是弄出一副癡癡顛顛的樣子,蘇顏也曾試圖再說服她離開這裡,可她的態度從來都沒改變過,久而久之,蘇顏也就放棄了救她出來的想法。
而隨着在她身邊發生的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煩雜,蘇顏漸漸的,似乎明白了爲什麼許幻珊寧可讓自己一輩子的光陰都蹉跎在精神病院,也不肯出去,正如她以前所說過的,在這裡,至少能有一份平靜。
“你這樣經常來看我,對你有影響麼?”許幻珊撩開亂糟糟遮在自己臉龐上的頭髮,大口大口的吃着蘇顏帶來的醬牛肉,似乎漫不經心似的問着。
蘇顏之前就特別請求了院長,給許幻珊安排了單獨的病房,給了她一個自己想要的清靜,所以現在兩人坐在病房內聊天,也不用再顧忌其他病友。
蘇顏拿着梳子走到她身後,開始替她梳理頭髮:“我也曾在這裡待過,來看看自己的朋友,能有什麼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