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不知不覺就這樣過去了。藥也煎好了。陳若風在此期間又檢查了那女子的身體狀況,還是理想的很。就等着喂服下這最後的藥劑,然後靜等佳音吧。
李氏和大壯也如約而至。同來的還有大壯未過門的媳婦:繡花。兩人一同攙扶着李氏朝着陳若風家這邊走來。
李氏則不斷的在路上和繡花說着些什麼,繡花也不時應答着。一副乖巧賢惠的樣子。
而大壯則安靜的攙扶在一邊。一路微笑過來。或者說是傻笑更貼切點。陳若風老遠看着大壯那摸樣,心中不無誹謗道:“你這樣一路笑下來,不累嗎?尤其是張着那副大嘴。哈哈”
不過這當然不能讓大壯知道啊。不然怎維護夫子的名譽。
不過還是可以適當調笑一番的。於是笑着對大壯說道:“大壯,想媳婦了?”
大壯此時一臉幸福的傻笑着。腦子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轉不過來彎。聽到有人問道,下意識的應道:“嗯!”也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倒是把一旁的繡花鬧了個面紅耳赤,好不害羞。頭低的都快貼到地面了。
李氏瞧見了,也是吃吃一笑,瞧了大壯一眼,又看着繡花一眼。心中也是頗爲高興啊。一股幸福的滋味直涌上心頭。
不過對於大壯這個呆愣樣,還是要好好**下的。李氏抽出手來,在大壯頭上“狠狠的”敲了一下。笑罵道:“你這癡兒。也虧得是夫子笑話你。若是旁人瞧見你這幅摸樣,看你還有哪門子臉面見人了”
大壯此時才醒轉過來,發覺自己未過門的媳婦還在旁邊,就這麼爽快大聲的應道。一時也是滿臉通紅,盡是憨厚的撓着頭繼續傻笑着。
陳若風看着,也不再繼續打趣大壯。對着另外二人道:“大娘和繡花來了啊”
李氏接口道:“老婦人和繡花一起過來看能幫襯夫子多少。呵呵,繡花這丫頭也是想來瞅瞅村裡傳言的仙子到底長得啥摸樣。”
繡花此時也擡起了頭,朝着陳若風問好道:“夫子好”
陳若風將三人迎回屋內,就吩咐李氏和繡花將藥汁喂服到那女子嘴裡。順便將那女子的身子擦洗一遍。
兩人也應了過去,稍稍準備了一番就進了醫房開始忙了起來。
大壯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只好窩在客廳中東張西望。陳若風見大壯如此,搬了張座椅過來,坐在大壯身邊和大壯說着些什麼。
還一會兒的功夫,李氏和繡花一起出來了。告訴陳若風一切都已做好。陳若風大大的鬆了口氣。知道眼下就等着那女子醒過來了。想到應該是還要過段時間纔會醒來。也不急於一時了。
此時,繡花臉上是一臉的震撼和羨慕。又私底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雖然也算是光滑柔嫩。卻依然感覺那女子的臉蛋兒纔是真正的滑嫩。估計輕輕一摸,都能滲出水來。自己完全是沒法和人家比較。
不過,繡花也是山村中人。自小也吃過些苦,也明白些許道理。知道這樣的女子應該就是大家說的外面大戶人家的女兒。不是自己可以比較的。因此也沒有多少的嫉妒之意。
只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繡花還是在無意中比較了一番,也幸虧沒影響什麼心情。
陳若風見此時暫時告一段落。就對三人說着暫且沒事了,也不麻煩三人。這裡現在自己就可以好生照料的。
大壯三人也知現在自己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了,就不再這裡多留了。簡單的說了兩句,三人向陳若風告辭了。並詢問那女子大概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到時再過來瞧上一瞧。
陳若風大致說了下時間,三人記了下來就走了。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陳若風忽然想起了什麼,大叫三人停步。叫下午過來的時候,能否帶幾個雞蛋過來,也好給那女子補補身子。就當是自己朝他們買的。
李氏對陳若風說當自己買的有些不高興。說這就當是做做善事也好。不必夫子如此破費。若叫個買字,不是寒了三人的心思。
陳若風忙不迭的道歉了一番才讓三人離了去。
由於現在只需等到那女子醒來就是。故陳若風也沒什麼事可做。就自己做起自己的事情來。先是去房間裡睡了一覺,但也不敢睡過頭來,只是小憩了一會。又來到竹林裡的竹亭裡看些書彈着琴。
不知覺,上午的時光就這樣飛逝而去。這中間到了吃中飯的時間,大壯滿頭大汗的拎着個野兔來到陳若風家中也不待陳若風說什麼,就匆忙的跑回家了。對此,陳若風也是習慣久矣。
到了下午時分。陳若風哪裡也不敢去。只得繼續留在家中。無奈之下,又待在竹亭裡繼續品讀彈琴。
好一會兒,忽聽得屋門外有人在叫喊。聽着聲音就是大壯那大嗓子。便停下了琴聲。起身來到門口,卻是李氏,繡花和大壯一起來了。大壯手中拎了個籃子,放着些雞蛋之類的東西。
陳若風將三人迎入屋內。大壯大聲問道:“夫子,那姑娘醒了沒有啊?”
陳若風瞧了瞧日頭,又算了算道:“估摸着快醒了吧。大娘你們不妨在等等”
說完,三人也就在客廳中坐下耐心等候。陳若風又進入醫房看了看。估計不到半個時辰應該會醒來的。
出了門,和三人說了後。李氏站了起來道:“那老婦人這就去熬些雞蛋粥來。正好昨日已經熬好,只需加些雞蛋熱一下就好了”
“那麻煩大娘了”
陳若風又吩咐繡花到廚房將大壯中午送來的野兔熬些湯來。繡花聽着陳若風的話後,也隨着李氏來到廚房中忙碌了起來。
大壯則是有些訥訥的來到陳若風身邊說去幫繡花的忙。陳若風笑了笑,拍了拍大壯的肩膀笑着催他去吧。不用這麼害羞的啊。哈哈
陳若風見這三人都忙了起來,自己也不能歇息下來,就直接來到醫房中坐了下來,靜等那女子醒來……
“娘,孃親,你在哪?”忽然一陣細微的聲音傳來。陳若風心中一顫。轉頭朝牀上一看。
此時,牀上那女子正渾身發抖着,嘴吧也是輕輕抖動着唸叨着一些話。臉上是一副痛苦恐慌狀。身子也在瑟瑟顫抖。
忙將手中的書放下,起身來到牀邊,輕聲朝那女子呼喚道:“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那女子卻是不答。只是一個勁的唸叨着。身子也抖動的越來越劇烈,渾身顫抖個不停。頭也因爲恐慌痛苦而搖擺個不停。雙手更是無力的四處亂劃。
陳若風知道這女子昏迷前定遭受了非凡的刺激和磨難。現在將要醒來之時,卻又彷彿重溫了那樣的經歷。纔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形。
陳若風此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他只是個大夫,還治療不到心靈深處的傷痕。
只能幹坐在牀邊,看着那女子再次痛苦的承受着非人的磨難。
望着那女子,原本清秀美麗的臉龐卻是充滿了無助和恐懼害怕。彷彿現在正在經歷什麼可怕的事情卻又無法逃脫。
看着女子這樣,陳若風心中也是焦急萬分。竟有些痛苦的感覺。全不想這女子又這樣的經歷,寧願發生在自己身上也不想脆弱的身子承受那樣的可怕。
望着牀上那越來越驚慌,越來越無助的女子無力呼喊着。陳若風心中也是慌亂了。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纔好,很想上前幫助那女子,讓她靜下來。不要這樣子的無助恐慌。卻毫無辦法。
正當陳若風低着頭思考該如何的時候。牀上那女子忽的睜開雙眼。陳若風措手不及,就這樣望着那女子的雙眼。
那女子先是安靜了下來。忽的,雙手猛地推開陳若風。口中尖叫着走開走開。後退到牀角落邊蹲坐着渾身哆嗦。一臉恐慌的看着陳若風,害怕道:“走開,走開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啊”
陳若風被那女子突然的一推,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差點跌坐在地上。也幸好那女子之前受了傷重。氣力不大,不然可就難堪了。
陳若風穩住了身子,看着躲在牆角邊的女子渾身顫抖不已,對自己也是害怕不已。口中直叫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心中突然一痛,想來這女子在昏迷之前定然是受到慘痛的經歷,此時陳若風好想上前輕聲安慰着。將那女子溫柔的納入懷中,輕言慰藉,撫慰心靈。
可是,陳若風也知道這女子現在還未完全醒來。還是沉浸在昏迷之前的那一刻。不能急着衝上去安慰。
慢慢的伸出雙手示意那女子冷靜下來,腳步輕輕向後挪動着。口中也是輕輕的說着:“不要害怕啊,我不是壞人。姑娘。我是大夫。是我救了你。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的”
可是那女子卻還是一臉的恐慌無助,害怕的看着陳若風。直唸叨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不要抓啊。孃親,你在哪啊?孃親”
陳若風見狀,也不敢上前一步。只得繼續後退。輕聲道:“你看,姑娘、我沒有惡意的。不要害怕好嗎?我是大夫,是我救了你。你現在安全了。姑娘……”
陳若風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那女子的神情。那女子此時也不知是聽到了陳若風的話而冷靜了下來,還是她自己冷靜了下來。突然少了些恐慌,雙眼從無神的狀態恢復了些清明,口中依然輕輕的唸叨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不要……孃親,你在哪裡啊?孃親”
說着,那女子的眼角淚水直涌了出來,雙手更是緊緊的抱着膝蓋,頭埋在胸前。無助的哭泣了起來……